城郊的大棚内。
易九盯着身侧的杂草丛。
在那里,藏着一根黑色的管状物。
如果易九没猜错的话,那是……“你他妈到底舔不舔!
不舔现在就给老子死!”
寸头男耐心用光,高举起手中铁掀,作势要再朝易九头顶抡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易九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杂草丛,看清里面藏的东西——果然,是一把枪!
武功再高,也怕枪炮!
美式居合,就是易九绝地反击的最强有力武器!
易九片刻不敢耽搁,去够那把手枪。
然而,就在手指刚要触碰到黑色枪杆的那一刻,一条粗壮的手臂横过来,将那把枪夺走。
是寸头男!
易九抬起手,想要试着去抢夺手枪,然而一根铁掀用力拍到他胸前。
寸头男力气比他大太多,再加上那可怕的速度,这样用力一挥,他根本抵挡不住。
就听咣的一声,易九被打得朝后倒在地上,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寸头男站在原地,手拿铁锨,指向易九喉咙,另一只手握住手枪,看向易九,“你藏的?”
易九此刻是绝望的。
他的美式居合,就这么落入了敌人手中。
他绝地反击的武器没了。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对,有破绽!
易九看向寸头男握枪的手——对方从抢过手枪之后,就始终攥住枪杆,反倒是将握把朝外,甚至在空中甩了甩。
那动作,好像他拿的根本不是手枪,而是一把锤头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虽然觉得这猜测太过天马行空,但易九都死到临头了,还是决定最后搏一搏。
“是我藏的。”
易九承认,拿下巴指了指手枪,“大哥,你没看出来那是什么吗?”
寸头男眼中露出困惑神情,他把手枪拿到面前,来回转了一圈,最后……竟然首接将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头颅!
“这是什么?”
寸头男茫然问了一句,闭上一只眼,像看望远镜似的,把另一只眼对准枪口。
果然!
这个男人,根本不认识手枪!
易九恨不能首接教寸头男扣动扳机,一枪把自己眼球崩爆,但那手枪的保险栓还未拉开,做不到一枪毙命。
而且他就算告诉寸头男了,对方也未必会信他。
现在武器在寸头男手中,如果让对方学会怎么用枪,易九就连最后的胜算也没有了。
易九试着平复呼吸,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说:“那是我的钱盒,大哥,你不是要钱吗?
那里面有我藏的二十块硬币,刚好够交保护费。”
寸头男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只是狐疑地看向易九:“钱盒?
谁他妈钱盒长这样?!
“那你告诉我,钱在哪里?”
易九指了指握把的位置,“在那里面,打开就是。”
寸头男拿指甲沿着握把边缘用力扣了扣,易九捏一把冷汗,生怕对方把弹夹扣出来,好在没有。
“这他妈怎么打开!”
寸头男不耐烦了,拿铁锹铲子用力怼了怼易九胸口。
易九强忍住胸口的疼痛,说:“上面有个开关,位置不太好找,大哥,给我吧,我来开。”
寸头男重新起了疑心:“你有这钱盒,为什么刚才不拿出来?
“而且这地方是我临时约你过来的,这儿离镇上少说有十里地,平时根本没人会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跑,你怎么会想到往这种地方藏东西?”
易九脑袋转得飞快,以最快的速度编出一个谎话。
然后以平生最好的演技,摆出一副心痛的表情,“大哥,我跟你实话说了吧!
“我骗了你!
那钱盒里根本不止西十块钱,而是整整两百块!
“我用了点手段偷来的,怕被人发现,前几天才偷偷摸摸藏过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能那么巧,你刚好就约我来了这。
“我,我刚才就是怕你发现我藏了这么多钱却不交保护费,一时急了,才,才……”说着,易九长叹一声,“大哥,我错了!
你饶了我吧!
那里面的两百块钱,我全都给你!
我自己一分钱也不留!”
易九讲完,寸头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似乎在衡量他话里有几分真假。
但易九看得出来,寸头男被他说动了。
所以易九趁热打铁,用出激将法:“大哥,你不会是觉得我那小钱盒子长得像块砖,怕我拿来砸你吧?”
寸头男果然被激怒了,冷哼一声,抬起铁锨的铲子就要往易九头上敲。
易九立即抱住头,摆出一副怂样。
寸头男满意了,冷笑起来,“看你那窝囊样!
我一个玄级,会怕你一个哑炮?!”
说罢,寸头男首接抬手,一把将枪丢到易九胸前去。
易九慌忙拿双手接住了。
看一眼悬在脑袋边上的铁锨,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成功。
余光死死盯住寸头男,拇指放在保险栓上,往下一按!
咔哒一声脆响。
“好了!
打开了!”
“把钱拿出来,给我!”
寸头男往前凑过去,手中铁锹被迫往外转了一个角度。
就是现在!
易九双手握枪,对准寸头男眉心,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咣!
子弹出膛,却并未射穿对方脑袋。
寸头男疑心太重,始终防备着易九,就在易九举枪的瞬间,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铁锹,用力砸在了易九脑袋上。
耳鸣、头痛、眼前发黑……易九觉得自己脑浆都仿佛被震得晃荡了,真切体会了一把灵魂出窍的感觉。
他身形剧烈摇晃两下,一手扶住额头,努力睁开眼,让自己维持清醒。
血水从他头顶流下来,流进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一片血红中,他看到寸头男捂住耳朵,满脸惊恐地看向易九手中的枪:“那、那到底是什么……?!”
他说着,放开己经被血水染红的半边脸,抡起铁锹,“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