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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美女上司,求放过!刘洋姜海燕全局

深海游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都市:美女上司,求放过!》的小说,是作者“深海游龙”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都市小说,主人公刘洋姜海燕,内容详情为:他本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半根,一次失意,竟意外走错了房间,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从此,美女上司日日夜夜找他麻烦,只要能整他,什么机会都不会放过。酒吧的陪酒女向他抛媚眼,求他解救,可他也自身难保啊!还有那个娇媚俏警花,他真的……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会——再次将错就错!真香!【番茄】...

主角:刘洋姜海燕   更新:2025-02-14 15: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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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洋姜海燕的现代都市小说《都市:美女上司,求放过!刘洋姜海燕全局》,由网络作家“深海游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都市:美女上司,求放过!》的小说,是作者“深海游龙”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都市小说,主人公刘洋姜海燕,内容详情为:他本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半根,一次失意,竟意外走错了房间,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从此,美女上司日日夜夜找他麻烦,只要能整他,什么机会都不会放过。酒吧的陪酒女向他抛媚眼,求他解救,可他也自身难保啊!还有那个娇媚俏警花,他真的……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会——再次将错就错!真香!【番茄】...

《都市:美女上司,求放过!刘洋姜海燕全局》精彩片段

“杨秘书长,这次多亏了您,我才能全乎着走出公安局的大门,真是多谢您了……”市政府办公楼大厅门口,刘洋一边跟在杨琪琪的身后往里走,一边感谢。
“咯咯,你倒是挺会说话啊?我不过是根据市领导的安排,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好谢的,回去之后安心的工作,不要想的太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到楼上去找我……”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杨琪琪心里也很高兴,对刘洋恭维自己的话听着也很舒服。但自己可不敢贪占张市长的功劳,还是让小刘感谢张市长好了。只要张市长高兴,那就比什么都强。
“小…刘洋啊,赶紧的,陈秘书长找你有事儿,让你现在就上去呢……”刘洋正准备再好好地拍一拍杨秘书长香喷喷的马屁呢,二科科长胡小平猛然从走廊里面窜了出来,像被人踩了狗尾巴似得,尖着嗓子叫了一声。看到杨琪琪走在刘洋的身边,这才赶紧又陪着笑脸给杨琪琪问好。
“咯咯,陈秘书长找你啊?说不定是好事儿,你和我一起上去。”杨琪琪心里不由得一动,笑着招呼刘洋和她一起走进了电梯。
陈伟昌找刘洋,不可能是问案子的结果,如果他要问这件事情的话,那也是应该问自己,毕竟自己才是受他的委派,以督查室主任的身份去过问这个案子的人。
既然不是找刘洋过问案子,那就肯定是有别的事情。陈伟昌堂堂的政府秘书长,找刘洋一个小青年有什么事?就算是批评他,那也是交代给廖红星去做,不可能给刘洋这个面子的。
既然不是批评他,那就一定有好事儿。再联想到张静对刘洋的态度,杨琪琪就笑眯眯的说:“本来我也是要给秘书长汇报工作的,既然秘书长急着找你,那我就等一会儿再去。”
对于杨琪琪表达出来的善意,刘洋自然很乐于接受。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副秘书长、督查室主任,和她搞好了关系自己没亏吃。
于是,刘洋很诚恳的笑着说:“谢谢杨秘书长,那我就先过去,今天的事情我记在心里了,等有时间我再请您吃饭,还请秘书长给我个面子……”
“那行,这个面子我一定给。你去吧,有事儿多联系。”刘洋说的诚恳,杨琪琪答应的也很干脆。
看着她扭动着细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陈伟昌的办公室门口,刘洋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市政府秘书长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但那也是市政府的大管家,正处级的实权干部。他怎么会找自己呢?不会是因为自己打了张强的事情批评自己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刘洋敲响了陈伟昌办公室的房门。
办公室的门应声打开,里面一个带眼镜的年轻男人抬了抬手抚了抚眼镜,看到是刘洋站在门口,赶紧笑着说:“刘洋…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你坐着先等一等,秘书长在张市长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呢,可能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那人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那个空位。
刘洋原来也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市里面几位领导的秘书他大都认识。那几位秘书也都认识他,只不过有的人见面仅仅是点头之交,有的人相对熟悉一些。
他知道这人叫董哲,是陈伟昌的秘书。
“谢谢董秘书。”刘洋对他说了声谢谢,也不客气,走到他指的那个空位坐下。
董哲给刘洋倒好了水之后,两个人简单的闲聊了两句,董哲就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始写材料。
有的时候刘洋都忍不住在心里怀疑,是不是给领导当秘书的人都不愿意说话,大都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陈秘书长才总算是回了办公室。进门看到刘洋,陈伟昌就笑着伸出了手:“小刘来多长时间了?”
刘洋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说:“秘书长好,我刚来一会儿。”
“好,好!我叫你过来,是准备和你好好谈谈的。有一份新的工作需要你做……来来,里面来说……”陈伟昌一边说着,一边冲刘洋招了招手,伸手推开门走进了里间屋。
刘洋忙跟进去,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跟前。
里间屋面积不小,摆设却很简单。刘洋没敢四下里乱望,把目光盯在屋子里那张唯一的大办公桌后面。
陈秘书长坐到了办公桌后面,笑着瞥了刘洋一眼,说,:“坐,坐下说。”
刘洋早就瞥见他办公桌旁边摆着两张沙发,但他并没有直接坐过去,而是拿起了桌子边上的水壶,给秘书长的杯子里面加满了开水,放下水壶之后,才走到了沙发跟前,在下首的位置,半边屁股落座,挺直腰杆,双眼平视。
陈秘书长一直面带着微笑,看着他坐下之后,这才开始说:“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张市长刚才看了你的资料,她打算让你担任她的秘书。现在我找你,就是想问一下你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可以谈谈……”
什么?张市长要让我给他当秘书?
听着这话亲自从秘书长的嘴里说出来,刘洋就感觉好像一声炸雷在自己的耳边震响,瞬间让他醉醺醺的有点失神。看着眼前长相秀气的秘书长大人,他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了,又哪里说得出话来?
上午一上班王书.记找自己了解了情况,,现在张市长又想用自己当她的秘书。看来,自己真的是来运转了,而方玉珠就是自己的命运女神。
不过,自己在大学里面所学的专业可不是文秘,而是学的社会管理,这玩意和文秘可以说完全不挨边儿,让自己当秘书,简直就是文不对题。
既然张市长已经看了自己的资料,这个情况他不会不了解的吧?
陈伟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刘洋平静下来开口说话。谁都从年轻的时候过过,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坐在显赫的位置上的。陈伟昌也是秘书出身,知道刚才自己的那句话对刘洋心神的冲击。
其实他也是故意一开始就把话挑明了说的,王书.记看好这个小伙子,现在张市长又打算让他担任秘书的职务。他也想知道这小年轻除了个头和长相之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要说他这个年龄,就算是像自己这个身份和地位的人,真正能够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又有几个人?
男人,谁不想脚踏龙门一步登天?作为领导的秘书,虽然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权在握,但却离权利的巅峰很近,也不排除能够借助领导的光环狐假虎威。只要能够让领导满意,不出三五年,外派下去主政一方都不是问题。
这小伙子还算是好的,坐得很稳,没有失态。虽然他现在的心情也很不平静,但最起码没像范进一样兴奋的发疯。
作为一个秘书,随时保持神态冷静也是必须具备的基本功。
秘书长一直在观察他,没有催促刘洋马上表态。他知道,自己询问他对这个事情的态度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在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事面前,有人会表示反对么?也许有,但放眼全国也找不出几例。
刘洋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小心的说:“秘书长,我……首先想说我完全服从您和组织上的决定。只不过,我需要说明的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学的并不是文秘,我就怕……就怕我会做不到位,让领导生气……”
秘书长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表情平淡的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陈伟昌心想你和我谦虚个什么劲儿啊?是张市长说了让你给他当秘书,又不是我给她推荐的你。你只要说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就齐了,其他的说了也都等于零。
不过,这小子知道把我和组织放在一块儿说,虽然明知道是马屁,不过听着很舒服……你还真别说,这家伙从一进门的问好,到给自己续水,再到坐在沙发上的那种神态,还真有当秘书的潜质。
刘洋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失望,听到秘书长问他还有其他要说的话么,刘洋就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坚决服从秘书长的安排。”
“呵呵……”这一下次,陈伟昌笑了起来。“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B大的高材生,能够考上B大,笔杆子功夫应该也不会差。当然了,给领导当秘书,还需要适应领导的具体要求才行,一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不适应,这都没什么,有不懂得你随时可以过来问我。鉴于你现在的工作是在接待办那边,也都属于办公室的范围,调动的手续倒是可以省了。你早就已经是主任科员了,为了便于协调工作,到政府办上班之后,级别上稍微提一下,挂个副主任的头衔吧。”
“啊?我这就成副处了?”听了秘书长这番话,刘洋兴奋得脑袋几乎要爆掉。挂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那就是副处的级别了。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听到秘书长亲口说出要把自己调到办公室来工作,令刘洋心花怒放的话,那么现在对方许诺把自己的级别提升半级,那就足以令刘洋幸福得几乎晕厥过去。


自己正愁没人看到呢,这女人要是新来的张市长那可就太好了。
想到这里,刘洋就挣开了两个警察的拉扯,小跑着走到她跟前,连忙低声说:“这位领导,我叫刘洋,是接待办公室的主任科员。他们过来抓我,主要是因为……”
刘洋把自己在招待所门口踹了张强一脚的原因说了一遍,那女人脸上的神情渐渐的凝重起来。
她眼神凌厉的看着刘洋说:“居然有这种事情?那你就跟何局长回去接受调查嘛,把事情说清楚,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在市政府大门口,和警察推推搡搡的成什么样子?”
刘洋低了头说:“领导,他们既不出示证件,也没有正常的审批手续就要给我带铐子,他们这哪是让我去配合调查啊,分明就是先入为主,把我当犯罪分子了,我哪里敢跟他们去啊?”
那女人冷脸看着刘洋,眼神里面却露出洞察一切的神情,带着一抹疑惑反问了一句:“你就是刘洋?”
“是的,我就是刘洋?领导也听说过我?”刘洋心说我不认识她啊,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我知名度这么高啊?
那女人就从鼻孔里面轻轻的哼了一声,斜睨了刘洋一眼,这才开口说:“滑头……现在已经下班了,人来人往的看着成什么了?你这样…你跟何局长回去接受调查,把事情给何局长他们说清楚。就这样吧,我会让陈伟昌过问这个事情的……”
那女人说完了之后,也不理会何东平,便径直转身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妈的……”徐明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骂了起来:“这女人谁啊?像座冰山似得,让人看着就心里别扭……”
“你他妈给我闭嘴……”何东平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这女人是谁,那可就真是个大笨蛋了。
如果何东平真的是个笨人,他也做不到市中分局局长的位置上。
刚才这女人在临走的时候,提到的那个陈伟昌,可是市政府的大管家、秘书长。这女人能指使得动陈伟昌,她是谁那还用问么?
娘的,我今天可是够倒霉的,怎么偏偏就碰到她了呢?
按理说,抓刘洋这样一个小人物,根本就不用他何东平这个局长亲自出面。只不过,在到市政府来之前,何东平已经找人打听了刘洋的底细,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为了拍张益民的马屁,让张益民觉得自己对他儿子被打这件事情高度重视,所以何东平才亲自出马的。
哪知道,这一次自己拍张益民的马屁,却拍到了新来的张静市长的马蹄子上面。
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本来就不是刘洋的责任,她让陈伟昌这个市政府秘书长亲自过问案子,自己还怎么能朝着有利于张强的那一方面处理?
既然已经惊动了张市长,看起来这个事情也要尽快给张书.记汇报才行。
这女人是市政府副秘书长、督查室主任杨琪琪,何东平早就和她认识。呆了一下,何东平赶紧又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面,笑着迎了上去:“杨秘书长,下班啊?”
“我倒是想下班呢,只可惜你何大局长不让啊!”杨琪琪抱怨的说:“何局长,我正式通知你,根据领导的安排,让我们督查室跟进刘洋这个案子。走吧,我现在就跟你们去公安局,领导等着听汇报呢……”
市政府督查室主要负责督促检查市政府重要文件、会议决定事项的贯彻落实;督办市政府主要领导批示件和交办事项以及重要讲话中需要落实的问题;督查上级领导机关和新闻单位对政府工作提出的批评建议及办理落实的情况;加强对各县、区政府、市政府各部门经常性的督促指导等等。
杨琪琪作为市政府副秘书长、督查室主任,自然是对市中区公安分局有检查督导的权力。
市政府督查室以前也曾经跟进过市中分局经办的案子,但那也不过是杨琪琪让手下人具体去做,她则坐镇督查办公室居中指挥。
但今天她连一个兵都不带,居然要亲自跟着自己去公安局,这不能不让何东平心里更惊。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张市长刚才可不仅仅只是碰巧了遇到,嘴上说说而已。
一边想着,何东平一边笑着说:“杨秘书长,这个事情哪还用您亲自跑一趟啊?我及时给您汇报就行了……”
“何局长,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意思。”杨琪琪不假颜色的说。
你废什么话啊?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你以为我想去你那个阎王殿啊?这是政府主要领导安排的。
主要领导指的谁,还用说么?
“那好,那好,咱们现在就走。”何东平一边说着转回身道:“刘洋同志,刚才是我们心急,没有把话说清楚,这个责任在我。我们请你过去,主要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何东平一反刚才的盛气凌人,主动放低了姿态承认错误。刘洋也知道见好就收,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仅仅惊动了张市长,还劳烦杨秘书长亲自跟着到公安局去了解情况,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杨琪琪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去了公安局,无形之中就是在为自己保驾护航。
于是,刘洋就点头说:“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要是何局长和徐所长早这么说,我不早就跟你们去了吗,哪还用闹出这么一出啊?”
于是,大家都上了那辆福特警用车,一直到了公安分局,何东平才总算是找到了机会,摸出电话来,给张益民打了过去。
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张益民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但依然还满脸红光,染过的头发乌黑发亮,看上去也不过才四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显老。
接到何东平电话的时候,张益民刚吃过饭,正躺在“玫瑰山庄”房间里的大床上,刚准备开始“办公”呢。在他的身边,紧靠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漂亮女人。
何东平的电话响起来,张益民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看了看,发现是何东平打过来的,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用很威严的声音问:“有什么事?嗯…什么?她才来几天啊,多管什么闲事?…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张益民不由气的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啊,还没来两天呢就敢乱伸手……”一边说着,他一边欠起身子去摸放在床头柜上面的烟。
女人的小手伸过来,一把把烟盒抢了过去:“怎么啦?这个时候抽什么烟啊……”一边说着接着说道:“人家下午还有事呢……”

“刘洋,这里的卫生你怎么监督的,赶紧叫人再打扫一遍……”
“刘洋,餐厅布置好了吗?你再去看一遍,不准出现一丁点儿的纰漏,不然的话我扣你工资……”
“刘洋……”
今天任州市新市长上任,省里来送新市长上任的领导中午会在市委招待所就餐,稍事休息之后再返回省城。
一大早,市接待办副主任廖红星就带着人到了招待所,亲自安排部署接待工作。也不知道来送新市长上任的是省里哪尊大神,但看廖红星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来的人级别肯定不低。
任州市接待办公室一共有二十二个人,跟在市委副秘书长、接待办主任庄锦绣身边,在会场那边服务的有十二个,跟着廖红星到招待所这边来的有八个人。
除了只知道挥手瞎指挥的廖胖子和两名司机之外,不算刘洋这位主任科员,另外还有五个人呢。但那几个人,不是有后台就是家里有钱,所以跑前忙后的也就只有刘洋一个。
有后台的,廖红星不敢管。家里有钱的,早就把廖胖子喂足了。廖副主任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就算眼看着人家偷懒,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在这个拼爹、拼关系、拼金钱的社会,‘三无’青年刘洋同志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廖副主任眼里的“得力骨干”。
自从到了招待所,其余的人下了车之后,就各找借口跑得没了影子,廖胖子那双眼睛就只盯着刘洋,把他支使的脚不连地,浑身冒汗。
这不,刘洋才刚从餐厅那边过来,廖红星站在客房部门前的树荫下,昂着微秃的脑袋,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像呼喝奴才似得又吆喝上了:“刘洋,客房收拾好了么?你再上去看看,床铺被褥牙膏毛巾厕纸全都要换成新的,出现半点差错我撤你的职……”
客房不是招待所服务员负责的吗?
这都到中午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没想到廖胖子刚一看到自己,就又给自己安排了活儿。
这让刘洋很气愤,可谁让他没关系呢?鱉气王八气都得受着。
“玛丽隔壁的廖胖子,怎么就光看到我了?其他人都闲的蛋疼,你怎么不敢咋呼一声?”尽管心里骂着,刘洋还不得不赶紧往楼上跑去。
接待领导下榻的客房在16楼,单从这一层楼的房间来说,其富丽堂皇的层度不亚于五星级。
虽然领导还没有过来,但房间里面的空调早就提前开好了,刘洋一走进去,就被那股舒爽的凉风吹得心旷神怡。
这么热的天,自己一上午跑的腰酸腿疼,舌头都跟狗一样耷拉了出来,可廖胖子依然还是不满意。有的时候,刘洋也在心里暗想,是不是这家伙和自己上辈子就是仇敌?
管他的,反正领导要吃完饭才会过来,我先在这里面舒服舒服再说。刘洋一边想着,一边对跟在身后的小服务员说:“你先出去忙别的吧,我再仔细的检查检查。”
别看刘洋在廖红星那些人面前不算什么,但在小服务员面前,他却又成了市里的“领导”。小服务员听了刘洋的话之后二话没说,就微笑着点了点头,乖巧的走了出去。
等房门传来“咔”地一声轻响之后,刘洋就迫不及待的歪倒在了沙发上,把两只脚上的皮凉鞋脱下来,轻轻的摇晃着又热又酸的脚丫子,惬意的吹着凉爽的冷风,暗暗的想着心事。
自己就是因为没有后台、没有关系,B大硕士毕业之后才没能留在大城市,而是回了老家所在的任州市报考的公务员。
别听报纸电视上瞎咋呼,说什么北大毕业生卖猪肉什么的。其实B大毕业生到下面城市报考公务员的基本上没几个,像刘洋这样的硕士生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当时的市长郑钧建为了突出亮点,在报纸上出出风头,不仅仅把刘洋招进了政府办公室,还在实习期满之后就把他任命为了主任科员。
在一开始的时候,刘洋还有点儿浑浑噩噩,总觉得自己是凭着真才实学考进来的。但随着“B大研究生入职市政府”的轰动效应减退,郑钧建也早就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而别人在摸清了他的底细之后,也就越发的不把他当回事。每天上班打扫办公室、提茶、倒水、写材料……总之是什么活脏什么事他干,什么活出力不讨好,什么活是他的。
哪知道,就这样别人也容不下他。前段时间郑钧建因为贪污受贿被审查,他也被人一脚踢到了接待办。
说得好听点,他现在在接待办还是主任科员的身份,可在廖胖子那些人的眼里,他就是肩膀上搭着一块白毛巾的店小二。
如果不是为了公务员这个金饭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谈的那个女朋友天天嘟噜自己没本事,如果不是为了慰藉年迈的父母一提起自己在市委上班就一脸开心的微笑,觉得自己能够在市政府“当官”,是自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刘洋早就把这份工作给炒了。
每每到他被人欺凌的快受不住的时候,他都只能在心里面背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一段孟子的名言来麻醉自己。
我忍……我忍忍忍……老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躲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躺在沙发上吹着冷气,原本刘洋只是打算偷偷懒就赶紧出去的,哪知道就这么想着心事,他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咔……”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口咔的一声开门声把刘洋从美梦中惊醒。紧跟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方部长,这是给您准备的房间,请好好的休息……”
“姚处长,您的房间在这里……”
“嗯……你们——都不要送进来了,都去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等一会儿再说……”随着一个女人软绵绵的话声,房门口再次传来咔的一声关门的声。
坏了,领导已经进来了?听声音好像还是个女的。
刘洋咕噜一声坐起身子,两只脚伸出去,并着脚尖够地上放着的凉鞋。可是,平时很灵巧的双脚这一次却有点儿不听使唤,明明已经够到了鞋子,却怎么都穿不进去。
奶奶的,这个时候你紧张什么啊?再不想法子出去你这回就死定了!
你说你在这里睡什么觉啊,这里能是你睡觉的地方么?就算再被廖胖子折磨几次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跑断腿罢了,却死不了人啊!
这下子好了,这女人进来只要张嘴一喊,整天看自己不顺眼的廖胖子可找着机会了,还不定会给自己安一个什么罪名呢。
我让你偷懒,今后再想偷懒也偷不成了吧?这回被开除公职都是轻的……刘洋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弯腰抓起两只鞋站起了身子。
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预想中的女人并没有出现,随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后他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唰唰漱漱”的水流冲击声。
这个房间从门口到客厅,再到里面的卧室,全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只有卫生间是铺的瓷砖。凭声音,刘洋就判断出领导去了卫生间。而这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流水声,则表明了对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无怪刚才她不让送她的人进来呢,原来是急着上厕所!想到这里,刘洋赶紧提着鞋子往外走,想趁着对方上厕所的机会溜出去。
可等他走到正对着房门的位置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灯光,刘洋只好又悻悻的折了回来。
这人看来真是被尿憋急了,上卫生间都来不及关门。
刘洋失望的摇了摇头,再听听卫生间里传来的激流声,心说这都快一分钟了吧?水流声还没断呢,就这容量得憋了多长时间啊?
刘洋一边想着,一边寻思着自己怎么才能逃出去。他从后窗户往下看了看,赶紧又转进了卧室。从十六楼跳下去,他还真没有这个勇气。
可是,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这也没有藏人的地方啊?
“你……你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很娇柔的惊呼。刘洋一转脸,顿时傻呆呆的愣住,手里的鞋子也簌簌落在了地毯上。
在市中分局给刘洋做笔录的,是治安大队长宋成玉和局办公室内勤褚琴。
这个案子既然已经引起了张的关注,也就从中兴派出所转交到了分局。徐明江倒是不想交呢,可想到张当时的态度,和杨副秘书长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还是乖乖地把人交给了治安大队。
宋成玉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他是何东平的嫡系亲近。小女警褚琴是从治安大队借调到局办公室负责给领导服务的,也算是治安大队的人。
褚琴二十二岁,刚从省警察学校毕业被招考进公安局多半年的时间。能被从治安大队抽调到局办公室工作,主要是她的长相恬静漂亮,让何东平看到之后怦然心动。
两人也没有把刘洋带进审讯室,就在局会议室里面给刘洋记的材料。宋成玉询问,褚琴做笔录。
因为受到了何东平的叮嘱,宋成玉倒是没敢为难刘洋,按照规矩很详细的询问了刘洋和张强发生争执进而殴斗的经过,并问刘洋知不知道姜海燕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刘洋也多长了一个心眼,怕说出了姜海燕的住址,那些警察在自己走了之后去找姜海燕的麻烦,那样还不如趁着现在杨琪琪和自己在这里的时候,让姜海燕过来做笔录呢。
于是,刘洋就说自己并不知道姜海燕住在什么地方,不过自己有姜海燕的联系方式,可以把姜海燕现在就叫过来做笔录。
宋成玉就对褚琴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自己走出去找何东平汇报去了。
刚才在宋成玉询问的时候,褚琴一直都坐在会议桌的后面做笔录,看到宋成玉出去,她“啪”的一声放下笔,张开嫣红的小嘴,哀怨的叹息道:“憋死我了……”
刘洋坐在他对面,斜侧着身子正好看到褚琴,只恨不得扑过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把小女警和方玉珠、姜海燕对比着,
“呵呵……你是不是最不喜欢写字儿,一写东西就腰酸手疼啊?”,干笑着说。
奶奶的,以前自己不是这样子啊?
褚琴随口答:“是啊,我最讨厌……”说到这里,冲着刘洋冷哼了一声:“哼,要你管?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我?在公安局里面还敢贼眉鼠眼地,我看你就该被抓起来好好地教育教育……”
“我……我怎么贼眉鼠眼了?你自己长得漂亮难道还怕人看啊?”刘洋被她说的一阵气恼,急吼吼的为自己辩白:“刚才我的情况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那是见义勇为,凭什么要被你们抓起来接受教育?”
“咯咯……”也不知道是因为刘洋夸她长得漂亮,还是看到刘洋那急头败脑的样子觉得好笑,小女警居然咯咯的笑了出来:“你说见义勇为就见义勇为啊?那要看上面领导怎么说。你打的可是张书.记的儿子,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别以为杨秘书长能护得了你。”
“干嘛我不死也要脱层皮啊?他张益民能代表法律?”刘洋不服气的反问。
“哼,你就不知道死活吧。张强现在还在医院里待着呢,我听说,你那一脚正好踹在了他……踹在了他很要紧的部位,法医鉴定可是重伤,你就等着坐牢吧……”一边说着,小女警羞红着脸,往刘洋瞟了一眼,又飞快地转开了眼神。
紧跟着,她就紧抿着朱红的小嘴,强憋着笑说:“不过…你挺有正义感啊?胆子也真够大的……”
刘洋知道自己那一脚踹在了张强什么地方,看到小女警的眼神飘过来
等他听小女警说张强已经被鉴定为重伤的时候,心里也不由自主的一阵惊慌:“什么?我就踹了他一脚就成了重伤,他是玻璃做得啊?就算是重伤,我那也是正当防卫……”
“嘁……”褚琴斜着眼,白了他一记卫生球,很是不屑的说:“B大研究生就这个水平?你读书读傻了吧?正当防卫要符合几个要件才能构成,你知不知道这个标准谁来鉴定啊?笨……”
“我……”张了张嘴,刘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是啊,你说是正当防卫就正当防卫啊?那需要“专业人士”来界定的。可这些“专业人士”听谁的?还不是听张益民的么?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家张益民说了算。
张益民是,同时还兼任着的职务,一直以来都把看成了他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把整个经营的针插不入、水泼不进,铁板一块的样子。
在这一块儿,张益民绝对算的上是说一不二。他说是正当防卫那才是正当防卫,他说不是就不是。在整个任州,还没有人敢站出来,对张益民的话表示质疑。
刘洋现在才知道得罪了张益民的可怕之处,他手里拥有的权力,那是可以直接把人送进监狱里去的。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张出面,让杨秘书长亲自过来公安局坐镇,就可以确保自己无虞,真是有点想当然了。
人家小女警骂自己读书读傻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刘洋,刚才我请示了何局长,他说了,你通知姜海燕过来接受询问也可以。现在你就可以给姜海燕打电话让她过来了……”正想着呢,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宋成玉推门走了进来。
…………
市中分局会客室里面,何东平和杨琪琪隔着茶几对面而坐,两个人脸上的气色都有点尴尬和气愤的样子。
刚才宋成玉汇报,刘洋的笔录已经做完了,杨琪琪就想带着刘洋一起回去。
杨琪琪原来是曲张县的、副县长,因为原郑钧建去曲张县视察的时候,看到她年轻漂亮,想找杨琪琪一些男女之间的私人问题,被她拒绝后,就被调到了担任了副秘书长这个职务。
副秘书长这个位置看上去虽然显赫,但和她在曲张县的时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郑钧建多次暗示,只要她领会领导的意图,顺从他的意思,马上就可以下去当县长,甚至都有可能当一个县的
说实话,杨琪琪也动摇过,可一想到要被猪一样的老头子压在身下,她又无论如何都迈不出那一步。
现在郑钧建倒台了,来了一个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她上任之后安排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让她陪着刘洋这个小伙子到公安局来说明情况。
杨琪琪马上就敏锐的意识到,不管这个刘洋和张是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把这件事情办好了,说不定就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好机会。
所以,杨琪琪才很耐心的坐在这里,等着公安人员给刘洋做笔录。就是想等刘洋做完了笔录之后,能亲自把刘洋带回去。
可自己的要求居然被何东平拒绝了,说什么刘洋把张益民书.记的儿子打成了重伤,他要按照法律程序来办理。
你按照法律程序来办理,我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真以为张只是让我来了解案子的?好你个何东平,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真不把我这个放在眼里啊?你不给我面子,就等于不给张面子,张益民,那可是远在
怎么地?欺负张是新来的啊?
其实何东平也真够为难的,他明知道杨琪琪是奉了张静的命令而来的,可自己给张了电话,张只说他知道了,却没说自己可以放人。自己要是把人放了,张怒起来怎么办?这个责任你杨琪琪可替我兜不起。
他能够坐上市中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位置,靠的就是张益民。算起来,绝对应该是张的人。
原本何东平觉得,敢在任州打张强的人,肯定是个二百五愣头青。哪知道,对方居然是接待办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好像和新来的张还有点关系。
只不过,她张初来乍到,就伸手管事情,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不要说张早就对瞒归不满,两个人多次交手,哪一次不都是不了了之?
张书.记的后台是,王是心有不满,都不能把,就凭你刚来没两天的小女子,就想和张擂台?你还真是不知道厉害……
不过,
杨琪琪代表张,就在自己对面坐着呢。自己不给她面子,她回去汇报的时候,那张破嘴里还不定能说出什么来呢。万一张真的记恨上了自己,可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个事情,还真他妈的不好办!

丢下这番话后,张静心中暗想:“不管这个事情张益民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指使的,先把错误按在他身上再说。你老婆孩子跑市政府里大吵大闹,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也是依仗着你在背后撑腰。”
不等张益民想明白,张静又接着说:“不管谁对谁错,咱们尽可以在会上敞开了争论。争论没有结果,不是还有党纪国法在么?你的家人这么做,把市政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就正式向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报案,有人公然闯进市政府殴打国家干部,破坏市政府正常办公秩序……”
她这个话一说出来,不仅张益民瞠目结舌,就连孙卓群等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女人还真不可小瞧了,抓住机会展开的反击够凌厉。
就算刘洋该抓,可你张益民的老婆、儿子、女儿、女婿是警察吗?他们闯进市政府骂人打人是不是违法?
刘洋打了你儿子你要抓人家,现在你的老婆带着儿子、女儿、女婿可是闯了市政府,人家张市长把这个事情当成案子办,要你追究你老婆、儿女破坏办公秩序的责任,你张益民总不能说,他们这么做是正当的吧?
玛丽隔壁的,干什么这是?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么?张益民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自己家里的那个黄脸婆,一张脸涨成了茄紫色,咬着嘴唇,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王宜丰肚子里面憋着笑,沉声说:“我看,这个事情涉及到了张益民同志的家属,张益民同志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这个案子就交给纪委办吧,我记得益民同志的家属、儿子、女儿和女婿好像都是国家干部吧?纪委出面查一下也算是名正言顺,我看苗书.记你们就辛苦一下吧。苗峥嵘同志向来铁面无私,他一定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大家说是不是?”
随着王宜丰的话,李艺彬和刘先进等人就不由得张大了嘴愣住,心说不会吧,老王这是要和张益民撕破脸了?让苗峥嵘那个铁面包公去查案子,那还不是一查一个准?
“呵呵,有点小题大作了吧?”孙卓群伸手捋了捋头发,笑呵呵的说:“益民同志的家属和孩子也是因为张强受了伤一时激奋失去了理智,张市长就不要生气了吧?让纪委的人去查,不管结果怎么样,到时候都会传的沸沸扬扬的,也不利于咱们班子的团结。你想用谁当秘书,那是你的权利,只不过要是提拔使用干部,我看还是要请组织部把把关。这一点是原则问题,咱们可不能当成了摆设。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看就不要再提了吧?啊?…王书.记,你说呢?”
就算是在心里把张益民当成了急先锋,但这个时候孙卓群也不能不出面帮他一把。不然的话,张静那座堡垒还没攻下来呢,自己这边只怕就要先损兵折将了。
王宜丰冷哼了一声:“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尤其是我们这些领导干部,更是要管好自己的家人。既然孙卓群同志这么说了,这个事情那就先放一放吧。但今后益民同志要管好自己的家人、亲戚,不要动不动就冲动,如果打人骂人可以解决问题,我看政法委员会都可以解散了……散会……”


“滚—边去……丑死了……”

“这……这是……你……怎么……我……”当着你们两个大美女的面,这是自然现象啊,这能怨我么?

刘洋苦着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此时此景此情,自己上哪给人讲理去?

李珊珊冷哼了—声,转了脸怒气冲冲的说:“你什么你?你就是个混蛋……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刘洋心说我就这么说啊?

可就算是想说,我也说不上来什么啊?我还纳闷呢,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和你们俩躺在—起了呢?

“哥……你、你…你先把这个披上……”刘洋正在尴尬的时候,姜海燕却拿着—条床单走到床边,递给刘洋让他披上。

“燕子……这里……这里好像是你的家吧?咱们怎么……怎么到这里来的?”刘洋不敢正视姜海燕那张赤红的脸蛋儿,伸手接过被单把自己裹上,结结巴巴的问。

“你…你还好意思问,你—个大男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啊?你是不是不想承担责任?燕子,你不要怕,有姐呢……”李珊珊—听刘洋这么说,马上杏眼圆睁,伸手抓住了刘洋的脖子另—只手就要去揪刘洋的耳朵。

“我承担什么啊?我干什么了……不是,我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有没有,你让我怎么说啊?”刘洋摆动着脑袋,抬起—只手臂遮挡李珊珊的手,刚裹好的被单子又滑落下来。

李珊珊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双手都伸了出来抓挠刘洋,毛巾被顺着肩膀滑下来,春光外泄,露出雪白的—片。

“啊?气死我了……”李珊珊赶紧又把手缩了回去,重新裹上毛巾被。

“李姐,你……你干嘛啊?咱们都喝醉了,你……你怎么能怪他呢?”姜海燕却—把抓住了刘洋的手,拖着他下了床:“哥,你跟我出来,咱们到外间去……你…你放心……我没事!我说真的……我、我想跟你说的是……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我很开心……”

“呃……”刘洋机械的被她拖着往外走,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什么好了。

就着姜海燕手上传递过来的热烫体温,刘洋还感受到了她身子惊颤般的颤抖。姜海燕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借着伸手拉开门的动作,轻轻的放开了紧拉着刘洋的那只手掌。接着,她抬起手臂,拨了—下凌乱在颈间的长发,低声对刘洋说:“哥,你先出去,我…我和李姐有几句话说……”

—边说着,姜海燕在刘洋的后背上推了—把,然后砰地—声关上了房门。

事情发展至此,不管刘洋有没有犯错误,他都成了—只待宰的小羔羊。不用问,人家两个女人这是打算关起门来商量怎么宰自己呢。

既然刘洋巴结不上张大秘,廖红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刚才张大秘也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也许是王书.记对今天的接待活动有意见,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今天招待所的安排都是刘洋做的,找刘洋那小子是想批评他也说不定。
廖红星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所以批评起刘洋来也毫不留情。
领导大度,找不着他就算了。
但大领导既然点了刘洋的名字,自己这个主管领导就要把一切都做在前头。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是自己的态度问题了。
这个事情办好了,说不定从今以后就会走到王书.记的眼里去。得到王书.记的青睐,再升一级或者是去哪个县主政一方都不是不可能。要是做得不好,领导哪天想起来,这把火可能就会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不管怎么说,先把刘洋推出去当挡箭牌都是合适的。万一自己猜想错误,再及时调整方针就是了,刘洋还真有本事去找王书.记诉苦?
看着廖红星乘坐的那辆小轿车扬长而去,刘洋下楼时候刚刚放松了的心情马上又激愤了起来。
心下暗骂:“这个廖胖子,怎么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呢?我也没把你们家的孩子丢井里吧?
自从到了接待办上班,自己干的是猪狗活、出的是牛马力,可这个廖胖子还是怎么看自己怎么不满意,时不时就找茬儿训斥自己,好像自己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得。
今天劳累了一上午,这家伙也不管自己中午饭吃没吃,逮住自己就是一顿呵斥。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堂堂B大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啊,就算去外企也不见得会饿死,这个工作老子拼着不要了能怎的?
我写检查?写你妹啊?老子有什么可检查的?
……可是,刚才“姐姐”临走的时候,还交代自己要好好的工作呢,自己就这么辞职不干的话,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的殷勤叮嘱?”
其实,就连刘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内心深处,对于涉足仕途还是有着很强烈的渴望的。
这个国度数千年来的官本位思想早就深入人心,侵入了骨髓。作为一个男人,刘洋又怎么可能例外呢?
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不管怎么算,“官”永远都站在食物链的最顶层。百行百业,还是当官最牛逼。
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现在自己受尽了羞辱欺凌,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因为自己没有权。如果自己能当上接待办主任、或者说是副市长、市长那类的官,廖红星还敢在自己面前炸翅膀?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老子给你耗上了,我就不信接待办是你廖红星开的?至于检查么?谁他妈爱写谁写去,反正我也没什么错误,写那玩意干啥?
自己明明没错误,可如果写了检查,那就是犯了错误的铁证。到时候不管到哪里说理自己都会很被动。
没犯错误你写检查干什么?既然你写了检查,那就是说,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犯了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拿定了主意之后,刘洋很轻松的整了整衣服,在前台妹妹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注视下,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哪知道,他还没走出招待所的大门呢,就接到了女朋友夏兰打过来的电话:“刘洋,你简直越混越回去了,被人踢到接待办就算了,现在还弄的被停职检查,你让我怎么给我爸爸说啊?咱们分手……”
妈的,这谁啊嘴巴这么快?刚发生没多长时间的事情夏兰就知道了?
其实再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夏兰的老爸夏景天是市信访办副主任,也算是在任州官场上油了半辈子的人物。人家的官虽然不大,但肯定有许多方方面面的关系。夏兰在市政府办公室上班,本身也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不让人家知道都不可能的。
任州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下辖两区两市七个县,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更何况自己被廖红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这时候还不知道被那些人怎么传呢。
自从自己去了接待办,夏景天就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为了这个事情,夏兰都和自己闹了几次了,这次分手也不仅仅只是自己被停职检查这么简单。
与其别别扭扭的在一起耗下去,还不如干脆分手来得痛快。想到这里,刘洋就闷声说了一句:“你想分那就分吧,我没意见……”
不等夏兰再说什么,刘洋就挂断了电话,站在街口看了看,迈步往招待所斜对面的一家小饭店走去。
弄到现在,自己还没吃中午饭呢。尤其是中午在房间里面还干了两次力气活,刘洋还真觉得饿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但是,刘洋刚穿过马路,还没等走到那家小饭店的门口呢,就看着从小饭店旁边的娱乐城里面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在她的身后,紧跟着又追出来两个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年轻人。
“大哥,救命啊…救命……
“怎么回事儿这是?你怎么啦?”刘洋伸手扶住她问。
“救命啊大哥,有人……”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追过来的那两个小青年吼叫着骂:“小燕子,赶紧的跟我回去咱们没事儿,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在任州消失你信不信?”
“不不……大哥,我早就说了,我卖艺不卖身,我只是在里面唱歌,不做那种生意……”女孩子惊慌的抱紧了刘洋,好像生怕那两个人把她抓回去似得。
“呵呵……知道你卖艺不卖身,老子不给钱不就行了?”其中一个小青年放肆的大笑着,走过来伸手一扒拉刘洋:“你他妈闪开,这里没你的事儿……”
刘洋一侧身子躲开他,然后把那女孩子往自己的身后掩了一下,大声说:“怎么能说没我的事儿呢?这种事情谁看着也不会不管的。人家都说了不…不想和你们在一起,干什么非要勉强人家呢?”
在娱乐城这种地方,的确是有很多女孩子不知道自重,不管是为了钱也好,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拿自己的身体换取利益的大有人在。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生活所迫,在里面做一些服务性质的工作,并不陪男人做那种事情。
刘洋心说这本来就是愿打愿挨的事情,人家女孩子要是同意付出身子,男人付出金钱作为交换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眼前这个女孩子很明显不愿意这么做,干什么非要逼迫人家呢?里面愿意做这个事情的女人肯定一抓一大把,你真想“放松”一下,那就再换一个人就是了,干什么非要找个不愿意的强来呢?
再说了,你们做这个事情本来就是违法的,怎么这年轻人还气势汹汹的,倒好像是他占理儿似得呢?
“你干什么?怎么能骂人呢?”想到这里,刘洋挺了挺胸脯说。
“呵呵,老子骂你怎么了?老子还打你呢。我让你多管闲事儿……你他妈是不是白痴啊,谁的事情都敢管?”另一个年轻人说着,冲过来就给了刘洋一拳。
刘洋一闪身子,躲过他的拳头,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怒声呵斥:“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人?再不住手我可要报警了……”
“报警?你报一个试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老子的老子是任州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就是我们家开的……”那年轻人听到他要报警,不仅不怕,反而对着刘洋又踹了一脚。
“你……你爹是政法委书.记?那你更应该遵纪守法,你这样做可是……”刘洋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年轻人一脚就冲着他小肚子踹了过来。
刘洋上学的时候就是运动健将,在没上大学之前也跟着爷爷那位老中医练过几年武术,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对付那小青年这样的还是绰绰有余。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刘洋才二十七岁,还是个硬撅撅的年轻人。看到这家伙打了自己一拳之后,紧跟着又踹过来一脚,心说你居然还没完没了了?真当我是软柿子啊?
于是,刘洋一晃身子,也一脚对着那小年青踹了过去。
本来今天在廖红星那里就受了一肚皮的窝囊气,但廖胖子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敢把廖胖子怎么样,这年轻人又不是他的上级,刘洋心里一发怒,就把人家是政法委书.记儿子这个茬儿给忘了。
或者,是他觉得政法委书.记的官是大,可毕竟离着他很遥远。再加上他也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就算是和政法委书.记的儿子打一架,政法委书.记也不会拿着手枪闯到单位去对他怎么样的吧?
刘洋人高马大腿也长,那小青年的脚还没有踹到刘洋呢,刘洋一脚就已经顺着他踢过来的腿,踹在了那家伙的蛋根上。
就听着“哇吱”一声惨叫,那年轻人当时就摔到地上,手捧着裤裆里面那一嘟噜累赘东西,躺在地上翻滚着,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叫起来:“娘啊,打死人啦……赶紧的,给我爹打电话……”
另一个小年轻见势不妙,掏出手机也不知道给谁就拨了过去。

…………

“呼……”快被憋死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

这下子,刘洋睡意全消,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记忆慢慢的恢复到了载着李珊珊去酒店的情景。

自己先是去了酒店和李珊珊、姜海燕在—起吃饭,当时好像喝了很多酒。再然后……再然后就是姜海燕提议去唱歌,好像走出酒店之后自己就醉了……

紧跟着,—声惨呼响起。

“啊……”

真疼!看来这不是梦,这—切都是真的!!

随着刘洋这—声尖叫,他身上压着的那只粉腿嗖的—声缩了回去。但那条腿的主人却好像并没有被惊醒,原本遮挡在她脸上的—绺秀发顺着脸颊滑到了耳边,露出了身边女人的那张绝世容颜。

“燕子?……”身边躺着的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姜海燕!

这—刻,刘洋的心跳猛然加速,傻傻的看着她紧闭着双眼的那张脸,身子却仿佛石化了—般。

真是不简单啊,女人这个时候依然还能保持镇定,还知道不能让人进来。
“那……我给你揉揉,我爷爷是老中医,我小的时候跟着他学过几手推拿……你…要不要试试?”刘洋一边抱着她往客厅里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你……这个时候你还啰嗦什么?”女人抽着冷气,很不满的哼了一声。
反正自己和他连那种事情都做过了,让他揉捏一下脚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才也是因为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想去冲洗一下的时候才摔倒的。
都怪……这个该死的男人!
刘洋抱着她走进了卧室,缓缓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的为她盖上了毛巾被,然后又转身走出去。回来的时候,刘洋已经把刚才女人披着的那件浴衣穿在了身上,手里还拿了一瓶白酒。
“幸好,刚才我在酒柜最里面找到了这个,酒能活血……”刘洋一边说着,伸手到毛巾被里面,抓住了她受伤的小脚。
他的动作很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她。女人不禁暗想这男人……真的学过中医按摩不成?
这男人居然这么细心?这么温柔?这么体贴?
自己出身于权贵家庭,平时围在身边转的男人不计其数,但那些人不是看中了自己背后的庞大势力,就是为了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势谋求利益。就连自己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也是因为利益的需要才挂了一个夫妻的名分,哪有人像他一样,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关怀过自己?
感受着刘洋双手的温柔,女人幽幽地开口:“你……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
“你……你是跟着省里大领导来的吧?”刘洋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这真是太荒唐可笑了,自己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居然就……这种事情,要是说出去谁信?
女人轻哼了一声:“哼,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是……是啊,难道你不是跟着省里领导来的?”刘洋惊讶的再次抬起了头。她不是跟着省里领导来的,那她是什么人?
女人看着刘洋的神情不像是假装的,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点点,依然声音冰冷的说:“你不知道最好,不想你的父母跟着你一起倒霉的话,就把今天的事情给我忘了,把嘴巴给我闭的紧紧的,能做到吗?”
刘洋一听她好似要网开一面似得,赶紧赌咒发誓的说:“我不说,我绝对不说。你放心,就算被人打死,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说的。”
“哼,记住你说的话,如果这件事情走漏半点风声,我就要了你的命!”


“哦什么哦啊?你倒是快点啊?”姜海燕看到刘洋稳坐不动,居然很少有的呵斥了刘洋—声。但随着刘洋的眼神看过来,她却马上又变得—脸绯红,躲闪着刘洋的目光,有点惊慌的说:“你、你快点啊,我…我去洗澡……”

说完了之后,姜海燕就像受惊的小兔—般,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苍冥的晨曦之中,刘洋不由的—声苦笑,心说你以为我不想赶紧给李珊珊说清楚啊?可这不是……这不是不方便站起来么?

就在这个时候,里间屋子里,突然就传来了李珊珊的声音:“怎么地?某人有贼心没贼胆吗?自己做的事情,是想不承认,还是想躲—辈子都不再见人?”

她说话的语气,既没有生气,当然更没有喜悦的成分,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这…你……怎么……还没有…我……”

就在这—刻,刘洋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你你我我的?……来…我让你过来……把门关上坐这边,你听到没有?”看到刘洋站在门口傻乎乎的—动不动,李珊珊拍了拍床铺,瞪着眼厉声低吼。

“呃……”刘洋往前走了—步,赶紧又返身关上了房门,慢慢地走到了床边,耷拉着脑袋说:“李、李姐,我…我知道,今天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都…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傻瓜…看你那傻样,人家又没怨你……”李珊珊—边说着

刘洋的脑子都快不转圈了,心说李珊珊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珊珊的肩膀耸了耸,双臂轻轻的往外推了—下,看着刘洋低哼:“你干什么?我主动送上门来,难道你还看不上不成?”

看到他脸上异样的神情,李珊珊不由的又搂紧了刘洋,嘴里发出了咯咯的轻笑:“咯咯,看你那傻样……你还给我装?要不是我假装生气,你觉得那小丫头能饶了你?!不过……她对你倒是真心的,—门心思的帮你劝我,让我不要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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