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笑裴墨离的其他类型小说《携崽离婚后,前夫夜夜堵门哄温笑裴墨离全文》,由网络作家“火锅丸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墨离说罢,便离开兰园。温笑被王妈带到地下室。“太太,你有今天,那是你应该的,谁让你父亲是杀人凶手,害了裴总和小姐的父亲。”两年了。她是杀人凶手女人的事情,被王妈日日挂在嘴边。温笑的耳朵已经麻痹。她作为父亲的女儿,父亲的罪,她该担着,但这份罪,只欠了裴墨离和裴雨宁的,与王妈何干。“王妈,我不欠你的,你为什么害我?”明明是丹参,却骗她说是人参,她竟喝了整整两年。亏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体不好,保不住孩子,一次一次的失去,整日在自责中度日,没想到,症结竟在这里。“我可没有。”王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我害你什么了,你有证据吗?”她哪来的证据。即便有,裴墨离信,证据才有意义,他不信,即便证据摆在眼前,也无济于事。如今,她只想要一个真相,...
《携崽离婚后,前夫夜夜堵门哄温笑裴墨离全文》精彩片段
裴墨离说罢,便离开兰园。
温笑被王妈带到地下室。
“太太,你有今天,那是你应该的,谁让你父亲是杀人凶手,害了裴总和小姐的父亲。”
两年了。
她是杀人凶手女人的事情,被王妈日日挂在嘴边。
温笑的耳朵已经麻痹。
她作为父亲的女儿,父亲的罪,她该担着,但这份罪,只欠了裴墨离和裴雨宁的,与王妈何干。
“王妈,我不欠你的,你为什么害我?”
明明是丹参,却骗她说是人参,她竟喝了整整两年。
亏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体不好,保不住孩子,一次一次的失去,整日在自责中度日,没想到,症结竟在这里。
“我可没有。”王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我害你什么了,你有证据吗?”
她哪来的证据。
即便有,裴墨离信,证据才有意义,他不信,即便证据摆在眼前,也无济于事。
如今,她只想要一个真相,“是裴雨宁,是她让你这么做的?”
王妈只是冷哼一声,绕着弯子骂,“是又怎么样,杀人犯的女儿,还想给裴总生孩子,宁宁小姐的父亲,为了救老裴总丢了命,只有她,才有资格当裴太太。”
王妈说完,砰的关上门。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光线隔绝,一室黑暗。
恐惧席卷而来,温笑贴墙站着,抱紧自己,缓缓滑落在地,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溢满眼眶。
原来如此。
果真是裴雨宁。
可他们是兄妹啊,即便不是亲的,毕竟被裴家领了回来,认了下来。
他们要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温笑摇摇头,一时间笑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裴墨离是因为爱,才这么恨她,有多爱才有多恨,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默默的承受着,可现在看来,她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被人玩弄的傻子。
温笑屈膝蹲在地上,难过了许久,一颗纠结的心,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她父亲是害了两条命,裴雨宁父亲死了,裴墨离的父亲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这两年,她为裴墨离付出了那么多,若他和裴雨宁有意,她愿意成全他们。
想清楚这一切,温笑疲惫的心,慢慢舒缓下来,跌坐在地。
地下室地势低洼,雨水不知何时已经灌了进来,鞋子里也被雨水涌满,温笑起身,抹黑找了几个纸箱铺了上去。
纸箱打开,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叫声,似是有什么东西,从手背爬了上来,窜到了背上。
“啊!”惧怕在黑暗中炸开,温笑尖叫着弹起来,去抖背上的爬物。
然而,那东西动作灵敏,温笑抓了几下,便摔倒在地。
各种恐惧被莫名放大,温笑身子不由的发抖,挣扎之中滑到在地,倒地的瞬间,她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弓着腰,护着肚子,后背着地。
一声闷响后,她倒在地上,痛感从腹部袭来,密密麻麻的散开,疼的浑身发抖。
“救命,救我......”温笑忍着痛,在雨水中爬到门口,艰难拍门。
然而,许久都无人反应。
她渐渐没了力气,眼眸微眯,指尖落下,昏死过去。
——
老宅内。
裴雨宁焦急的在客厅踱步,见裴墨离来了,泪眼朦胧的跑过去,委屈的鼻尖红红,“哥......”
她一哭,裴墨离更加着急,接过佣人递的纸巾,帮她擦眼泪,“不哭,告诉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雨宁靠在裴墨离肩膀上,伤心的抽泣着,“哥,你可来了,我屋子里有虫,我害怕,我再也不要睡觉了。”
裴墨离看向佣人。
佣人立刻呈上一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只没了气息的蟋蟀。
“裴总,小姐房间,不知什么时候爬进来一只蟋蟀。”
裴墨离看着,眉心微皱,“立刻安排,清理整个庄园。”
佣人为难的看了看外面的天,黑压压的,而且暴雨连天,“裴总,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
“现在!”
慷锵有力的声音一出,打断了佣人后面的话。
“不怕,已经安排下去,很快就会处理妥当。”
“哥哥,你对我真好,我太喜欢你了。”裴雨宁抱着裴墨离的手,“可我还是怕,清理的人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我怎么睡觉啊,要不,你带我回兰园好不好。”
“好。”
裴墨离应下来,便带着裴雨宁离开。
老宅内,佣人们叮叮咣咣的清理,吵醒了已经入睡的老爷子。
拄着拐杖来到大厅,看着趴在地上忙忙碌碌的下人,老爷子问,“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管家坤叔走过来汇报,“雨宁小姐被蟋蟀吓到了,少爷要求清理整个庄园。”
“胡闹!”老爷子拐杖戳在地上,“快十一点了,清理什么,一个蟋蟀闹成这样,以前她没进裴家的时候,住在菜市场,有这么讲究吗?”
“是。”坤叔摆摆手,示意佣人推下去,扶着老爷子回了房间。
靠在床沿上,老爷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笑笑这孩子怎么样了,当年的事情,和笑笑没关系,墨离啊不该对她那样。”
坤叔帮老爷子盖好被子,“老太爷就放心吧,少爷和少奶奶啊,一起长大,有感情基础,过了这个坎,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
——
黑色迈巴赫驶入兰园。
裴墨离下车,打好伞,护着裴雨宁下了车。
进了屋,裴雨宁便粘在了裴墨离的身上,不肯下来。
裴墨离知道她需要自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去你自己的卧室。”
裴雨宁不愿意,哪怕这房间是裴墨离请了知名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她也不喜欢。
整个兰园,她要的不是一个房间,而是女主人的位置。
“不嘛,哥哥,我怕,我要和你一起睡。”
裴雨宁的手腕,掉在裴墨离的胳膊上,撒娇恳求。
裴墨离不忍拒绝,笑的和煦,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进了房间,裴雨宁倒在大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哥哥,快来。”
想到她害怕时红红的双眼,裴墨离到底没忍心,坐过去,陪在了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声音温和,“睡吧,哥哥陪着你。”
“姑娘,你这是去哪儿?”
声音忽然想起,温笑本就揪着的心,差点跳出来。
她崩溃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发现了。
认命的扭过头,她垂下脑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是被卖到这里的,求你行行好,就当没看到,放我一马好不好?”
“太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讶响起。
温笑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也惊讶不已,“周叔!”
还没等两人说下去,脚步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周辉看了看四周,拉着温笑,上了自己的三轮车,用草席盖住之后,被赶过来的人拉住,“辉子,看到新娘子跑哪儿了吗?”
“没啊,我刚从城里回来,准备去地里干活呢。”
“看到了说一声,二十万买的媳妇,可不能跑了。”
人群走远后,周辉开着三轮回了家。
“夫人啊,你怎么会被卖到这里,先生知道吗?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如今这样的境地,能帮她的,只有裴墨离了。
电话打过去,那头有人接了,周辉将手机递给温笑。
“谁?”
熟悉的声音,透着冷漠,隔着屏幕,温笑似乎看到了裴墨离冷漠的双眸,声线紧绷。
“墨离......”
“回了娘家,好好反省,打什么电话?”
“我姑姑和姑父不喜欢我,他们把我卖了,你能不能救救我?”
“自杀威胁不成,又捏造谎言,把你卖了,卖到哪里,你这样的,能值几个钱?”
温笑的希望,在裴墨离声音落下的那一刻,灭了又灭,后面的祈求,也全部卡在了喉咙。
在他心里,她已经成了臭虫,无论说什么,都是肮脏的。
“没事别联系,什么时候反省清楚,认识到错误了,再说。”
电话里没了声音。
看着那头被掐断,温笑的心,一片寒凉。
周辉看不下去,“太太,先生怎么这样对你,你还怀着孕,要是被这帮人抓住,那可就完了。”
温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周叔,后山的悬崖有多高?”
与其被这帮人羞辱,她宁愿干干净净的走。
“太太,你可别干傻事啊,我带你走,这里我熟,咱们想办法,总能逃出去。”
——
三年时光,一晃而过。
温笑戴着口罩,立在火车站出站口,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您是太太温笑吧,我是裴总助理聂方,裴总工作忙,特意让我来接您。”
清脆爽利的声音将温笑思绪拉回。
她点点头,跟着聂方上了车。
黑色的迈巴赫,驶了过来,停在了温笑面前。
聂方打开车门,“太太请。”
“谢谢。”温笑扫过车牌号,声线低沉,没了以往的脆亮,多了丝丝成熟疏离的味道。
驶入兰园的那一刻,温笑思绪万千,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恍如隔世。
“太太,到了。”
聂方的提醒,将温笑思绪拉回。
她下了车,拒绝聂方的帮助,自己拉着两个行李箱,进了家门。
站在门口,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压抑的感觉,不由浮上心头。
“太太,墨总嘱咐过,除了主卧和雨宁小姐的房间,其他卧室,您可以随便选。”
“不用了,我住地下室。”
如今的兰园,已经没了她的一席之地,地下室,能住就行。
聂方欲言又止,见温笑坚持,便没再多话。
他离开后,温笑将行李带到地下室。
这些年,她跟着周叔一起,住过宾馆,躺过桥洞,睡过医院走廊,地下室相比这些地方,起码有屋顶,不用风吹日晒,也不用淋雨。
安顿好行李,温笑拿着泡面来到厨房,从北方回到南方,坐了一路火车,还真饿了。
开水冲进去后,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没等温笑回过头,对方已经先发现了她。
“什么味道?”
低沉冷冽的声音,温笑很快便听了出来,浑身紧绷,愣了片刻后,回过身,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五官利落,眼眸沉稳,眉眼间经岁月沉淀,透着一股子冷漠疏离的气息。
三年未见。
他还是老样子,整个人也越发清冷,犹如一尊无法靠近的画像。
“是你。”裴墨离同样看向了温笑。
口罩遮了她半张脸,虽看不清样子,但一双深邃的眼眸,从内而外散发着沉稳,比以前倒是成熟了不少,像是换了一个人。
三年光阴,他每日忙忙碌碌,如不是爷爷催促,他甚至快忘记了,温笑的存在。
“是我。”温笑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爷爷说,你知错了,所以接你回来,不要让我失望,否则......”
“不会。”温笑声音坚定,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是回来看爷爷的,不会打扰你,更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如此懂事的话,本是裴墨离期盼听到的,可不知为何,看她如此疏远,懂事的主动提出后,他反而有些说不上的失落。
“那就好。”裴墨离点点头,“你的卧室,雨宁喜欢,其他的房间,你随便挑。”
“不麻烦了,我临时住几天,哪里都可以。”
裴墨离收回眼神,意外她乖巧的态度,扫过她手中的泡面时,眼中略带嫌弃,“这种垃圾食品,不要在兰园出现。”
本以为她会反驳几句,没想到,她并未争辩,拿起泡面,闪身离开,“好。”
温笑端着泡面走了,去了地下室。
是啊,她怎么忘了,泡面这种廉价的食物,会臭了裴墨离的厨房。
是她考虑不周了。
裴墨离站在原地,看着温笑离开的身影,眼眸微眯,脸色越来越冷。
以前不是告状,就是自杀,如今倒好,三年过去,成了应声虫,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句也不反驳。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实在不爽。
他去了主卧,在阳台储物间翻到了一箱女士的衣服。
那是温笑以前留在兰园的衣服。
她走以后,这主卧,雨宁喜欢,便留给了她,如今,自然是雨宁在住,裴墨离每日睡在书房。
“把这衣服,给她送去。”裴墨离找来聂方,让他将衣服带过去。
然而,没一会,聂方带着箱子又返回屋内。
“怎么,她不要?”
“裴总,太太说,这些衣服是你买的,她不需要。”
裴墨离的怒火,在这一瞬,彻底点燃。
冲进客卧,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怒火中烧,“人呢,她在哪儿?”
聂方观察着裴墨离的脸色,低声汇报,“太太她,她在地下室。”
温笑木然的表情慢慢龟裂,片刻之后,猛然扭头看向医生,眼中从疑惑到希翼,再到震惊。
孩子?
她的孩子,不是没了吗?
疑惑之际,她听到医生说,“孩子还在,刚才是你丈夫吧,他似乎对你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流这么多次,子宫膜比纸都薄,所以我替你瞒了一会,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到你。”
温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随后心中蓦然一软,忍了许久的眼泪潸潸落了下来。
“谢谢。”
太好了,孩子还在,她的宝宝还在。
她从床上爬起来,不顾医生的阻拦,跪在病床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谢谢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医生叹息一声,她能救人命,却不能救心病,只能将人送回病房,嘱咐要注意休息。
谢过医生,温笑平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嘴角含笑,眼角有幸福的泪涌出来,慢慢滑落,流至耳窝。
她摸了摸肚子。
喜极而泣。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点开置顶头像,愣了片刻。
那是幼时的她,也是父亲一直使用的头像,这些年,她寄人篱下,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给父亲发语音。
八年过去,已经发了上千条语音。
虽然都是未读,但她能倾诉的地方,只有这里。
在这世上,除了爸爸,没人愿意听她在想什么。
“爸爸,我又怀孕了,这次,我不能让墨离杀了他,我要留下他,我想把这孩子生下来,等孩子大了,我就去找你,我们父女两一起在地下为裴家人赎罪。”
打了保胎针,又开了几盒药之后,温笑执意要离开医院。
医生没办法,只能尽量叮嘱,“回去好好卧床,一个月内,除了去卫生间,其他时间,尽量不要活动。”
温笑道了谢,拿着药离开医院。
路过观察室,阵阵欢笑从里面传来。
“哥哥,医生的话你听到了,只是一点心慌嘛,都说了是小事,你非要这么着急,看把你紧张的,会都不开就来了。”
是裴雨宁的声音,清脆透亮,很是欢喜。
“你的事,没有小事,乖,回去好好躺着,修养好了再去上学。”
温和耐心的叮嘱,温笑不用看脸,已经能想象到裴墨离嘴角的宠溺。
她自嘲一笑。
曾经,他也曾这样疼过她。
只是现在,换成了别人。
温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酸涩压下,转身离开。
“温笑。”裴雨宁看到她,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温笑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抱着裴雨宁的裴墨离。
温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注意到裴墨离抱着裴雨宁的手后,很快收回,“我来看病。”
“你身体这么好,也会生病啊,不像我,心脏不好,哥哥总得为我担心。”裴雨宁说完,抱着裴墨离的脖子。
“哥,你快放我下来,温笑不舒服,你陪她好了,我只是心脏病,没关系的。”
“自杀而已,不用管。”裴墨离淡然的眸,扫过温笑缠着纱布的手腕,黑眸冷得像是能淬出毒来。
“啊!”裴雨宁惊叫一声,似乎才发现温笑手腕上的伤口,“哥,你快关心关心温笑,她自杀就是想让你多陪陪她,要不就白死了,你快去啊。”
“不用。”裴墨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峻如铁,看向温笑,“真想死?医院28楼跳下来,不用抢救。”
温笑胸口被一团郁结堵住,仿佛身处无处可逃的绝境里,只剩下无声的自嘲和无助。
她抬头,看着高不见顶的医院大楼。
跳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恍惚间,感觉到腹部一痛,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她该死,但不该连累孩子。
她的手在腹部前停留片刻,勾起一抹苦笑,“裴总说的对,未来有一天,我会考虑。”
裴雨宁看在眼里,思绪一转,扬高声音,嗔怪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温笑每次自杀都是闹着玩的,又不可能真的死,你还认真了,是吧,温笑。”
温笑注意到裴墨离眼中的审视,解释道,“不是,我原本真的打算......”
还未说完,就被裴墨离打断,“等你死了,再跟我说这些。”
话落,裴墨离抱着裴雨宁走了。
温笑立在原地,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湿了头发。
想着自己还怀着孕,她去医院商店买了把伞,小心翼翼的踩着雨水离开。
迈巴赫从地下车库出来,司机老周一眼就看到了温笑,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纱布,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裴总,太太受了伤,要不要......”
话还未说完,就被裴墨离打断,“开车!”
一个动不动就假自杀威胁他,靠苦肉计逼他原谅的人,不配与他同坐。
老陈叹息一声,犹豫片刻后,开车离去。
车子从身边驶过,没有停留。
温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担心挤公交会流更多血,她拦了辆出租,回了兰园。
王妈见她回来,看了看时钟,开始埋怨,“太太,三个多小时了你怎么才回来,先生吩咐过,你出门不能超过一小时,这次你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给我说一声,我好给先生汇报。”
温笑心情本就低落,听到这话,扭过头,茫然的看向王妈。
她是照顾裴墨离长大的老人,在家里,与其说是保姆,不如说是半个婆婆。
以往,温笑每次出门,都要跟王妈打声招呼,回来的时间也要卡点,超时了,会被记下来,晚上等着裴墨离盘问。
如今,有了孩子,她不希望未来,自己的宝宝和自己一样,圈禁在此。
她告诉她,“自杀没死成,在医院抢救,裴墨离知道。”
说罢,她侧身走进去。
王妈愕然了片刻,这才注意到她手腕渗血的纱布,看她离开,对她的背影喊了句,“太太,你别想着死,你们温家,还欠裴家两条命呢。”
温笑顿住脚步,再次抬起的时候,如同千斤,缓步向前。
温笑走后,王妈回到房间,关起门来,打了个电话,“小姐,温笑她割腕了,没死,你知道啊,孩子没了啊,好,那个东西,还要不要继续放,行,我明白了。”
温笑的卧室在二楼,上楼左拐第一间,是整个兰园最大的卧室,也是她和裴墨离的婚房。
将保胎药藏在了衣柜里,她换了湿衣服,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间,竟睡了过去。
她睡的不安稳,噩梦连连,没睡一会,震天响的关门声,像是在耳边炸开,将她惊醒。
她猛然睁开双眼,和裴墨离鹰隼般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墨离,你回来了。”温笑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裴墨离,想到八年前的事,心底总是忍不住的歉疚。
裴墨离冷冷的站在床前,面无表情,看向温笑,目光落在她渗血的纱布时,眼眸冷凝。
“温笑。”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却如寒冰一般,从头凉到脚,“你怎么还活着?”
愤怒压抑的声音,听的温笑呼吸一滞,“你就这么恨我?”
她为他死了一次又一次,怀了三个孩子,还不够吗?
“恨,我恨你!”
低哑暗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瞬间唤起了温笑八年前毛骨悚然的回忆。
鲜血淋漓的画面,在脑海涌现,她摇摇头,眼眶湿润,“既然这么恨我,两年前,为什么还要履行婚约,还要和我在一起?”
裴墨离攥着温笑的下巴,声音发冷,眼中凛然森寒,“温家欠了我裴家两条人命,娶你,是让你为你父亲赎罪,这是你应得的,是对你的惩罚!”
温笑被刺痛,痛着痛着,开始笑了起来。
她早该知道,他娶她,不为爱。
无辜的人都死了,她这个罪魁祸首,不该好好活着。
“对不起。”她低下头,无力辩解。
裴墨离松开手,按着温笑的肩膀,将人禁锢在床上,眼底的阴鸷如暴风雨般袭来,撕开她的衣服,“你没资格说对不起!”
两条人命,他不会原谅,更不能原谅!
他低下头,双臂牢牢将人揽住,用力勒紧,像是怕人跑了一样,低头咬着她的唇、脸颊、脖颈......一路向下,恨不得将她拆骨如腹。
温笑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她瞪大双目,面色惨然的躺着,犹如枯木般,没了生机。
“不要,今天不要好不好......求你了。”
“你没资格拒绝!”
孩子若没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28楼,跳下去,应该不用抢救。
闭上双目,温笑默默等待着痛苦来临,一串轻快的铃声忽然响起。
听到声音,裴墨离一秒接了起来,脸色凝重起来,“宁宁,我马上过来。”
温笑面无表情的躺着,那熟悉的铃声响起,她便猜到,他会离开。
那是他为裴雨宁设置的专属铃声。
只要响起。
随叫随到。
放下手机,裴墨离穿衣下床,整理好衬衣,朝着床边看了一眼。
温笑木然的躺着,脸上血色全无,胳膊和身下,被鲜血印染。
昏黄的光落在温笑的脸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肤色,越发明亮,如纸一般,没了颜色。
犹豫了一瞬,裴墨离转身离开。
“先生。”裴墨离从屋里出来,遇到了王妈。
“她不舒服,给她炖些补品。”
房间内,温笑听到他的话,嘴唇微勾。
然而,下一句,嘴角的笑却变得僵硬。
“死了,太便宜她了。”
“我正要给太太送参汤呢,这汤啊,太太每天都喝,喝了两年了。”
“嗯。”裴墨离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一步,嗅到一些奇怪的味道,似是药味,“这汤里是什么?”
王妈撇了一眼裴墨离,又迅速避开,“这,这就是普通的......”
“说实话!”裴墨离看出异常,声音拔高,厉声问道。
王妈心虚的看了裴墨离一眼,哭了一样开口,“先生,求你不要责怪太太,她不是故意的。”
此言一出,裴墨离越发觉得蹊跷,“说!”
“这汤里,不是人参,是丹参,太太她不想怀您的孩子,所以特意买了丹参,请我每天给她炖煮,就为了......不要孩子。”
裴墨离的拳头,在这一刻,忽然硬了。
难怪,孩子没了。
亏他刚刚还在自责,没有照顾好她,使她在雨中摔倒,特意放下雨宁回来看她。
现在看来,是他多余,她早有预谋。
她一直都不想怀他的孩子。
“温笑!”
温笑正捂着肚子,祈祷胎儿平安,房门被一脚踹开。
看她双目紧闭睡在床上,他怒火生疼,几步上去,将她一把从床上拽了下来,指着手中的参茶怒问,“这是什么?”
温笑的胳膊被攥的生疼,不明白他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这就是普通的参茶,我每天都在喝。”
王妈每天都会给她煮,说是可以补血,她有些血虚,每天都在用。
裴墨离听到这话,冷惑的脸浮上一层阴霾,手中的参茶倒在温笑的脸上,碗咣当一声,丢在地上,支离破碎,摔在温笑脚下。
灼热的汤,洒在脸上,温笑疼的叫喊一声。
“难怪你一而再的保不住孩子,原来,一直服用丹参,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温笑,你真是狠毒!”
温笑摇摇头,顾不得狼狈,着急解释,“我没有,什么丹参,我不知道......”
裴墨离根本不听她解释,将人推开,“嘴硬,王妈,把人关起来。”
温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抱着裴墨离的小腿,苦苦哀求,“求你,不要这样,墨离,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丹参,王妈告诉我,那是人参,是补身体的。”
“太太,你可不能胡说,我一个下人,哪有钱买什么人参,分明是你让我给你买的丹参。”王妈说完,看向裴墨离,“裴总,你要相信我啊,我是家里的老人,你知道我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此时的温笑,已经全然明白,难怪自己每次保不住孩子,原来皆是因为丹参。
那是活血的药啊,她嫁到裴家两年,喝了一碗又一碗参汤,从来都没想过,汤会有问题。
眼看着王妈颠倒黑白,温笑急到发颤,“墨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王妈,是她......”
“闭嘴!”裴墨离不想听她说下去,“你的那些狡辩,我不想再听。”
温笑此刻已经泪如雨下,他宁愿相信一个下人,都不肯相信她。
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温笑无力辩解,即便说了,裴墨离也不会听,她只想恳求他,让自己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去地下室。
那里又潮又黑,她怕保护不了孩子。
思来想去,只能求他,“我刚没了孩子,身体还虚,能不能......”
“不能!”裴墨离声音果断,一秒回绝,“现在立刻,给我滚下去。”
咳嗽停下,老爷子扭头看向温笑。
看清她的脸时,讶异和心疼从震惊到眼泪,拉着她的手,颤着声音开口,“笑笑,你的脸,脸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着,心疼的去触摸温笑脸上的疤痕,触碰到的一瞬,沟壑丛生,怕疼到她,又颤抖着手缩了回来,老泪纵横。
“这么深,该多疼啊,你一个女孩子,伤在脸上,可怎么办啊。”
被人心疼的滋味,击碎了温笑坚硬的外壳。
脸上的疤,早就不痛了,但皮肉下肌肉里的痛,仿佛在这一刻被唤醒。
她鼻尖一酸,用笑容强撑坚定,“没事,爷爷,不疼的。”
“怎么能不疼,告诉爷爷,这是怎么伤的,是谁,爷爷找她算账。”
爷爷说着,就要起来,温笑拉着他的手,嘴角依旧挂着笑。
爷爷已经八十多了,前几年还精神矍铄,如今却满脸沟壑,面无血色,密密麻麻的老年斑铺满了一张脸,肉眼可见的消瘦,已经撑不起他高大的身躯。
爷爷以前那么疼她,她怎么能让爷爷为她担心。
她笑的明媚,轻飘飘的话,让爷爷不再为她忧心,“这伤,是我不懂事,自己划的。”
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垮塌。
呼吸也重了几分,握着温笑的手,慢慢紧了紧,叹了口气,说不上是该心疼还是该斥责。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温笑依然笑着。
她本就是个任性自私的讨厌鬼,多一条罪名,也没什么的。
温笑笑的清澈,却不知,头顶上方,一缕质疑由上而下,打量着她。
她知道,裴墨离在看着她。
鄙夷也好,厌弃也罢。
随他吧。
不在乎,便不再重要。
这些年,多少人骂她丑八怪,她早已置若罔闻。
老爷子到底没忍心责怪,打量着温笑,心疼开口,“瘦了,黑了。”
温笑笑着摇头,“爷爷,我现在饭量很大。”
老爷子怎么会信,知道她在诓自己,“告诉爷爷,这几年在你姑姑家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温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进门第一天,差点被强了,后来二十万被卖掉,这算不算委屈?
她这些年,的确没有在姑姑家生活过一天。
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过去的事情了,只会让爷爷跟着担心。
“爷爷,我很好。”她说。
老爷子拍着她的手背,“那就好,听墨离说,你知道错了,年轻人,知错就改,以后还是好孩子。”
“嗯。”温笑应声。
不知道错又能如何?
人生有太多的错误,是别人强加给你的,无从辩解比强硬狡辩,更显得乖巧懂事,只要表面太平,那就够了,不是吗?
况且,当初这个男人,是自己爱上的。
人总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回来了,就好好的,别再任性闹什么自杀了,年轻人要爱惜自己,和墨离好好过日子,早日生个孩子,这样爷爷死也能闭眼,到了地下,也好去见你爷爷。”
裴家和温家本是世交,从爷爷那辈起,便亲如兄弟,只是后来,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上半句,温笑没接。
只接了下半句,“爷爷会长命百岁的。”
老也行笑着收回手,“那是妖怪。”
一句话,惹的屋内的人都沾了笑意。
笑声停下,老爷子有些累了,示意孙子带着温笑出去转转,增进增进感情。
等老爷子睡着,温笑帮他盖好被子,便离开了屋子。
她明白,老爷子这是在培养他们的感情,可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没有土的庄稼,没有根须,如何能成长起来?
她从裴墨离身边错开,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来到坤叔面前,问他爷爷的身体。
“坤叔,爷爷得了什么病?”
坤叔还想隐瞒,“老爷子他没什么......”
“坤叔,爷爷他状态很不好。”
温笑话落,坤叔叹了口气,“自从老裴总出了事,老爷子便每日失眠,这么多年,一直靠安眠药吊着,前段时间心梗住院,差点没抢救过来。”
温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老裴总,也就是裴墨离的父亲裴翰,是父亲失手撞死的,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瘦到脱相。
她对不起裴家。
总得做点什么。
来到厨房,温笑从佣人手中接过菜刀,在冰箱里找寻了一番,给老爷子炖了锅石斛鸡汤。
鸡汤送到老爷子床前的时候,老爷子虽没什么胃口,但毕竟是孩子亲手炖的,勉强尝了两口。
这熟悉的味道,老人家笑了笑,放下勺子,说,“鸡汤还是笑笑炖的好,墨离小时候伤心过度,差点饿死,要不是你这鸡汤,他也活不到今天。”
好好的气氛,提到裴墨离,似乎变了味道。
温笑脸上的笑淡了许多,过去的事情,那甜蜜青春的记忆,她已经不想再回忆,替老爷子掖好被子,收起碗,“爷爷,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笑笑。”老爷子喊住她,在她顿住脚步的时候,声音压抑了一些,“去看看你爸吧,这鸡汤,给他喂一些,他会喜欢。”
温笑点点头,推门而出。
关上门的瞬间,歉疚伴随着泪水,夺眶而出。
重新盛了碗鸡汤,温笑端着碗,碗沿很烫,滚烫的热度传递至指尖,直到烫到无法忍受,温笑依然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九年了。
出事之后,这扇门,她再也没进去过。
本以为,走进去不过是一瞬的事情,可如今站在这里,脚底如同千金,无法迈步。
裴墨离从屋里出来,和立在门口发愣的温笑撞在了一起。
鸡汤洒出来,流在了温笑的手心。
滚烫的温度,从指尖疼到心底,脸上却依旧平淡。
温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依然没有松开手中的碗。
“笨死了。”裴墨离抢过她手中的碗,端了进去。
温笑犹豫了许久,愣在门口,迈进去的步子,始终没有开始。
倒是裴墨离,扔了一块毛巾丢在了她身上,“碗都端不好,还想给我爸赔罪。”
这话,让温笑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他端起碗,自己喝了起来之后,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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