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雅周琛言的其他类型小说《为白月光妻儿祭天,要离婚你哭什么?全局》,由网络作家“波波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在一切计划实施之前,我有一件事非做不可。我要去看看弟弟。前世弟弟被送去缅北后,我想尽办法想再见他一面,可都被周琛言阻止。到他死去,我都没能见到他。少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个千纸鹤。我轻轻推开门。“......阿航。”这一开口,声音沙哑哽咽。慕航抬头看到我,惊喜道:“姐,你来看我啦!”“......姐,你怎么了?”慕航看到我异样的神色,脸上浮现担忧,“是不是,姐夫他对你不好啊?”“没有的事,别乱想。”我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脑袋,他很乖巧的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还捏着千纸鹤。那是我送给他的。慕向华不管我和弟弟,我们兜里比脸都干净,我只能出去兼职赚钱。但这样就不能在医院里陪他。我怕他会寂寞,利用兼职机会学...
《为白月光妻儿祭天,要离婚你哭什么?全局》精彩片段
不过在一切计划实施之前,我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我要去看看弟弟。
前世弟弟被送去缅北后,我想尽办法想再见他一面,可都被周琛言阻止。
到他死去,我都没能见到他。
少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个千纸鹤。
我轻轻推开门。
“......阿航。”
这一开口,声音沙哑哽咽。
慕航抬头看到我,惊喜道:“姐,你来看我啦!”
“......姐,你怎么了?”
慕航看到我异样的神色,脸上浮现担忧,“是不是,姐夫他对你不好啊?”
“没有的事,别乱想。”
我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脑袋,他很乖巧的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
手里还捏着千纸鹤。
那是我送给他的。
慕向华不管我和弟弟,我们兜里比脸都干净,我只能出去兼职赚钱。
但这样就不能在医院里陪他。
我怕他会寂寞,利用兼职机会学会了手工,折了许多的纸鹤、小青蛙等玩具送给他。
半大的少年,却会把我送他这些廉价玩意当成宝贝。
“没欺负你就好,姐,你比上次看起来瘦了好多。”
他心疼的摸摸我的脸。
我握住他的手,少年的手骨节修长,却因常年吃药养病,只剩下皮包骨的瘦。
“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
“有的!”
他的手很凉,握住我的指尖,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都是我不好,连累姐姐,明明妈妈说过要我保护你的,可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照顾我......”
“我们是亲人。”
听到妈妈这个词,我心里一阵酸涩。
“跟姐说说,妈妈还跟你说过什么?”
慕航认真回想,“我记得妈妈那段时间很不开心,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次还跟我说了很可怕的话。”
我急切追问,“什么话?”
“妈妈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们相依为命,让我好好保护姐姐,好好照顾你......”
我记得妈妈是车祸去世,去现场调查的警察从她的车里搜到了治疗抑郁症的药。
慕向华也作证,说妈妈那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绪不佳,患上抑郁症,整天都在吃药。
最后结论就是,妈妈用药过度,才会在开车时出现失误发生车祸。
前世也是这样定案。
如今看来,漏洞百出。
妈妈出身平凡,凭借一己之力从小山村来到大城市,和慕向华一起打拼事业,什么困难的事没遇见过,怎会忽然患上抑郁症?
我忽然想起,妈妈去世前,曾经留下遗嘱。
她死后,所持有的股份全部留给我和弟弟。
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正常人怎会想到留下遗嘱?
除非对于危险的来临早有预知。
可惜我深陷婚姻泥潭,即便有所察觉也无瑕调查,甚至还在想要离婚时,被慕向华欺骗。
他把股份转移书伪造成离婚协议,让我签了字。
我捏了捏弟弟的耳朵。
“你在这里好好养着,姐姐还有点事,等解决了这些事,就来看你。”
慕航很懂事,没有留我,“好,我都听姐姐的。”
他给了我一个千纸鹤。
“姐姐,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我又想到前世,弟弟被送走后,我在医院里找到的那一罐破碎的纸鹤,手指都有些颤抖。
不想在弟弟面前露出异样,我带着纸鹤火速离开了医院。
我回了慕家。
慕家客厅,其乐融融。
我一踏进去,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慕向华和小三龚玥坐在沙发上,慕雅在他们对面笑嘻嘻的说着什么,夫妻俩一脸宠溺。
好一个一家三口。
我的到来,倒像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
慕向华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龚玥轻轻推了他一下,“别这样说,烟烟想离婚肯定是受了委屈,现在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嫁到周家那样的人家,她能受什么委屈?人家还能虐待她不成!跟她那个妈一模一样,矫情!”
慕向华一贯如此。
提到我和妈妈,总是一脸厌烦。
好像当初那个发誓会忠诚,会把我架在肩膀上的好父亲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早见识过他们的嘴脸,懒得和他们浪费口舌,直接从他们身侧走过,直奔后院。
“你干什么去?”
慕向华的质问,被我抛在脑后。
慕家后院有一个祠堂,是慕向华发家后让人建造的,这里面放着慕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也放着我妈妈的灵位。
昏暗阴冷的祠堂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刻着妈妈名字的牌位,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用外套珍稀的裹着抱在怀里。
这一刻,心里才踏实。
“你给我放下!”慕向华脸色阴沉的追过来,“谁让你来祠堂胡闹的?立刻给我放回去!”
“我要把妈妈带走。”
我站在祠堂里,慕向华站在外面。
他嫌恶的不肯踏进来,就是害怕这里的灰尘会沾染到他。
“我不允许!你妈妈是我的妻子,她的牌位理应留在慕家。”
他涨红了脸,好像很在乎妈妈。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他只是不允许妈妈逃脱他的控制。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慕雅在旁边吐槽,“我说你有病吧?一个破牌位,你要弄到哪儿去?这个家就这么不遭你待见?一回来就要闹事!”
龚玥也劝,“烟烟啊,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折腾你妈妈呀!你爸爸为了你的事情操碎了心,你别闹了,让他省点心吧。”
我将牌位护在怀中,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慕向华步步后退,仿佛我怀里抱着的是一颗炸弹。
“你敢碰吗?”
慕向华愣了下,恼怒,“晦气的东西,我碰它干嘛?”
“你连碰都不敢碰,还想让我把妈妈留在这里......”我把掉下来的衣角仔仔细细的拉起来遮盖住牌位,“做梦呢?”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疯了吧?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子?”
慕向华难以置信。
也是,上辈子我就算再叛逆,也把他当成父亲。
可他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他的女儿。
“我只有妈妈和弟弟。”
我抱着牌位往外走。
“慕烟,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妈妈生前有多爱我,你不会不知道,哪怕死后,他也希望留在我身边,你现在把她带走,不想让她死不瞑目!”
慕向华嘴上说的严厉,却始终都不敢来触碰我。
他怕的不是我。
是牌位。
慕向华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像是在确认我是否有胆量这么做。
我只平静的看着他。
“你敢,你真舍得去死?”慕雅不信邪。
我平静回道,“要试试吗?”
她不吭声了。
慕向华脸部抽搐,像是拿我没了办法。
最终妥协后退,看着我走出房门还不忘威胁。
“我给你时间去考虑,但你只有一晚上,你不要想着跑,别忘了你弟弟还在医院里。”
抓住了我的软肋,我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我也没打算跑!
出了门,我直奔酒店,直接去了22层2201。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
“你终于来了,烟烟。”
“差点没跑出来。”我进入房间随手关上门。
“怎么回事?”
我看这女人担忧的脸,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她是我妈妈的好姐妹。
洪怡。
也是妈妈的得力干将,在公司里拥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上一世,她就来找过我,和我说了一些父亲的事,话里话外暗示我父亲有问题。
可我当时深陷婚姻泥沼,好不容易抽出身来想和她好好聊聊,她却已经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整间公司里,就只有洪怡是向着我妈妈的,其他人早就已经被慕向华收买。
“烟烟,我没想到你会忽然联系我要在这里见面,怎么忽然想通了?是不是你父亲做了什么事?”
洪怡很敏锐,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既然要跟她合作,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就将我目前的困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洪怡听完愤怒不已,“这个混蛋死渣男!我就知道它不是好东西,当年你妈妈一出事,他就把我打发到国外去管理分公司,要不是后来我能力出众,做出了成绩,还回不来!”
父亲的算盘,我再清楚不过。
“他这是担心你不服他,也是想趁着你不在拉拢公司其他骨干。”
洪怡神色晦暗。
“到底是让他得逞了。”
听了这话,我就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只怕很糟糕,“洪阿姨,您知不知道新能源开发案?”
“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
洪怡很惊讶,我含糊回,“无意中听周琛言说的。”
其实,是前世洪怡告诉我的。
但这一世的洪怡并未起疑,“你父亲就是个废物,在管理公司上远远不及你母亲,新能源开发案,大家都不看好,你父亲非要接下,结果项目亏损。他为了平息股东们的问责,说要自己承担损失,也的确把项目亏损的窟窿堵上了。”
“他怎么做到的?”
洪怡冷冷一笑,“拆东补西。”
她起身给我倒了杯水。
我握着水杯有些惊讶,“他真敢这么做?就不怕有一天事情败露?”
“那也好过现在被股东的问责赶下公司老总的位置。”
“洪阿姨,您跟我具体说说,他都做了些什么。”
洪怡很痛快,“好,据我所知,他除了拥有这家公司以外,还有另一家空壳公司,用来洗钱......”
我和洪怡聊了整整一晚。
可惜的是,她对慕向华做的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但没有证据。
慕向华这人,能力不够,但性格谨慎,做事非常小心。
外面的天都亮了,我们两个意犹未尽的停下交流。
洪怡对我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无论要做什么都记得,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您。”
“这个给你,虽然不足以让你父亲定罪,但吓唬吓唬他,足够。”
洪怡给了我一份文档,这对我来说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个是谈判的资本。
告别了洪怡,我匆匆回到家,一到门口,就看到我的行李被扔在了客厅里。
慕向华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你现在就拿着行李回慕家,至于你妈妈的排位,我会让人去接,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永远不会让她离开这里。”
慕雅撇撇嘴,“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折腾的,最后还不是要接回来,要我说你就是有病,你妈死了你都要折腾她,你妈跟你有仇吧?”
“雅雅。”龚玥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一句,又看向我,“烟烟回来,看来是已经想通了。”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只觉得一阵窒息,我是疯了才会同意让妈妈的排位留在这里。
我一步一步走进客厅,将手中的档案递出去。
“在去接妈妈排位之前,父亲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慕向华不屑的瞥了一眼,根本就不想接。
我用口型说了一句。
——新能源。
慕向华面色微变,缓缓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一眼,接着动作迅速的将文件合上。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你要在这里谈吗?”我看了眼慕雅和龚玥,无所谓的摊手,“我倒是没关系了,父亲也不在意?”
慕向华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阴沉看了我一眼。
“去书房。”
说完转身朝楼上走去。
慕雅拦住我的去路,“你到底跟爸爸说了什么?,爸爸从不让别人靠近他书房,妈妈也不行的,你用了什么下贱的手段?”
我撇了她一眼,连理她都懒得,她不依不饶,但龚玥却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将她拉到一旁。
“别闹了,你爸爸还在楼上等。”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其实一直以来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慕雅。
是龚玥。
她挤掉我妈妈上位,只生了一个女儿却能和慕向华夫妻数十年,依旧牢牢握住他的心,甚至让他忽略以前最疼爱的儿子。
这份手段,令人胆寒。
书房里,慕向华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难得没有跟我发火,倒是心平气和。
“你都知道多少。”
我眨眨眼,“没多少啊,就是好奇没有了母亲,父亲能在公司做出多大的成就,所以就让周琛言帮我查了一下。”
“他会帮你?”
“他在感情上并不忠于我,但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我,而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又没有坏处,他有什么理由不帮我呢?”
当然是假话。
但我不可能说出洪怡,正好把这个锅甩在周琛言头上。
果然,慕向华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
我猜他现在一定在头脑风暴。
甚至可能会开始阴谋论。
周琛言把电话挂断了。
我想,他要么是气急了,不想再听我多说。
要么——
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
就在我刚刚萌生出这个猜想,并松了口气时,手机突然弹出两条短信。
“烟烟姐,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过来找你。”
“无论你想让我给你跪下道歉,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
我没回复,删掉信息,又把她的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周栀子不会一个人过来找我,她演的每出戏,都少不了周琛言当观众。
我直接去了村长家里,请他帮忙介绍了一位县城里专门做防护网安装的师傅。
“安装在我家院子四周,最好是能通电的那种,防贼用。”
师傅来的很快,见我一个小姑娘,还特意帮我把防护网做了加固。
等忙活完天都黑了。
送走师傅,我躺在床上随手点开微信,碰巧又看见周栀子刚发的朋友圈——
阿言永远都是那么贴心,记得比我都清楚。
配图是两盒专门治痛经的药和满满一袋子的卫生巾。
日用夜用,各种品牌,简直比超市货品展示架上的都要齐全。
周栀子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生理期是今天?
我心里一阵无语,干脆把她的微信也送进了黑名单。
清净多了。
......
周琛言驱车六七个小时赶到我住的村子时,已经是凌晨了。
我迷迷糊糊间听见院外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紧接着,就是电网报警器刺耳的鸣叫。
“阿言,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周琛言凝着若隐若现的铁网,眸底闪着莫测的光。
周栀子则是焦急的牵起他宽厚的大掌,眼含关切的热泪,当真我见犹怜。
走到院门口,我冷冷的看向两人:“早知道你们兄妹情深,又何必赶这么远的路来展示给我看?”
“烟烟姐,你误会了。”
周栀子回到车里拿出一捧花。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别生气啦,跟我们回去吧?”
她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的怀抱着满满一大捧栀子花束。
朵朵花苞在月光的映射下宛如颗颗璀璨的珍珠,衬出她嘴角幸福甜蜜的弧度。
“烟烟姐,阿言以后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我替他向你保证!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要是他再犯…”
周栀子看向身后的周琛言,气鼓鼓的。
“你要是再欺负烟烟姐,下次生理期我就算疼死,也不吃药了!”
我莫名有点反胃。
周栀子就是周栀子。
同样的招数这么多年还是玩不腻。
我没理她,眼神淡淡扫向周琛言:“你带她过来,是答应我的条件了?那就让她开始吧。”
“阿言,没关系的,不就是下跪道歉嘛!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也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周栀子一向懂得怎么激发周琛言心底浓浓的保护欲。
那就是让他心疼,让他愧疚。
说着她就要跪下。
却被周琛言一把拉住。
他把周栀子护在怀中,看向我的目光凌厉得像是一把裹挟着冰霜的刀剑。
“别欺人太甚了!栀子没对不起你过,这三年我也不曾亏待过你半分!”
听着周琛言震怒的话音,周栀子咬着唇。
紧紧以为在男人怀中,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娑娑落下。
“阿言,你别再跟烟烟姐吵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三言两语,几滴眼泪就能让周琛言疼惜不已。
抹去周栀子眼角的泪珠,他宠溺的轻哄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别哭了,听话。”
哄好周栀子,周琛言冷眼看我。
“顺走我三百七十万,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慕烟,你真当我没脾气?”
周琛言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三百七十万。
像是我偷了他的一样!
既然没法好聚好散,不如一次把话说个明白。
我折回屋里拿来日记本,把最后一页撕下来,顺着铁网间的缝隙递给周琛言。
“你自己好好看看。”
周琛言接过一看。
上面清清楚楚记着这一年来我所有的花销。
哪天花的,时间地点,花在了什么地方,甚至精确到每一角钱。
“我堂堂总裁夫人,连去超市买菜都需要找你的秘书,也就是你的好妹妹报账才能拿到钱!这就是你说的不曾亏待过我?”
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经得以宣泄,就难再控制。
我又继续说:“你再看看背面。”
周琛言沉默着照做。
——20万(周琛言在我生日时,陪周栀子一起带流浪狗去医院看病的补偿。)
——30万(周琛言把我求的护身符给了周栀子宠物狗的补偿)
——20万(我被困深山时,周琛言在陪周栀子看烟花的补偿。)
这些钱是我用三年的自尊和脸面换来的!我拿的理所应当!
可笑的是周琛言的脑回路清奇。
他先是把纸团成团,随手丢远,然后深深的凝向我。
“按照以往的标准,这次的事怎么才能过去?你开个价吧。”
在周琛言眼里,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标上加码。
我笑了。
“我只要周栀子向我下跪道歉,你也开个价吧?”
对待他这种人,就该用与他相同的方式。
周琛言沉默着。
我与他冷眼相对,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最后还是周栀子哭哭唧唧的开口,打破了这针锋相对的局面。
“是我不对!烟烟姐,阿言,是我的存在影响到你们的感情了!我这就走,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当中了…”
眼看周栀子哭着跑远,周琛言脸色阴郁得不像话。
“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
我刚要开口,又猛地想起,周栀子的毕业典礼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她在毕业典礼当晚的庆祝宴上喝醉了,被周琛言扶到角落沙发上休息。
宴会上灯光昏暗,四周也无人注意。
周栀子借着醉意扬起头,一点点凑上周琛言菲薄的唇。
周琛言死死扼制多年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的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忘情的想要回应。
气氛正浓时,我慌慌张张的冲过来。
“周琛言!你…”
我唤他的声音很大,全场师生和学生家长们都听见了。
所有人齐刷刷注视过来,也因此揭开他们这段禁忌之恋。
周父周母脸面尽失,当场甩给周栀子一个耳光。
后来,她被赶出周家,被流氓调戏险些丢了清白......
周琛言把全部的恨都记到了我的头上,可是——
“我听说阿言受了伤往那边去了,你赶快过去瞧瞧。”
要不是周母,我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冲过去。
重活一世的我终于后知后觉,周母对我好不单纯只是长辈对儿媳的喜欢。
也许她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对我好,替我撑腰,只是想要压制住周琛言和周栀子之间的感情。
眼看事态不再受她的控制,她便想利用我,揭开这段丑闻。
也好名正言顺的把周栀子赶出家门!
冷静下来,我选择退一步,平心静气的对周琛言说:“或者,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上辈子,周琛言活剖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只为了博他养妹开心一笑。
而为我拼命的弟弟也被周琛言打断腿扔到缅北,生死不明。
重活一时,我心上依然有一个窟窿,冷风穿膛而过。
耳畔响起娇俏的女音——
“烟烟姐,这是阿言特意让我给你挑的,Frankie的手工定制款,全球限量也不过十件!可有意义了!”
周栀子娇笑着将手镯的贺卡展示给我。
上面写着: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看着镯子上栩栩如生的栀子花,我心中一片讥讽。
我曾告诉周琛言,如果哪天他想和我离婚了,不必多说,只需要送我一只银镯。
七年前,我生日那天,母亲为我去取礼物,却遭遇车祸身亡。
母亲死后第二天,父亲就让小三登堂入室,还带了个仅小我两岁的妹妹。
临死之前,母亲都紧紧攥着那个雕刻着栀子花的银镯。
血色模糊了纹路,触目惊心。
现在,周琛言却选择给了我这样一份大礼,庆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指尖微颤,迟迟没有伸手。
周栀子困惑的眨眨眼。
“烟烟姐不喜欢吗?你先试试吧,很好看的!”
如果不是死过一次,或许我真的以为她这些话都是无心了。
可上辈子,我在濒死之际,清楚听见她恶狠狠的说:
“慕烟,你就该和你妈一样,死无全尸,永坠地狱!”
所以她分明知道,这镯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这把将我心脏插得鲜血淋漓的刀子,正是她的养兄周琛言亲自递的。
还没来得及拒绝,周栀子就要拽着我的手腕,往镯子里套。
我却冷喝一声放开,狠狠甩开了周栀子的胳膊。
她一时不察,尖叫一声,趔趄着向后摔去。
最终,却稳稳地落在了一个高大身影的怀里。
待缓过神,周栀子抬头看向接住自己的男人,霎时间红了脸。
“阿言,你来了?”
周琛言微微蹙眉,松开了搂住她腰的手,语气微沉。
“让你送个礼物,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周栀子吐了吐舌头:“这得问你吧?你到底怎么惹烟烟姐生气了?我一个来送礼的,还被殃及无辜了呢!”
闻言,周琛言转头看向我。
在瞥见掉落在地上的礼盒和镯子的时候,他瞳孔一缩。
不顾我阴沉的脸色,周琛言让周栀子先走了。
关上门,周琛言捏了捏眉心,语气之中多了几分不耐。
“能不能别闹了?栀子又不知道你不喜欢手镯,跟她撒气有什么用?快三十的人了,还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较劲?”
他一向知道我最在意什么的,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在我伤口上撒盐。
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老女人的。
毕竟上辈子,直到我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三十三岁。
而我的原罪,就是阻挡了他和周栀子的双向奔赴。
周栀子虽然也姓周,但并不是周家的人,她是周琛言父亲朋友的遗孤,从小寄养在周家。
她倔强的不肯叫周琛言哥哥,非要没大没小的叫他阿言。
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无处安放的爱意,找到一个宣泄口。
可向来循规蹈矩的周琛言,却宠溺的默许。
整整十六年,周栀子对周琛言的心事不宣于口,却众人皆知。
即使周琛言从未回应,可是死过一次的我早已经看的透彻。
面对十六年的陪伴,我这个相识相知不过三年的妻子,又怎么比得过呢?
可笑我上辈子没有自知之明。
周琛言对周栀子当然是动心的。
否则也不可能为了她,活剖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断了我弟弟的腿扔去缅北,甚至还将我的好闺蜜送入地下赌场,折磨的生不如死。
为了爱他,我和我身边的人,是真的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这辈子,我不要再为他们这感人肺腑的爱情做跳梁小丑了。
“周琛言,我们离婚吧。”
沉默良久,男人清冷的声线响起——
“慕烟,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周琛言是在警告我。
哪怕夫妻一年,我再怎么生气都不曾提过离婚,他还是认为我在闹脾气。
他扔给我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连看都懒得再多看我一眼。
“喜欢什么随便买,慕烟,见好就收吧,免得闹到最后不好收场。”
周琛言肆无忌惮,赌我不敢离婚。
因为他知道我有多爱他。
可他不知道是,那所谓的爱和一条条堆叠惨死的人命相比,多么荒诞可笑。
目送周琛言决绝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我起身走进卧室。
拉开床头柜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厚厚一叠的支票。
少则两三万,多则十几万。
每一次周琛言为了周栀子而冷落我的时候,都会用一张支票来打发我。
不知不觉,都攒到三百多万了。
够了。
......
三天后,我接到周琛言打来的电话。
“那封离婚协议书是什么意思?”
我能听出他正隐忍着怒意,却不免觉得好笑。
离婚协议书,总不可能用来登记结婚。
我没解释。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而已;你看过没什么问题,签好字联系我,我们约个时间去办手续。”
摆脱掉他,扭转亲人朋友的悲惨命运。
我心意已决。
周琛言却半点没有意识到我的认真,笑声中藏着嘲讽。
“三百七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一口气全都取走了,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不要?”
认识周琛言的时候,我大学刚刚毕业。
他被小流氓堵在角落里威胁欺负,我看不下去,冲上去替他解围。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我情窦初开最美好的爱恋,我三年的青春,我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二婚妇女。
在周琛言眼里,这些全都一文不值。
没关系。
但那三百七十万——
每一分都是我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委屈所换来的。
“那是我该得的。”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琛言不会肯轻易离婚的,这我心里有数。
说到底,我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他不肯放过我,既是想要克制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周栀子。
我只是没有料到,周琛言想逼我回家,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慕家别墅很大,踏出门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天上的阳光变得温暖,连空气都变得清新。
“你错了,妈妈早就不爱你了。”
我相信以妈妈的性格,不管之前有多爱慕向华,知道他出轨时,就会有多恨。
我上了车,还能听到慕向华跳脚咒骂的声音。
骂吧,叫吧。
我了解妈妈,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留在这个令人恶心窒息的地方。
我带着妈妈回了老宅。
将灵位安放在了老家多年无人踏足的祠堂里。
祠堂历经岁月,已经很老旧,倒不至于塌,但是里面很脏。
村长找了两个人帮我收拾祠堂。
村长看着牌位唏嘘。
“想当年你妈妈出嫁多风光,那会儿我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现在这个场景。”
我心头一阵苦涩。
妈妈选择和慕向华背井离乡在外打拼,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可悲,可叹。
我料到了慕向华不会轻易让我把牌位带走。
但我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固执的追到这里来。
午后,我正准备出门,就听见院门被人砸得砰砰响。
动静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慕向华直接一脚踹开门,“慕烟,你这个不孝女!”
慕雅在旁幸灾乐祸,“你可真行,为了外面的野男人要和周家离婚,爸爸不同意,你就带走你妈妈的牌位来威胁爸爸。”
慕向华冲上来就要打我。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打骂软柿子,毫不犹豫闪身躲过。
慕向华大概没想到我会躲开,使足了力气落了空,差点摔倒。
站稳后,气得面红耳赤。
“你在外面不检点,惹了夫家不高兴就跑回老宅来躲着,我让你回家,你却偏偏要跟我对着干,慕烟,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罢休?”
简直就是造谣!
偏偏围观的村民们信了。
“我说她怎么忽然回来了,乡下的苦日子谁愿意过啊,原来是在外面惹了祸回来避难。”
“真是不要脸,当我们是收垃圾的?什么脏的烂的也敢往回跑!”
“滚回城里去,别脏了我们的地。”
慕雅背对着村民,笑的得意,“我劝你听爸爸的话,别再闹了,外头的野男人有什么好的?周琛言对你也算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你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慕向华强行拉着我就往外头走。
我冷笑着,狠狠甩开他。
迎着慕向华诧异的目光,我心里恨意也达到顶峰。
演戏啊,污蔑啊。
谁不会啊!
我哽咽起来:“爸爸,你怎么忍心用这样的话来污蔑我?”
“你给我闭嘴,你别......”
慕向华眼皮子一跳,想阻止我。
我不给他机会,大声嚷嚷起来,“你背叛我妈妈,出轨养了小三,还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候管过我和弟弟?”
“弟弟生病住院,你不给我钱,却给慕雅买首饰!”
“我丈夫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夜不归宿,我想回家让你帮我做主,你就把我连带妈妈的灵位一起扫地出门。怎么现在就成了我不检点?”
我声泪俱下的控诉。
一开始是演戏成分居多,但后来越说越真情实感,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怨恨委屈齐发。
慕向华气的手都在哆嗦,“你,你简直胡说八道!”
“我现在想要离婚,也只是因为我丈夫走上了你的老路。你不同意,到底是怕我以后没人要,还是担心周家不跟你合作?”
我可比他演的真多了。
“呸,这是什么父亲?这不是要把女儿逼上绝路吗!”
“这男人啊,有钱了,就不是人了。”
“难怪我看到慕烟抱着排位孤零零一个人回来,这是被欺负得狠了,不然谁会愿意回乡下,大家都往城里跑呢。”
村民们立刻倒戈。
乡下人有些迂腐,但也淳朴简单。
他们只知道谁弱谁有理,才不管什么集团利益,集团老总能不能得罪。
慕向华在外头被人捧着久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慕雅更是连反驳都不敢,因为村民们的唾沫都要喷在她的脸上了。
看着父女俩,我心中一阵畅快。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村长,他头疼的过来平息事端,打算做和事佬。
“别吵了,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好好商量,好好说,别让大家看笑话。”
我敏锐听出他在帮慕向华说话,立刻捂着脸,开始哭诉。
“村长,您不知道我父亲有多偏心,妈妈去了之后,他就没给过我和弟弟一分钱,这些我都不计较,我现在就想离婚,回乡下好好过日子,可他偏偏要我回去,那我还不如去死呢。”
我要死要活的哭一通。
村民们更是群情激愤,差点用唾沫把慕向华淹死。
村长一头冷汗,“消消气儿,大家都消消气儿,这是人家家事,咱们也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要跟着在这凑热闹。”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人给哄走。
看着我又是一脸无奈。
“慕烟啊......”
看戏的人走了,我懒得再装。
“村长不用再说,我意已决。”
村长噎住。
慕向华狠狠咬牙,“慕烟,你铁了心不回去了?”
“不。”
“你真是疯了!”
慕向华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样子,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看鬼似的。
可我觉得痛快。
“父亲还是赶紧回去吧,如果你再来我这里闹,我只能再跟大家宣传宣传,你当年靠着我妈妈发家,又在功成名就之后出轨养小三的光荣事迹!”
慕向华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拂袖而去。
慕雅狠狠瞪我一眼,“你等着!”
“走之前记得让人把门给我修好。”
我这可怜的门已经让他们父女俩一人踹了一脚。
不要点赔偿怎么行?
慕向华脚步一顿,加快步伐离开。
村长看着我叹了口气,“我之前还不知道你在外头受这么多委屈,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就在这里住,不管怎么说,你妈妈是在这长大的,看在她的面上,我也会多多照拂你。”
“谢谢村长。”
“不客气,对了,你在家里米面油什么的都没有,晚上先去我家吃饭,你婶子一直想见你呢。”
我想在这里住,当然也有必要和村长一家打好关系。
因此没有拒绝。
可我没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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