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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怨种妈,发癫创死全家夏梦夏建国结局+番外

千层碎碎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问话声。夏梦刚睁眼,感觉全身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头和肚子更是疼的不行,她不是癌症晚期死了吗?不等她想其他,脸上立马又被扇了两巴掌。“不把男人供出来,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补丁衣服,皮肤被晒的很黑,面露凶光的中年男人。“别打了,她怀着孩子,你再给她打出好歹来。”一个中年女人红肿着眼,哭啼啼的过来拦着打人的中年男人。夏梦的脑子都被打懵了。周围的环境很奇怪,很像特别偏远的农村,无论是人,还是家具物品都带着年代感。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癌症化疗并发症让她就算眨下眼都都艰难,这会身体虽然也难受,却和那种病入膏肓完全不同。刚刚打人的男人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伸手...

主角:夏梦夏建国   更新:2025-04-01 15: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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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梦夏建国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怨种妈,发癫创死全家夏梦夏建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千层碎碎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问话声。夏梦刚睁眼,感觉全身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头和肚子更是疼的不行,她不是癌症晚期死了吗?不等她想其他,脸上立马又被扇了两巴掌。“不把男人供出来,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补丁衣服,皮肤被晒的很黑,面露凶光的中年男人。“别打了,她怀着孩子,你再给她打出好歹来。”一个中年女人红肿着眼,哭啼啼的过来拦着打人的中年男人。夏梦的脑子都被打懵了。周围的环境很奇怪,很像特别偏远的农村,无论是人,还是家具物品都带着年代感。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癌症化疗并发症让她就算眨下眼都都艰难,这会身体虽然也难受,却和那种病入膏肓完全不同。刚刚打人的男人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伸手...

《穿成怨种妈,发癫创死全家夏梦夏建国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问话声。
夏梦刚睁眼,感觉全身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头和肚子更是疼的不行,她不是癌症晚期死了吗?
不等她想其他,脸上立马又被扇了两巴掌。
“不把男人供出来,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补丁衣服,皮肤被晒的很黑,面露凶光的中年男人。
“别打了,她怀着孩子,你再给她打出好歹来。”一个中年女人红肿着眼,哭啼啼的过来拦着打人的中年男人。
夏梦的脑子都被打懵了。
周围的环境很奇怪,很像特别偏远的农村,无论是人,还是家具物品都带着年代感。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癌症化疗并发症让她就算眨下眼都都艰难,这会身体虽然也难受,却和那种病入膏肓完全不同。
刚刚打人的男人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伸手摸到了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手放在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回应她一样,动了动。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农村女孩身上,那么打她的,应该是原生的父母。
她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死,还是该哀叹这糟糕的状况。
原主的记忆慢慢融合在她脑中,夏梦总算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刚刚打她的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夏建国。
哭哭啼啼的是原生的母亲张淑芬,她被打的原因是,未婚先孕,肚子里孩子谁播的种,原主打死不说。
原主有四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三。
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她夹在中间,平时在家里跟个透明人一样。
就是这么个性格懦弱,不爱说话的小姑娘,背着全家人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若不是这次跳河被救,不知道还要隐藏多久。
这个在父母眼中老实软弱的三女儿。
不止怀孕了,还去跳河,没死成在卫生所被救回来,医生告知没什么大问题,孩子也没问题。
孩子??
什么时候怀的孩子。
怎么就怀孕了??
送夏梦去医院的人有很多村里的人,怀孕的消息捂都捂不住,全都知道了。
如果是大家都不知道,怀孕打掉就是,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大家对他家指指点点,偏偏这个三女儿还固执的很,嘴巴跟蚌壳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谁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打死不说。
夏建国一气之下真的想直接把她打死。
太丢人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夏建国本来就脾气暴躁,这下下了死手。
看着三女儿那已经凸起的肚子,他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养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以后谁还看得起他。
“老子今天就算不打死她,也要把她肚子里这个野种给打掉,明天就找媒人把她给嫁出去,家里正缺钱呢!”
把这野种踹死!
踹死后把这女儿远远的嫁掉。
就当这女儿死了。
这样想夏建国伸腿就想踹,夏梦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她爬起来就想跑,却被夏建国一把拽住了。
夏梦知道这一下真踹在肚子上,孩子会不会掉先不说,但她肯定会大出血而死,鬼门关里刚爬出来,她一点也不想再死一回。
就算这个开场很糟心,但比起死,夏梦还是更想好好活着。
她双手抱住夏建国的大腿,张嘴狠狠咬在夏建国拽着她衣服的手上,因为太用力,很快就尝到了嘴里的血腥气。
“死丫头,长本事了。”夏建国用空的那只手又是一巴掌,红肿的脸上渗出殷红的血珠。
夏梦不仅没躲,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咬着夏建国的嘴更用力了,她像是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牙齿上,其他全都不顾及了。
“啊——”夏建国发出一声痛呼,用力重重的推开夏梦。
夏梦被他的力气又推的很远,身子狠狠撞在土坯房的墙壁上。
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双眼睛像是带着火一样死死盯着夏建国,然后慢慢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黏糊糊的血从她嘴边流下来,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夏建国的。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现在不是旧社会,杀人犯法。”夏梦嗓子沙哑,喉间涌上一股血腥气。
“去你娘的,你是老子的种,老子弄死你犯的哪门子法?”夏建国一手的血,脑子都被怒气冲昏了头,抓起脚边的木头板凳就往夏梦身上砸。
夏梦根本没时间躲,眼看着笨重的木板凳就要砸在身上,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痛楚迟迟没来,耳边却听到一声闷哼声,她睁开眼,就看到母亲张淑芬正挡在她面前,板凳正好砸在她的背上。
“妈?”夏梦脱口而出,眼中一阵酸涩,之前被打她都没吭一声,这会儿却鼻尖酸涩。
“傻丫头,你怎么就那么犟啊,你跟我们说孩子是谁的,我们去找他,怎么也不能让你吃了这个亏啊!”张淑芬眼睛都哭肿了,她心里也气,但也不能真的看着孩子活活被打死。
夏梦又不是原主,她也没必要死咬着不说孩子爸是谁,只是之前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连给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你挡什么?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这个小野种。”夏建国把张淑芬推开,抬脚又要踹。
“别打了,我说!”
“孩子是顾清衍的。”
夏建国停下动作,却是满脸狐疑,“顾清衍是那个考上大学的知青?他去年就考上大学回城了,怎么会是他的种?”
夏建国之所以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谁,还是因为几个月前大喇叭天天宣传,说是村里知青点考出了三个大学生,还都考的是最有名的名牌大学,其中之一就是顾清衍。
“老三啊,真的假的,人家那种人怎么能看上你?”张淑芬也有些不相信,人家不仅是城里人,还是大学生,那种人跟他们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会看上一个小村姑。
“就是他的,所以你们不能把这个孩子打掉,他是城里人,又是大学生,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负责。我现在在村里名声都坏了,你们就算找媒婆又有谁肯娶我,不如让我怀着孩子去找他,到时候你们还能有个大学生的女婿。”夏梦眼珠子一转,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这孩子记忆里确实是顾清衍的,但却是阴差阳错之下才有的,原主虽然暗恋顾清衍,但夏梦对他没什么感情,更不会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孩子肯定要打掉,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打法,她得想办法去医院打胎才行,她这种未婚的情况下贸然生下孩子,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孩子,都是种不负责的行为。
“他会负责?他会负责他就不会那么快的回城,人家城里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他怎么会娶你!”夏建国就算相信野种是知青的,也不相信知青能娶他女儿。
那些知青一个个眼睛都放在头顶上,哪里能瞧得上他们村里的这些泥腿子。
“他特别喜欢我,肯定会负责的。”夏梦眼见着夫妻俩都不相信,立马举起三根手指保证。

夏梦捡起地上的镰刀,对嘤嘤哭的刘小芳缓缓勾起嘴角。
她脸上身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脸高高的肿着,那个笑却异常甜美,像是在泥垢里盛开的花。
刘小芳满眼都恨意,恨不得冲过来撕了夏梦,却又被挣脱的张春花一脚踹到地上。
“嘶~”夏梦看着都觉得疼,这两个人下手都挺狠的。
她最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戏码。
这么多年跟渣男小三斗智斗勇让夏梦明白,狗冲你叫时你叫回去用处是不大的,这样只会让你陷入无休止的内耗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狗和狗相互斗起来。
那边两人彻底被拉开,大队长破口大骂。
夏梦撇了撇嘴,这才跟着张淑芳到分配的地里割小麦,镰刀不够力就割不断麦秆,太用力又会不小心割到腿,麦芒更像针尖一样扎在皮肤上又痒又疼,没一会夏梦就浑身难受。
明明还没到夏天,头顶的太阳却像个一亿瓦的大灯泡,夏梦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大烤箱里,整个人被烤的头昏脑胀,脚下的地面好像都在转圈圈。
累!
太累了!
夏梦的脑子都累懵了,她从来不知道干农活能那么累,怪不得小时候父母总说农村苦,这能不苦吗。
特别是要一直重复弯腰割麦子,才一个多小时她就感觉腰快断了。
更别说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在负重劳动。
她扶着腰想在田埂上坐一会,前面的夏建国就开始嚷嚷:“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一天天就知道偷懒,天生的贱蹄子,还以为自己是资本家小姐呢!”
大队长给每个小队分配了任务,小队长又把任务分到每户人身上,夏建国自己干得慢被数落,却把所有气都往夏梦和张淑芬身上撒,全程都在骂他们速度慢。
夏梦要不是看他是原生的爸爸,真想拿镰刀削他,之前她被村里人说闲话时他躲的比谁都远,只会在老婆孩子面前耍威风。
汗水打湿了夏梦微卷的头发,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脸上,夏梦随手用手臂一抹,莹白的脸被晒的通红,跟脸上红肿的地方都差不多一个颜色,显得整个人可怜又破碎。
周围干活的人时不时投来各式的眼神,鄙夷、嫌弃、厌恶、不怀好意。
特别是一些男人,那些恶心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因为之前的事,那些嘴碎的不敢再说难听的话,可一直被那些眼神注视心情也不会好。
想到这个年代的特殊性,这种未婚先孕的女人就是搞破鞋,要是光被异样的眼神看看还好,毕竟她也没什么损失,但万一被什么人举报,被抓起来吃花生米都有可能,她以前可听老一辈说过不少这种事。
想到这里,夏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哎,也难怪原主会投河,一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人早晚都要被逼疯。
再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干那么多农活,她更觉得生无可恋,以往的二十几年她都只是个躺平的小废物,这种日子她真的一天也过不下去啊。
她必须先想办法离开农村,可现在还是出门都要介绍信的时代,想去城里生活除非有工作,城里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没关系就算有钱都买不到。
想到这里,夏梦脑中又闪过那个名字——顾清衍。
想去城里生活,除了有工作,还有一个就是结婚。
结不结婚先不说,但孩子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夏梦干脆把镰刀一扔,像之前的刘小芳一样扭头就走,惹得夏建国在后面跳脚。
她径直走到大队长面前,“大队长,我想开介绍信。”她头发和衣服全都汗哒哒的黏在身上,脸上还带着红肿的手指印,看起来很是狼狈。
“你开介绍信做什么?”大队长一张黢黑的脸上沟壑纵横,看到夏梦整张脸顿时脸色更难看。
上午要死要活的投河,下午又几句话让夏和平一家闹的鸡飞狗跳,张春花这会还在哭喊着要上吊呢,这一堆破事要是传出去他们槐花大队还有什么脸,今年的先进也别想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以前看着挺懂事的孩子,你还没嫁人就弄出这档子事,这不仅是丢老夏家的名声,我们大队都跟着受影响。”
这两年情况还好些,要是前几年这种搞破鞋的事要是闹到公社去,这人可是要被游街下放去采石场的,一个小姑娘进了那种地方想再出来几乎不可能,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队长说的对。”夏梦不仅没反驳还认真的点点头。
接着说:“村里人都说我不要脸,爸妈怪我丢人现眼,我今天跳河没死成早晚也被我爸打死,我都想好了,今晚就找根绳吊死在村头大槐树上,就当是给全村人谢罪了,以后我就在大槐树上荡秋千,村里人每天在槐树下说闲话时还能时不时想起我。”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好像想到了夏梦吊死在大槐树上的场景,大队长拿着烟袋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下。
“大队长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给老夏家和大队丢人了,反正早晚也要被逼死,我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或许还能投到我们槐花大队,或许还能做大队长您的孙女呢。大槐树要是不行,你看我吊死在大队办事处怎么样?或者大队长家门口也行,这也是我最后能为大队做的事了。”
夏梦黑长的睫毛颤抖,又大又圆的眼瞳里水雾弥漫,语气真挚又绝望,脆弱到不行。
大队长头皮都快炸了,之前那个哭着嚷着要上吊的还没消停呢,这丫头更不得了,还要吊死在他家门口,真死在自家门口他这个大队长也就做到头了。
怕她一个想不开真要吊死在自家门口,大队长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开介绍信吗?这是要去哪,我给你开。”
“我要去京市找孩子他爸。”夏梦小心的摸了摸肚子说。
“啥?京市?你这孩子不是大队里人的?怎么会在京市?”大队长一脑门的问号,就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哪里能接触京市的人啊!
“原来是我们大队的,现在去京市了。”夏梦说完垂眸沉默,苍白的唇瓣紧抿着,单薄的身影似乎都在摇摇欲坠。
大队长心下震惊,立马想到了去年考回城的几个知青,知青的户口以前都在大队里,那可不就算大队的人嘛!而考到京市大学的只有顾知青和沈知青。

“孩子是顾知青的?”
大队长差点惊掉下巴,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他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跟三丫头搞破鞋的会是顾知青,那小伙子个子高长得好干活更是麻利,刚来大队时就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喜欢,可惜对方脾气冷的很,平时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在村里待了三年,除了沈知青都没见他跟别人多说几句话。
“嗯,他是孩子爸爸有权利知道这个消息,他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很惊喜。”夏梦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些期许。
还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
人家知青好不容易回城上了大学,怎么可能还能看上村里的姑娘。别说是这种没名没分没结婚的了,其他村几个嫁知青的蠢姑娘都被抛弃了,那些知青回城了根本不管乡下的老婆孩子,有良心的给点钱,没良心恨不得把人当成污点甩到十万八千里。
“行,跟我来开介绍信。”虽然已经知道这丫头跑一趟下场也不会好多少,可她现在有事做至少不会想着吊死在自家门口,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这丫头命也不好如今又又出了了这种事,大队长也不能看着人被逼死,他忙带着人回去开介绍信。
拿到介绍信夏梦也不想再回去干活了,干脆直接跑回了家,她这会浑身酸软难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躺床上倒头就睡,直到被院子里的叫骂声吵醒。
脑袋昏昏沉沉,全身更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浑身都疼,软绵绵的根本爬不起床。
呼出的气都带着滚滚热气。
她上午落了水连衣服都没换就被又被打了一顿,下午又在太阳底下干农活,那么一天下来正常人的身体都受不住,更别说夏梦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还怀着身孕。
“死丫头一天天只会偷懒,一个个都是赔钱货,养你们还不如养只牲口,牲口养大了还能还钱吃肉,老子干一天活回来连一口饭都吃不上,不要脸的玩意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这是想饿死我吗?”
“锅洞的火已经点着了,米面都锁在柜子里,我没法做饭。”另一个声音怯怯诺诺的,十足的小心翼翼。
夏梦透过开着的木窗往后看的了眼,就见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在屋檐下,缩着个脑袋低着头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这是夏家最小的女儿,名叫夏苗。
“还敢顶嘴,老子弄死你。”夏建国把脚上的破布鞋一脱,在夏苗身上啪啪打了好几下。
“他爸,别打了。”张淑芬赶紧跑进厨房去开柜子,拿出粮袋叫女儿跟她一起做饭。
夏建国往堂屋的竹凳子上一坐,像老大爷一样指挥娘俩做饭:“女人就是磨叽,老子累了一天回家还吃不上一口热饭,养你们有什么用。”
“妈,我都饿死了,家里饭好了吗?”随着话落,从屋外又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这应该就是家里的老四夏冬生。
“哎,很快就好。”张淑芬闷头和面,夏苗缩着脑袋去鸡窝里摸了几颗鸡蛋,又忙着去井里打水。
“今天怎么就妈和小妹做饭,二姐呢?”夏冬生往椅子上一坐疑惑的问。
他不提还好,一提夏建国就感到右手钻心的疼,火气腾腾的往上冒:“那个贱丫头是胆子肥了,不好好干活不知又是去找哪个野男人了,看她回来老子不打死她!”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夏梦从屋里走出来,正对上夏建国凶狠的眼神。
夏梦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了夏建国一眼,那双眼睛圆滚滚黑溜溜的,原本该是双毫无攻击性的眼睛,此时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让夏建国不禁打了个冷颤。
“二姐你在家啊?怎么没帮忙做饭啊?我都饿死了。”夏冬生原本看着他凶狠的样子还以为二姐又要被打了,没想到二姐出来他爸反而没声了。
“那就去死。”夏梦越过父子两人。
院子里瘦瘦小小的夏苗正在费劲的打水,盛满水的水桶压的她小身板晃晃荡荡,好像一个被压弯的小树苗不堪一击。
夏梦帮着小姑娘一起把水桶拎进厨房倒进水缸里,小姑娘腼腆的对着夏梦笑笑:“谢谢二姐。”
“没事,你太小了,水井边不安全,下次让其他人打水。”夏梦瞅了眼堂屋里两个大爷一样坐着等吃饭的人。
“没事的二姐,我下次拎少一点就好。”小姑娘反而不怎么在意,又忙坐到锅台前添火。
晚饭是红薯稀饭和一些咸菜,夏梦盛饭的时候发现锅里还煮了两个鸡蛋。
“妈,你鸡蛋怎么就煮两个啊?”夏梦身上很不舒服,嘴里也有些发苦,看到鸡蛋还挺想吃的。
“二姐,这是爸和哥的鸡蛋,家里只有男的能吃鸡蛋。”夏苗也眼巴巴盯着锅里的鸡蛋,但看到夏梦想捞鸡蛋忙阻止,要是被爸看到她们吃鸡蛋肯定又要挨打。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身上多了两颗蛋吗?夏梦内心吐槽,但没敢说出口。
“饭还没好吗?磨磨叽叽的,是不是存心饿死我?”堂屋里传来夏建国暴躁的喊声。
“好了,这就来了。”张淑芳把稀饭一碗碗盛好,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小碗炒好的雪菜准备一起端去堂屋。
“你们俩也快吃。”张淑芬把剩下的两个碗放在灶台上。
锅里只剩稀薄的红薯稀饭,夏苗从灶台前站起来,端起一碗吹了两口就大口吸溜。
“二姐,快吃啊,一会爸和二哥要是不够吃,我们可就吃不到了。”夏苗看夏梦干站着不动,催着她赶紧吃饭。
“怎么不进堂屋吃?”这稀饭跟水似的,光喝最多也就喝个水饱,她也想吃咸菜鸡蛋。
“二姐,我们不是一直在厨房吃饭吗,爸说女孩不能上桌,只有男的才能上桌吃饭呢。”夏苗蹲在灶台边一口口喝着,好像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
做饭的人不能吃,反而是什么都不干的人吃,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夏梦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记忆,还真不是什么都有印象,特别是一些生活里的小事。
大部分事情都是特意去想的时候才有记忆。

刚刚跳下站台的几人一阵慌乱,忙又争先恐后的往站台上爬。
夏梦也跟着往回跑,但她不抢着往站台上爬,而是趁乱拽着其中一人的腿,就是不让人爬上去。
“贱人,快松手,不然老子弄死你!”男人回头狠瞪着夏梦叫嚷。
眼见着火车越来越近,他腿肚子都在打转,这个贱人倒好,还拽着他的腿不放。
“我本来就要死了,不需要你动手,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不然我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夏梦悠悠的说。
已经爬上去的两人一时也乱了手脚,不知道该走还是留着把人救上来。
“都别动!”
还不等他们犹豫,几个乘警已经穿过人群跑了过来。
带着孩子的中年女人见势不妙,刚要溜走,却被几个围观的热心群众拦了下来。
“你亲闺女都要死了,你怎么能跑呢,有你那么做娘的吗?”
“能给自己闺女造谣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呸!搞破鞋的贱人就该被抓起来游街。”
顾徐之带着乘警跑的气喘吁吁,一来就见小姑娘还在站台下面,火车眼看着已经进站了。
哐哐哐的火车像是催命符,夏梦拽着男人的手臂用力一扯,一脚踩在人贩子的背上,像只矫健的猫儿一跃跳上站台。
“唰唰——”
绿皮火车擦身而过带起的劲风吹起夏梦的衣摆和发梢,两条麻花辫都迎着风飞舞。
夏梦转身垂眸,发现铁轨下的人贩子已经消失在火车下面。
“你没事吧?”顾徐之把人往后拉离火车。
“没事,吓死我了。”夏梦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乘警已经把几个可疑的人全都按住,又把那个在铁轨下已经屁滚尿流的人救出来,这才有人跑过来询问夏梦的情况。
简单交代一遍经过,夏梦赶着最后的时间坐上火车。
直到火车启动,她砰砰跳的心脏才慢慢平缓下来。
她额头上还带着冷汗,原本殷红的唇都变的苍白。
车厢里人多到挪不动步子,座位上过道里全都挤满了人,座位是木质的破旧硌人,才坐一会夏梦就觉得屁股生疼,连带着双腿都有些肿,车厢里又闷又热,各种食物发酵的味道掺杂在一起,熏的她头昏脑涨。
她以前出门旅游都是私家车头等舱,什么时候也没那么狼狈过,简直让她身心疲惫。
她觉得自己从穿越开始就倒霉透顶,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就算知道这个年代火车上会有人贩子,但怎么也没想到还没上火车就能遇上。
要是别人穿越是天选之子,那夏梦觉得自己可能是得罪穿越大神了,什么金手指都没有不说,开局还是天崩,想想就很心累啊!
对面坐着个瘦巴巴的小老太太,还有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女人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夏梦,那眼神奇奇怪怪的。
但对方一直没说话,夏梦也懒得搭理她。
车上很多吃午饭的人,夏梦也拿出路上买的两个包子,这还是她在火车站外的国营饭店买的,这具身体太缺油水,光是闻到肉包子的味道就有点走不动道。
肉包子又大又软,一口咬下去汁水溢出,鲜甜的肉香味弥漫开来。
“娘,我也要吃肉包子,我也要吃肉包子。”对面的小男孩鼻涕和口水一起流,嗅着肉包子的香味就大声嚷嚷起来。
“耀祖乖,等我们找到你爹就给你买肉包子。”
“不要,我现在就要吃肉包子,你们让这个坏女人把包子给我吃,我现在就要吃!”
小男孩顺着座椅一秃噜,手脚并用的撒起泼来。
孩子娘一脸为难,可一边的老太太可看不得大孙子受委屈,眼珠子一转露出一口豁牙。
“丫头,我看你这两个大肉包子也吃不完,就分给我大孙子一个呗,这男孩子胃口大,不像丫头胃口小,吃那么多也没用。”
夏梦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又拿出第二个直接咬了一口,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对面的三人。
“哇——你吃了我的包子,你这个赔钱货,这是我的肉包子!我要打死你!”
见夏梦没把包子给自己,连最后一个也吃了,男孩再也受不了,上手就要抢夏梦手里的包子。
夏梦微微皱眉,抬起一脚就把人踹了出去。
男孩笨重的身子撞在小桌板上,一时连嘴里的哭喊都忘了。
夏梦把身边的窗户一把推上去,抓着男孩衣领往窗外一按,“男孩胃口大,反正你们也养不起,不如我替你们把他送走?”
“哎哟,我的乖孙,我的心肝哟~~丧良心的贱人哟~快放开我乖孙~”尖嘴猴腮的老婆子冲向大孙子心肝肺的叫起来,一双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夏梦戳个对穿。
夏梦像看大戏一样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把剩下的包子也吃完了。
旁边传来各种议论指责声,男孩的哭喊声被风吹的破碎不堪,听起来像是快要断气了。
“不就是个包子吗?小孩想吃你就给一个得了,何必闹的那么难看?女人就是小肚鸡肠。”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是个孩子。”
听着这道讽刺的声音,夏梦锁定对面座位上的男人,一把把男孩从窗台上拽了回来,指着对面的男人说:“别哭了,那个叔叔有鸡蛋糕还有牛奶糖,这可比包子好吃多了,他人大方,你去跟他要。”
男孩刚刚还哭的一抽一抽的,听到鸡蛋糕牛奶糖眼睛一下又亮了,他一抹鼻涕就冲着男人过去,一眼就看到对方手边打开的鸡蛋糕。
“鸡蛋糕,好多鸡蛋糕。”男孩一把拎起,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男人一把夺回来,心疼的直抽抽,但因为刚刚的话一时又说不出骂人的话,一时间憋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老太太见自己孙子得了那么好的东西,顿时也不嚎了,咧着一口豁牙就冲了过去。
只要能占到便宜,她可不管对方是谁。
极品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目标,听着老太太和男孩在对面胡搅蛮缠,夏梦又吃了两个鸡蛋一个红薯才算饱,一个上午都没吃饭,她早就饿了。
吃完下意识摸摸肚子,感觉肚子里似乎有些动静,但之前的抽痛已经消失了,她也不得不感慨这孩子命大,这几天那么折腾也没出什么事。
乱七八糟想着,接下来的时间就开始闭目养神,火车到京市要三十多个小时,才刚开始她已经觉得累了。

“二姐,吃饭了。”夏苗端着个碗进来叫她。
厨房里张淑芬已经煮好一大锅红薯稀饭,夏建国端着一碗饭蹲在堂屋门口。
吃饭的桌子昨天被夏梦砍了,家里的两个男人现在也只能蹲着吃饭了。
“你怎么不太阳下山再起来,还真把自己当资本家的小姐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骨头里都懒得生虫了。”夏建国这张嘴好像一刻不骂人都不行,非要过过嘴瘾才能舒服。
夏梦不想搭理他,她想刷牙发现牙刷都没有,一问才知道买牙刷不仅要钱还要票,农村很少用的起,所以大家都洗脸时用毛巾擦完脸再擦擦牙,这就算刷牙了。
夏梦有点接受不了,她打了桶水洗脸漱口,又去折了根树枝拨开,对着洗脸架上的镜子一点点把牙齿擦洗干净,这个方法还是她以前在书上看见过的。
等她洗漱好天才彻底亮了。
夏梦的生活习惯是洗漱完上厕所,她直接就往屋后的茅厕去,只是离茅厕还有一段路她就突然停下了。
只见泥土简单搭的小房子周围乌压压的苍蝇,屋子后的粪坑裸露在外,冲天的臭气差点熏的她背过气去。
“呕~”夏梦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滚。
夏苗跟在夏梦身后,不知道二姐为什么突然停下,她撩开茅厕上的门帘,习以为常的蹲下。
茅厕里就是个土坑上搭着两块破木板。
夏梦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地的蛆虫,胃里的酸水一股脑的冲出,吐的昏天黑地。
夏苗扯了脚边的几片叶子擦屁股,叶子上还趴着只草绿色的毛毛虫。
她有些疑惑的问夏梦:“二姐,你怎么了?快点上完回去吃饭。”
“呕~”听到吃饭两个字夏梦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飙眼泪。
这日子过不了,真的过不了。
昨天被夏建国打了一顿她都没哭,这会儿眼泪却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流,好一会儿夏梦才抹掉脸上的泪水站起身。
收拾了原主仅有的一套换洗衣物,夏梦拎起就准备出门,却被从厨房出来的张淑芬拉住了。
“这些吃食你带着火车上吃,穷家富路,外面买饭都要饭票,家里没票,这些你在路上别省着,你现在还带着身子,要多吃点才行。”张淑芬脸上带着担心,把一个小包袱偷偷塞进夏梦的怀里。
夏梦打开看了眼,有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还有煮鸡蛋和杂粮饼子。
按他们家这个情况,能准备那么多东西已经不容易了。
直到夏梦出了门,夏建国又开始骂骂咧咧,转身就进了小儿子夏冬生的房间。
都是男人,他才不信城里的大学生会娶夏梦这种村里的泥腿子,就连镇上的小伙子都看不上村里的村姑,何况人家还是大城市的,之所以同意夏梦去找人闹,只是想要夏梦能捞一笔钱回来。
到时候再给她随便物色个冤大头嫁出去,还能再赚一笔,这样自己才算不亏本了。
“东升,起来,你跟着死丫头去县城去,再去找你大哥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二姐找个好人家,等她回来就赶紧把人嫁出去,这丫头反了天了,不能再留家里了。”
再留,他一个当爹的脸都要丢尽了。
夏冬生迷迷糊糊的被拍醒,又听他一顿絮絮叨叨,最后被推着出了门。
夏梦在路上走了十分钟,本来以为真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公社坐车,但出村不久就遇上要去公社办事的大队长,夏梦厚脸皮的把人拦住,然后顺利的蹭上了大队长的自行车。
大队长一张老脸像便秘一样,他以前真不知道这小姑娘那么难缠。
“夏梦,等等我,带我一起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梦往后一看,就见大路后面夏冬生正追着自行车跑呢。
夏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货也真够可以的,昨晚被自己那么一顿打,这会儿居然还能舔着脸追上来。
“那个追着的人是不是你家冬生啊?”大队长快速瞅了眼问。
“嗯,是他。”夏梦不在意的说。
“要不要停下来等一等他?”
“不用,他跑的快着呢。”
骑了十多分钟,夏冬生还倒腾着一双腿在后面追着。
“梦丫头,不然你下来让你家冬生坐会儿,你是做姐姐的,不能让他一直那么追着吧?”大队长吭哧吭哧蹬着自行车问。
“三爷爷,我这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怕跑两步就晕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您把我送到医院,您要是骑累了不如让他帮你骑会儿。”
夏家村基本上都是一个老祖宗,夏跃进和夏梦爷爷是堂兄弟,叫一声三爷爷是没问题的。
“算了算了,大小伙子火气重,多跑跑对身体好。”
“三爷爷说的对。”夏梦点头赞同。
“等下,等一下!”
远处。
气喘吁吁的夏冬生一边追一边尔康手。
到公社时还不到八点,大队长停好车,犹豫了下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递给夏梦。
“城里和我们村里不一样,什么都要票,这几张粮票你带着,就当是三爷爷借给你的。”
“借我的啊?我还以为送我的呢。”夏梦故作可惜的说,神色却柔和了一些。
这个老头昨天说的话可不好听,没想到人还不错。
“行了,快走吧,别赶不上火车了。”大队长一副肉疼的模样,这些票可都不好弄。
“三丫头,既然你叫我一声三爷爷,那我也交代你几句,你才十九岁,未来日子还长着呢,没什么过不去的,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别做傻事。”
这两年大批量知青回城,无数人为了回城抛妻弃子,隔壁向阳公社上个月一个姑娘去海市找回城的丈夫,去了才知道丈夫又结婚了,也不知道当时对方说了什么,姑娘在招待所里直接就吊死了,家里的孩子才两岁,一下子爹妈都没了。
作为大队长,这些事夏跃进听过太多,就算顾知青不像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对夏梦这次找人也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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