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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完结版

冰心海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是作者“冰心海棠”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苏晚晚陆行简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主角:苏晚晚陆行简   更新:2025-05-07 0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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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现代都市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是作者“冰心海棠”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苏晚晚陆行简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完结版》精彩片段

徐城璧尴尬地说:“城安兄言重了,请上座,看茶。”
苏南没有急着落座,反而轻拂袍袖,背手而立,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徐城璧连忙道歉,“是犬子鹏举年少无知,冲撞了晚晚,还请城安兄多多包涵。”
徐鹏举脸色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变成了倨傲。
他马上就是正宣帝的连襟,身份贵不可言,哪里还会把辞官为民的苏南放在眼里?
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已。
“你们苏家教女无方,教出个不贞不洁偷汉子的女人,还好来我们魏国公府傲慢无礼?”
这话说出来,徐城璧和韩秀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徐城璧忙向徐鹏举使眼色,又陪着笑对苏南道:“犬子喝醉酒言行无状,还请亲家公见谅。”
苏南脸色一点点变冷。
他轻轻看了一眼苏晚晚,看到她脸色平静,只是眼眶微微泛红,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指责。
苏南深吸气,话语掷地有声:“徐世子,你是指小女苏晚晚不守妇道,与人通奸?”
徐鹏举冷哼。
苏南不急不躁:“那请徐世子明言,小女与何人何时何地通奸,奸夫是谁?可有人证物证?”
徐鹏举张嘴噎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物证自然是有。至于人证,我兄长已经身故,自然没有人证。”
“徐世子的意思,是徐鹏安曾亲眼目睹小女与人通奸?”
徐鹏举否认,“我兄长与苏晚晚仅相处一夜,居然就使她珠胎暗结,哪有这么巧的事?苏晚晚当年怀孕,必定有另有蹊跷,至于奸夫是谁,”
他冷笑两声,“猜也猜得到!”
苏南平静得仿佛在处理公务,“那还请徐世子言明,奸夫是谁?”
徐鹏举义振辞严,轻蔑地看了一眼苏晚晚。
苏晚晚放在轮椅上的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指尖微微发白,整个人身子有点紧绷。
苏南顺着徐鹏举的目光看过来,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徐鹏举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与讥嘲,“自然是公然要娶她的顾子钰!”
站在苏晚晚身边的雁容脸色有一抹古怪闪过,被敏锐的苏南悉数看到眼里。
他再看向苏晚晚,却发现她的手已经松开轮椅扶手,轻轻放在腿上。
苏南正色凛然:“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魏国公遣人去请顾子钰来当堂对质。”
徐鹏举有点慌,连忙拒绝:“这种腌臜丑闻岂能叫外人来对质?!”
苏南终于冷下脸,“你指认顾子钰与晚晚通奸,却不敢让当事人来当面对质,是何居心?”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冷嗖嗖,“莫非你所指认的通奸,纯属胡乱捏造?”
徐鹏举目光闪了闪,知道到这个地步是万万不能退缩的,硬气地说:“我有物证在手,怎会是捏造?!”"


他悄悄攥紧拳头。
他们算哪门子青梅竹马?
陆佑廷只是钻了空子,在他无暇顾及的时候,在她眼前晃悠了三年而已,还无耻地骗走了她的心。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
张太后笑道,“自幼你们关系就亲近,倒是一桩好姻缘,母后您就依了荣王和荣王妃吧。”
苏晚晚是个寡妇,能嫁给荣王做个侧妃,绝对是她高攀。
当年清宁宫大火,是荣王陆佑廷把苏晚晚救了出来。
后来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
为了娶到苏晚晚,陆佑廷甚至数次忤逆周氏的意思,还曾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三天三夜,大病了一场。
结果还是不得不另娶别人。
苏晚晚当时哭得像个泪人,沦为宫里的笑话。
宫里都传她为了做王妃,连女孩子的矜持和脸面都不肯要了。
夏雪宜见事情差不多板上钉钉,心里舒坦不少,忍不住去看陆行简的脸色。
她还记得有一年正月元宵灯会,陆行简还是皇太子,奉皇后之命带她出宫看灯。
陆行简不像是想看灯,满大街地逛悠。
她跟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差点摔跟头,精心梳的发髻都乱了。
直到在灯火阑珊处,看到荣王陆佑廷和苏晚晚正有说有笑地站在灯下猜灯谜。
苏晚晚那时候已经十四岁,个头在女孩子里算高挑的,手里挑着盏兔子灯,站在高大俊美的陆佑廷身边却显得小鸟依人,仰着头娇声喊“佑廷哥哥,我还想要那个灯。”
两个人笑得没心没肺。
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开心,眼睛里仿佛装满星星。
陆佑廷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即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苏晚晚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用小拳头去捶陆佑廷,却被他抱在怀里,又道歉又低哄,像极了情人之间的打闹。
连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当时陆行简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俊朗帅气。
只是与大四岁的陆佑廷相比,还是显得稚嫩。
他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下,语气漫不经心:“十三叔喜欢晚晚啊,可真是遗憾,太皇太后已经为你选好了王妃。”
陆佑廷脸上的笑容渐渐破碎,沉默良久,最后说:“我会去求皇祖母,非晚晚不娶。”
她当时站在陆行简身后,刚好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把玉扳指生生捏碎。
后来,陆佑廷还是娶了东城兵马司指挥的女儿刘氏。
荣王妃出身武将家族,个性泼辣善妒,听说这几年荣王府连个暖床侍妾都没有。"


转身时,陆行简正站在她身后,不知道来了多久。
“皇……”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陆行简捉住手腕。
苏晚晚的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
这里离慈康宫不远,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若是被人看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晚晚惊得连连后退,最后被他抵在墙上。
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抗拒他的靠近。
陆行简把她的手握住,推到头顶的墙上。
下一瞬,他的手指挤开她的指缝,十指紧扣在一起。
两人的呼吸相触,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实在太暧昧了,如果被人撞见……
晚晚急得两颊通红,就像急红眼的兔子,压低声音:“皇上,请自重。”
他低眸看着她,点漆的眸子里隐隐有些寒意,声音很低。
“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嗯?”
晚晚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被他压迫性的气势逼得有些胆颤。
她咬着唇,垂眸掩去心中的慌乱,深深呼吸,再抬眸时,眸光清澈了许多,眼睛一眨都不眨,“皇上,臣妇有事也是徐家来管,与您无关,又何来隐瞒之说?”
男人的眸光又冷幽几分,下移落到她两瓣鲜嫩的唇瓣上。
她慌忙扭头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唇突然吻住她的唇,一点一点地入侵,唇齿相抵。
她浑身紧绷得像一根弦,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他就像耐心的猎手,松开她的唇一点,趁她张口喘气时又重新吻进来,苏晚晚被他强迫张开了牙关。
实在太亲密了。
她却不敢再咬他。
若是在他唇上留下伤被人看到,他一个皇帝无所谓,她这个寡妇就得面临身败名裂的局面。
迷乱的窒息感让她慌乱无措,若不是被他抵在墙上,她整个人都得瘫软下去。
心里更是乱得像长满荆棘。
不可以。
她不可以在同个坑里陷进去第二次。
过了好久,他终于再松开她的唇,在她唇角气息不稳地问:“还无关吗?”
晚晚没有说话。"


苏晚晚垂眸,让人找出当初徐鹏安给她下聘时的聘礼单子,把后来都成了她嫁妆的聘礼都一一收拾出来。
这事忙了三天才结束。
她并不介意拿出部分银钱帮衬一把魏国公府。
可被逼着交出嫁妆和心甘情愿拿出嫁妆,是两码事。
这边苏晚晚收拾嫁妆的风声也传到了魏国公徐城璧耳朵里。
他思忖再三,还是拉下脸面让人请来苏晚晚。
苏晚晚坐着轮椅来到前院。
徐城璧面色凝重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开口向儿媳要嫁妆,他还是抹不开脸面。
韩秀芬和徐鹏举倒是闻讯赶来。
韩秀芬笑得慈眉善目,拉着苏晚晚的手问:“好儿媳,你是知道家里为难,特地来送嫁妆的吗?”
这话太过赤裸裸,徐鹏举脸面当即挂不住,咳嗽了一声,抱怨道:“母亲,你和她啰嗦什么?她嫁到我们徐家,不仅没让我们沾到半点光,还挨了官司,把嫁妆拿出来填补家用,天经地义!”
徐城璧沉下脸骂道:“住口!”
徐鹏举反而来劲了,“我又没说错!去年状告我们徐家侵占民田闹出人命的巡按监察御史曾大有,不就是苏健的得意门生?本以为娶个首辅孙女儿会用上苏家人脉,没想到被反捅一刀,还不如不结这个亲!”
苏晚晚淡声道:“我祖父苏健为官清正,多年不朋不党的刚直名声在外,想借苏家人脉谋利,确实打错了算盘。”
徐鹏举怒火蹭蹭上涨,“大哥若是还活着,我定叫他休了你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门房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国公爷,苏二老爷上门拜访!”
徐城璧脸色微变,蹙眉看向苏晚晚,过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快请。”
苏二老爷苏南是苏晚晚的父亲,两榜进士出身,官至兵部车驾司员外郎。
虽是个从五品的文官,实权却大。
只是去年苏健被迫致仕之后,苏南也辞职回了老家。
苏晚晚也很意外。
她给苏家写信让人来接苏晚樱,却没想到自己父亲进京了。
今年三月朝廷刚把祖父等人列为奸党,苏家正是人人喊打之时,父亲这会儿应该在老家躲避锋芒才是,怎么进京了?!
不多时,一个四十来岁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一身青布长袍,衣衫简朴,却有几分隐士风范。
狭长的眼睛极为明亮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正是苏晚晚的父亲苏南。
他抱拳道:“辉祖兄,小女在贵府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要被人指着骂贱人?”
辉祖是徐城璧的字。"


旖旎暧昧的房间里,苏晚晚后背紧贴着房门,纤纤指尖因为太过用力,勾起男人锦袍上的蟒纹绣线。
男人滚烫的热息全洒进她的耳廓,“晚晚,晚晚。”
苏晚晚的声音如泣如诉,“太子爷,您该娶妻了……”
可男人情到浓时,怎么会管她那句带着委屈和绝望的话?
他捏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用力吻上微张的粉唇。
她的话全被揉碎,逸在空中。
深深浅浅,婉转勾魂……
苏晚晚醒来时,男人已经穿戴整齐。
高冷矜贵,如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可望不可及。
那股子想把她拆骨入腹的狠劲儿,就像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他低眸看着她的脸儿,修长的手指温柔又强势地一点点挤开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沉默良久,最后只是皱眉,淡淡说了句:“孤走了。”
苏晚晚抱着被子坐在那里,低头把酸涩悉数咽下,挤出个字:“嗯。”
两年了。
他依旧只是偶尔与她幽会。
连句承诺都不曾有。
床上热情似火,床下冷漠如冰。
她已经十八岁,再不嫁人,唾沫星子都会把她淹死。
这段畸形关系,早就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本想今天与他做个了断。
却没想到,他打断她,她就再没勇气说出口。
这两年,她究竟算什么呢?
太子陆行简的床上玩物?
可她明明是首辅大人家的嫡孙女,在太皇太后身边教养多年,是满京城各大家族争相求娶的千金小姐。
纵然配他这个冷峻矜贵、文武双全的皇太子,当个太子妃也并不掉价。
他偏不肯。
宫里太皇太后、太后、帝后催婚数年,他巍然不动,坚决不肯松口娶妻纳妾。
却在两年前的一次酒后,与她意外颠鸾倒凤。
他们心照不宣地把这次酒后乱性瞒了下去。
她以为他只是生性淡漠,等两人熟稔合拍后,应该会爱上她,娶她。"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苍白的小脸上染着抹绯红。

垂着脸,站在那里心跳如雷。

留在这里会不可避免地与他见面,两人相处总是难免越界。

可她不会再扔下晚樱一个人。

该她承受的,她咬牙也得坚持。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魏国公府,而是在苏晚樱床前守着。

后果就是半夜又发起了高热。

太医刚好没走,利落地开药煎药服下。

苏晚晚醒来的时候,陆行简正在门口与太医说话。

见她醒来,走到床边坐下,语气温和,“要不要喝点粥?”

苏晚晚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色:“您不上早朝?”

陆行简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粥碗,“喝点?”

苏晚晚很尴尬,挣扎着要坐起来自己喝。

起来的时候脑子却昏昏沉沉,一时天旋地转。

陆行简扶着她坐好,在她背后垫上个软垫,把粥送到她唇边。

“好好养病,其他的交给我,嗯?”

他脸上带着丝淡淡的关怀。

苏晚晚只觉得难堪,低垂着眼眸。

二十多岁的人生里,来自男性的如此关怀,她感受到的并不算多,非常不习惯,非常不适应。

而且是个和她有过一段难以启齿过往的男人。

已有家室的男人。

他对她越好,越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她从他手里接过粥碗和调羹,低着头道:“谢谢。”

陆行简察觉到她的避嫌和疏离,只是缩回手,眉眼淡淡地看着她喝完粥就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再见到陆行简,她大大松了口气。

倒是回魏国公府拿衣服物品的鹤影捎来消息。

寿宁侯世子张宗辉被人打断腿,这辈子大概得瘫在床上了。

庆云侯府的周书彦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身是伤,估计不躺几个月下不了床。

苏晚晚感觉很愧疚。

是她牵累了周书彦。

她得补偿一二。

这天太医没有再来。

小仆从气喘吁吁地过来传话,说是宫里皇后受了风寒,太后和皇上把所有太医都叫走了。

苏晚晚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

还好,她足够清醒,对他的数次示好冷静又克制。

你看,他对夏雪宜才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一丁点风吹草动就闹出偌大动静。

愈发衬托得她像个小丑。

苏晚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只用静待愈合便可,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苏晚晚很快拿定主意,把苏晚樱带回魏国公府养伤。

鹤影带来的消息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萧护卫带着谭大夫到京城了!”

谭大夫可是出自江南医学世家,身为后宅妇人,一身医术却出神入化,尤其擅长女科。

苏晚晚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魏国公府。

陆行简来的时候,她正面带微笑地让鹤影把她的东西送去马车上。

在看到陆行简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很快换成疏离的表情。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神色淡淡,看不清什么情绪。

“要走?”

“嗯。”

沉默良久,他只是说了句:“我送你。”

“不必了,有人来接。”苏晚晚的声音细弱蚊蝇,却很清晰。

过了一会儿,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这些日子,多谢。”

她知道,这句表达谢意的话语太过轻飘飘,可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

他那样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也不缺什么。

尽量少打扰,就是她所能提供的最好回报。

头顶,一道幽静的男声,淡淡响起:“去湖边走走?”

苏晚晚:“……”

身子瞬间紧绷。

他们并不是可以一起散步的关系。

抬头看去,他淡眉淡眼,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疏离。

她悄悄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点。

他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

没有理由拒绝。

“嗯。”

晓园北边是一片巨大的校场,往东穿过几座亭台楼阁,是一片广阔的湖水。

上午的蓝天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湖面,尽显夏日清幽。

看到湖对面的万岁山,她马上意识这是在哪里。

“这是西苑?”她问。

“嗯。”

他站在她身边,侧身看着她,“想坐船吗?”

苏晚晚蜷了蜷手指,摇头:“不。”

小时候,来太液池泛舟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可是太皇太后不准,说太危险了。

明明就在皇宫西边,船又大又稳,有一堆宫人簇拥保护他们。

陆行简那个时候还小,也就七八岁,跺着脚气鼓鼓地说:“晚晚,等我长大了带你去坐船,看谁还敢阻拦?!”

西苑里花草树木特别多,有山有水,可太皇太后也不让他们过来玩,只是偶尔有兴致的时候带着他们上万岁山的小亭子里坐一坐。

后来,万岁山上修了个叫“毓秀亭”的亭子,犯了公主的名讳,把小公主给克死了。

清宁宫也发生火灾。

他们就再没出去玩过了。

现如今小十年过去,他登基为皇帝,他们却已经没有可以一起坐船游玩的身份。

……

两人只是沿着太液池岸边慢慢走着,都没有说话。

池对岸,就是皇宫的宫墙。

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那里有他的亲人。

他的嫡母,他的皇后和妃子们。

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好好保重。

苏晚晚在心里默默地说。

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鹤影来禀报:“姑娘,可以动身了。”

陆行简垂眸看她,眼睑落下一层阴影。

苏晚晚没有说道别的话,只是福了福礼,转身与鹤影一起离开。

门外的马车上,苏晚樱已经躺好,谭大夫冲苏晚晚笑了笑,上了苏晚樱的马车。

苏晚晚的马车前,站着个高挑挺拔的青年男子,他微微弯着腰,伸出胳膊,等着她扶。

苏晚晚莫名地心里踏实许多,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提着裙子上车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与男子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里蕴含的东西,无人能懂。

陆行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那个男子矫健地翻身上马,熟练地吩咐随行护卫避让行人、护佑安全,自己则跟在苏晚晚的马车旁寸步不离。

看到那人俯下身去听马车里人说话,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陆行简的目光一点点变凉。

“他就是萧彬?”

李总管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陆行简的身后,盯着他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感觉嘴巴有点干:

“是,太皇太后当年给苏姑娘派了一支护卫队,死的死伤的伤,这位萧护卫就脱颖而出成了新的护卫队长,倒是赤胆忠心,勤恳踏实,深受倚重。”



净房被人细心布置一番。

苏晚晚咬着唇,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洗个澡而已,有必要惊动他吗?

等净房布置妥当,陆行简走到床边,看了她一眼后抱起她,“不舒服就说出来。”

苏晚晚心跳如雷,低着头抓紧心口的衣服。

这是要干什么?

她想起那天她醉酒后他帮忙洗澡的碎片画面,整个人慌张又窘迫。

感觉他托着自己身体的手炙热得像炭火,快把她烤焦。

陆行简表情却很正常,抱着她小心地穿过净房门口,把她放在一张带圈背的椅子上。

伤腿架在另一个略高点的软塌上,不会太难受,也不容易沾上水。

他弯着腰看她:“小心别摔着了,伤腿别沾水就没事。”

苏晚晚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低声“嗯”了一下,随即又道:“劳烦您了。”

说话时她抬头看向他。

陆行简转开视线,在净房再检查一番确定不会发生意外伤害后,吩咐雁容和鹤影小心伺候,便出去了。

苏晚晚洗澡很慢很细心。

自幼起,她的肌肤都是用专门制作的药物精心护理,光洁无瑕。

一整套流程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净房里水汽氤氲,她的小脸儿红扑扑水嫩嫩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娇艳迷人的气质。

她身上套着一件藕粉色半臂短衫,下身穿着条茉莉白丝质长裙,如同枝头挂着露珠的鲜花,鲜嫩欲滴。

“去把董婆子叫来。”

苏晚晚没打算再麻烦陆行简,吩咐雁容去叫个健硕的仆妇来把她抱回床上去。

自己行动不便,两个贴身丫鬟力气又不够,只能找人帮忙。

丫鬟们一去不复返。

苏晚晚坐在圈背椅上等得不耐烦,一边慵懒又优雅地打着哈欠一边喊道:“人呢?”

可能是止痛药的作用,她全身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很想睡觉。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音。

她扭头看向门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陆行简正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刚沐浴过,换了身象牙色的窄袖长袍,同色宫绦在腰间轻轻一系,勾勒出宽肩窄腰。

半干的头发用玉冠束在头顶。

说不出的丰神俊逸,宛若谪仙。

苏晚晚只看了一眼就羞涩地转开眼神。

带着几分幽怨,不由得翘起了粉嫩的小嘴。

真是的,来了也不出声,吓人一跳。

陆行简眸光微凝。

她身上无形的厚厚盔甲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

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此时就像饱受风雨的娇花,楚楚可怜,弱小无助,需要别人的呵护和怜惜。

真是个小可怜。

连自己去床上睡觉都做不到呢。

他漆黑的深眸愈发深邃。

苏晚晚低头躲避他的视线,手紧紧捏着裙子,越来越慌乱。

他的眼神好危险。

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她像要从悬崖峭壁坠落,很快就要摔得粉身碎骨。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身边一切都变得虚幻,只有门口那个人,像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把她使劲往下拉,往下拽。

可明明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并没有动。

窗户紧闭,哪里有风。

她的眼神胡乱瞟着,不时往门口方向偷看一眼。

他终于动了。

身姿优雅地一步步向她走来,就像踩在她心上。

一道幽静男声在头顶响起:“收拾好了?”

却仿佛天外之音。

微哑的嗓音带着温柔和关怀。



说着,韩秀芬从桌子上拿起几张名帖递给苏晚晚,“这是我为你物色的几家夫婿,你且挑着看看,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嫁过去也是做正头娘子,比在国公府守寡要好得多。”

苏晚晚没有接名帖,眼神冷淡地看着韩秀芬:“母亲既然做好了打算,又何须托辞商量?只是,您这样逼我改嫁,可对得起黄泉下的鹏安?”

她没想到,徐家居然容不下她,非要逼她改嫁,而且动作如此迅速,连改嫁的人选都给她找好了!

韩秀芬顿时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提鹏安?若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他,他好端端地又何至于丧命?!”

“苏晚晚,念我们婆媳一场,你老老实实改嫁,我们还有几分面子情,徐家也可以当作你娘家日后为你撑腰,如果非要撕破脸皮,”

韩秀芬冷笑一声,把手上的名帖往地上一扔。

“这些个好人家,你也别想高攀上!”

苏晚晚随意捡起地上的一个名帖,念了出来:“英国公府的七庶孙张冠霖。”

她挑眉道:“我记得他是个傻子,掐死了两任老婆,这就是母亲给我挑的好人家?”

韩秀芬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能挑到更好的人家不成?”

苏晚晚把名帖随手一扔:“初嫁从亲,再嫁由己,妾身的婚事不劳母亲费心。既然徐家容不下我,还请徐家出具文书,我走便是。”

韩秀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直拍桌子:“想得美!”

苏晚晚没理会她,直接回了屋,却感觉疲惫至极。

雁容和鹤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忧地问:“夫人可是淋雨后又病了?奴婢去请谭大夫。”

苏晚晚摆摆手,“我先休息会儿,你们注意约束好咱们的人,与国公府井水不犯河水。”

当天晚上,苏晚晚发起了高热。

好在谭大夫给力,又是施针又是开药,很快高热就退了下来,只是整个人蔫了下来。

长宁伯府的外祖母陈夫人听说苏晚晚病了,请她去郊区庄子养身体。

苏晚晚在庄子住了几天,遇到来访的安国公世子夫人还有顾子钰。

安国公世子夫人非常热情:“晚晚太瘦了,应该多吃些。”

陈夫人满面愁容,“晚晚太命苦了,没想到徐家做事如此无情。”

这几天,魏国公徐城壁已经把徐邦瑞过继到徐鹏举名下,徐鹏举的魏国公世子封号也已经被礼部批下来了。

苏晚晚名下没有儿子,在徐家就是无依无靠的浮萍,日子更加艰难。

安国公世子夫人看了一眼顾子钰,眼神闪烁道:“晚晚何必非吊死在徐家,趁着年轻,嫁个好人家不是更妥当?”

陈夫人直摇头,“我也是这个话,只是晚晚对嫁人不抱指望,想要自己单过。可等我们这把老骨头去了,她彻底没了依靠,又该如何是好?”

安国公世子夫人眼里满是心疼,“是徐家没福气,我还盼着有个晚晚这样乖巧懂事的儿媳妇,可惜子钰非犟着不肯娶妻。”

“若是晚晚不嫌弃子钰淘气,不如嫁到我们家,与我做个伴?”

苏晚晚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当即愣住。

顾子钰耳根红红的,站在那里紧张得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半晌才道:“晚晚姐,我没想建功立业……就想平安终老,不会像徐鹏安那样早死,您要是嫁给我,不会再吃这些苦!”

陈夫人笑道:“这孩子,哪有这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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