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远夏荷的女频言情小说《全村都饿着,就我家灶台冒油香陆远夏荷 番外》,由网络作家“煜煜吃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大花,卧去尼玛!!!”人群外,传来炸雷一般的怒吼!女儿被打,妻子被人当众欺辱。陆远多忍一秒都算男人。一拳砸向村长媳妇的那张大肥脸。“啊......”村中悍妇黄大花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飞起来......口中发出惨叫的同时,肥硕的身躯飞出一两米远。之后重重摔倒在地。尤不解气的陆远冲过去,抬脚踢向黄大花的肚子。“陆远你这个断子绝孙的混蛋,你敢打......哎哟,杀人了!!!”“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平时大伙都让着你,忍着你,你踏马得寸进尺,竟然欺负我媳妇和我女儿,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顿打你也躲不过去!!!”陆远双眼猩红,猛踹黄大花的肚子。众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蔫了吧唧的陆远,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着...
《全村都饿着,就我家灶台冒油香陆远夏荷 番外》精彩片段
“黄大花,卧去尼玛!!!”
人群外,传来炸雷一般的怒吼!
女儿被打,妻子被人当众欺辱。
陆远多忍一秒都算男人。
一拳砸向村长媳妇的那张大肥脸。
“啊......”村中悍妇黄大花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飞起来......口中发出惨叫的同时,肥硕的身躯飞出一两米远。
之后重重摔倒在地。
尤不解气的陆远冲过去,抬脚踢向黄大花的肚子。
“陆远你这个断子绝孙的混蛋,你敢打......哎哟,杀人了!!!”
“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平时大伙都让着你,忍着你,你踏马得寸进尺,竟然欺负我媳妇和我女儿,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顿打你也躲不过去!!!”
陆远双眼猩红,猛踹黄大花的肚子。
众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蔫了吧唧的陆远,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身上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着实吓坏了不少人。
一时间,竟无人敢过去拉架。
几十分钟前。
忙完一天农活的乡亲们本准备回家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黄大花风风火火地杀向陆远家的茅草屋。
口里大喊着小贱人还我家粮食。
没多久,陆月慌张地从家里跑出来。
黄大花紧追不放,嫂子夏荷拼命地阻拦。
随后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看到母亲被黄大花欺负,不到一岁的妞妞跌跌撞撞地用小拳头捶黄大花的腿。
又被黄大花一巴掌推在地上。
“小畜生,真是反了你了!
竟然动手打的长辈,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还不赶快跪下,向你大花婶道歉。”
不远处传来杜红梅的呵斥声。
站在儿媳妇身边的戴兰花尖声尖气道:“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陆远这个小畜生平时就是这么对我们的,不是打就是骂。”
“嫌弃我好言好语地管教他走正路,带着那个同样不省心的陆月和我分了家,这年头好人不好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着,戴兰花开始干号。
“陆远,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大花婶毕竟是村长的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陆远,放了她吧。”
夏荷顾不得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先是抱起坐在地上大哭的妮妮,又用一只手拉着陆远的衣服。
眼泪汪汪地求陆远放过黄大花。
自家男人幡然醒悟。
主动和戴兰花一家人一刀两断,又能为媳妇女儿出头,暴打悍妇黄大花。
夏荷脸上带着泪,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老天爷开眼。
家里的顶梁柱,终于硬起来了。
哪怕以后日子再苦,夏荷也愿意跟陆远过一辈子。
就算是上街要饭。
也没什么大不了。
“黄大花,你踏马给我听好了!!!
以前你怎么样,老子管不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敢碰我家人一个指头,你用那只手欺负人,老子剁了你这只手!”
说罢,陆远回头冲夏荷投去关切的眼神。
万幸。
夏荷仅仅是衣衫不整。
女儿妞妞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
如果二人见了红。
别说黄大花是村长的媳妇。
就算黄大花是天老爷的太太,地老爷的夫人,陆远也要打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陆远虎目一瞪。
那股彪悍之气再次冒了出来。
四周乡亲连连后退,杜红梅冷笑道:“陆远,你妹妹有脸干辱没先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怎么,还不允许乡亲们仗义执言?”
“大花婶过来教训狐狸精,反被你给打得鼻青脸肿,你妹妹去当破鞋,不会是你这个哥哥教唆吧?”
“杜红梅,你有种再说一句!”
陆远目光阴沉。
刚刚松开的双手再次握了起来。
乡下就是这样。
不但听风就是雨。
欺软怕硬更是常有的事情。
但凡陆远今天软一点,明天就会谣言满天飞。
是个人都敢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
杜红梅故作硬气道:“昨天分家,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一粒粮食都不要?”
“是。”
“既然这么有骨气,干嘛还要求村长借粮食给你家,你妹妹这个小妖精昨天一夜没回家,怎么就这么巧,村长昨晚接到通知,说要去公社开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闻言,陆远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黄大花回来陆家找麻烦。
原来是受了毒妇的挑拨怂恿。
有一说一。
黄大花既是悍妇,更是个没脑子的蠢婆娘。
听等就是雨。
做事一惊一乍。
“家门不幸啊!
陆海峰,你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一双子女折磨我。”
“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
我这个后妈将他们当成亲子女对待,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紧着他们。”
“到头来,女儿当了不要脸的破鞋,儿子变成了恶霸。”
戴兰花哭天抢地地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杜红梅跟着添油加醋。
对于分家这件事。
杜红梅其实并不乐意。
别看提出了一大堆的苛刻条件。
实际能够获得的好处,远远比不上不分家。
且不说陆远,陆月,夏荷三人都是成年人,全都能挣工分。
单说陆月这个黄毛丫头。
算算年龄也该嫁人了。
陆月和夏荷姑嫂二人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
当初。
陆海峰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可是给了夏荷娘家三十块钱的彩礼。
三十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需要一名壮劳力不吃不喝,整整攒半年的工分。
娶媳妇花了三十块。
嫁姑娘,怎么也能收五十块吧。
分家以后,陆月跟了哥哥陆远。
她的婚姻大事。
恐怕也就不由戴兰花和杜红梅做主了。
“姓陆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你妹妹这个小贱货勾引我家男人,他凭什么送你们一斤棒子面!”
爬起来的黄大花嘶吼大叫。
陆月一夜未归,陆山林同样没有回家。
说是去镇上开会。
昨晚肯定是和陆月鬼混去了。
“大姑娘家一整晚不回家,能干什么好事!
陆家庄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滴滴滴!”
话刚说完,人群外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一辆进口嘎斯吉普车开了过来。
吉普车停下。
陆山林和一名干部打扮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下来。
“谁干的?”
看到黄大花鼻青脸肿,嘴角还有血,陆山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什么?
陆远打的?”
戴茂盛吃了一惊。
“何止是我,要没我拦着,他连你老娘都要一起打!”
杜红梅添油加醋。
“茂盛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辛辛苦苦一辈子,落这么个下场......”戴兰花有儿子撑腰,一下也有了底气。
和杜红梅两人哭哭啼啼,就跟戏精附体似的。
“陆远,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和媳妇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戴茂盛已经沉下了脸,怒声质问。
“她们胡说!”
陆月气不过,大声反驳,“是她们给我哥下药,趁机要把妞妞卖给张三个!”
“你们要卖孩子?
怪不得张三个会在这!”
戴茂盛恍然,感觉这事儿理亏,有些不好开口。
不料杜红梅叫声更大了:“戴茂盛,你到底还有没点骨气,老婆让人打了都不管!”
“要不是为了给你儿子蒸馒头吃,我至于卖他闺女吗?”
“就那赔钱货,能跟儿子比?”
“如果这样的话,干脆我带着儿子回娘家,我不过了我!”
“就是,茂盛,关键时候,你可得拎清楚,什么事大,什么事小!”
戴兰花一副教育的口吻,“这个陆远,实在大逆不道,你要再不回来,都差点把我塞在茅坑里吃粪了!”
“再说了,这闺女不也没卖成吗?”
陆远听的冷笑连连。
这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本事,他真是自愧不如啊!
戴茂盛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看着人高马大,在戴兰花和杜红梅面前,就是个软蛋。
当即瞪眼道:“陆远,你实在太过分了!”
“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公道,你打人,就是你的错!”
“赶紧过来,给妈和你嫂子跪下认错!”
“还有夏荷,你也一样,陆远打人,你都不知道拦着!”
夏荷咬了咬嘴唇,心里万般恼火,想要说什么,陆远却是率先开口:“戴茂盛,拿根鸡毛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自个媳妇儿和老娘都管教不好,也有逼脸来找我的茬!”
“要不要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吊德行?”
“你说什么?”
戴茂盛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
“傻叉!”
陆远吐出两个字。
戴茂盛顿时火冒三丈:“小畜生,你今天是真要反了天啊,连我都敢不放在眼里!”
“我非收拾你不可!”
“来啊,以为我怕你!”
陆远毫不示弱。
其实上辈子他软弱,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戴茂盛造成。
戴茂盛长得高大,又有把子力气,动起手来他根本打不过,每次都被碾压。
所以在戴茂盛面前,他都是犯怵的。
但经历了两世的陆远,可不怕!
“好好好,不怕我是吧!
今天不把你打服,我还就不当这大哥了!”
戴茂盛肺都要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眼看剑拔弩张,一声断喝传来:“住手!”
就见陆月带着村长陆山林快步走来。
陆山林不仅是村长,还兼任村大队队长,在村里很有威信。
“不是要分家吗?
怎么还打起来了,像什么话!”
“村长,我......”戴茂盛收起了架势。
“村长,这是我们自家的私事,你别管!”
戴兰花冷哼道。
“家事?
卖闺女也叫家事?”
陆山林老早就知道戴兰花欺负陆远一家,一路上又听了陆月讲来龙去脉,心里也是恼火。
“谁,谁卖闺女了!
村长,这是造谣,闺女不在这呢吗?”
杜红梅赶忙辩解。
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他们可就麻烦了。
“哼,没卖最好!”
陆山林做事老练,知道现在扯这个扯不清楚,当务之急,还是得帮陆远把家分了,以后也好过一些,“陆远,你确定要分家?”
“确定!”
陆远点头道,“村长,得你写个证明,麻烦你这趟了!”
“不行,我不同意!”
戴兰花当即道,“我是家里长辈,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只要我在,谁都别想!”
“戴兰花,陆远都成家了,要分家合情合理!
更何况,他爹都死了,你更没资格拦着!”
陆山林沉声道。
“分,给他们分,我倒要看看,分了家他们怎么过!”
戴茂盛发起了脾气,“整的好像离不开他们似的,少了谁,还不用吃饭了!”
杜红梅见这个家是非分不可了,眼珠子转了转道:“哎,行吧,既然要分,咱们就说清楚!”
“里面两间屋子是我们的,包括屋面的东西,也都归我们!”
“你们也一样,分住的这间,里面的东西也归你们!”
陆月一听,气笑了。
这个家的本来就是姓陆。
结果倒好,房子归对方,他们分茅草房。
还有家里的粮票粮食和一些存款,也都在杜红梅手里管着。
等于这一分,什么好处都让对方给拿了。
“凭什么?
这个家,也有我们一份,要分也是对半!”
“呵,你懂个屁!
这些年要没我和茂盛把持这个家,早就啥都不剩了,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想分东西,做梦去吧!”
杜红梅双手叉腰,“哦还有,你们每个月还得给娘上供!”
“一人十斤粮食!”
“没错,一人十斤,总共二十斤!
我是光明正大嫁给你们爹的,你们就该养我!”
戴兰花理直气壮。
夏荷实在忍不住了:“东西你们全拿就算了,还要我们倒贴,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没关系,就按他们说的分,我同意!”
陆远开口道。
“什么?”
“哥,你是不是疯了?”
夏荷和陆月急了。
“媳妇儿,妹,这事儿听我的,就这么分,村长,写证明吧!”
陆远哪里不知道自己吃亏,但他不想和这家人纠缠,其他的,以后再慢慢算。
“你......”夏荷和陆月给气到了。
还以为这人转了性,知道护犊子了。
搞了半天,还不是软骨头,一点不争气。
“陆远,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陆山林本想说两句,但他是外人,不好吭声。
“考虑好了,写吧!”
陆远语气坚定。
杜红梅求之不得:“既然都没问题,村长,你赶紧写证明吧!”
陆山林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
没一会儿,证明书就写好,双方所有人签字,正式分家!
“啊......”杜红梅惨叫一声,人都要气疯了。
这个平日里骂两句都不敢吭声的小叔子,今天居然敢这么羞辱她。
“陆远,老娘弄死你!”
“弄死我?”
陆远厉声冷笑,眼带杀气,“有胆子你就来,看我把不把你脑袋塞茅坑里吃粪!”
“你......”杜红梅被这股强势的凌厉给唬住了,哀嚎一嗓子,“哎哟,什么世道哟,小叔子打嫂子!”
“妈,我可是给家里添了香火的!”
“现在被人这么欺负,你还不管管!”
“陆远,你是要造反还是要上天,给我跪下磕头,给你嫂子赔罪!”
戴兰花怒斥道,“还有,赶紧把你闺女给张三个换白面,不然饶不了你!”
陆远闻言,火气更大了:“我去你妈的老虔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
“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煽你!”
这阵仗,把戴兰花也给吓了一跳。
足足傻愣了好几秒后,开始上蹿下跳:“我的个老天爷啊,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混账儿子!”
“连自己娘都要打!”
“也不怕遭雷劈!”
“你不要以为你大哥不在家,就能横行霸道,等他回来,非收拾你不可!”
“大哥?”
陆远嗤之以鼻,“就你儿子,也配?”
陆远他妈死得早,戴兰花是带着儿子嫁给他爹陆海峰的。
戴兰花儿子随她姓,后面也没改,名叫戴茂盛。
今天天没亮就出去砍柴了,还没回来。
看起来人高马大憨厚老实,实际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
这娘俩自打嫁进来,陆海峰就偏心眼子。
好吃的要让着他们。
活儿他们要少干。
一有什么事儿,就是陆远的错。
只要这娘俩动动嘴皮子,陆海峰对他就是非打即骂。
长期下来,也就让他的性格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窝囊到了极致。
尤其是陆海峰死后,这娘俩更过分。
家里本来有两间屋子,因为杜红梅生了个儿子,他们就找借口,把陆远一家赶到了旁边的茅草房。
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比住桥洞底下的叫花子还不如。
同样是坐月子。
杜红梅就有老母鸡汤喝,顿顿都少不了鸡蛋。
夏荷不说老母鸡,连鸡蛋都没怎么吃,为了给孩子下奶,多喝了几口鱼汤,就被杜红梅扇嘴巴。
甚至生娃不到两天,就让下床干活。
不仅要去地里挣工分,还要和陆月一起包揽家里所有的杂活儿。
陆远现在想想都可笑可恨。
这明明是自己家,却让外姓人鸠占鹊巢,欺负成这逼样。
属实够废物的!
“戴兰花,我爹在的时候,你也只是我继母,更何况他死了,你更算不上什么!
哪怕你儿子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陆远指着戴兰花的鼻子骂道,“吃我家住我家用我家的,不知道感恩戴德,还想骑人头上拉屎,狗娘养的都比你们有良心!”
“我警告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再敢欺负我老婆孩子和妹妹,哪怕是碰一根汗毛,老子跟你们玩命!”
“你你你......”戴兰花哪曾受过这种骂,心脏病差点没气出来。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窝囊废睡了一觉起来,咋就完全变了个人。
一点都拿捏不了。
“造孽,真是造孽啊!”
“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丧良心的,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是吗?
正好,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这样,咱就把家分了,各过各的,谁也别碍着谁!”
陆远本来就有这想法,戴兰花话赶话,他就趁机办了,“妹,你去村长家喊他过来一趟!”
“帮咱把家分了!”
陆远这一系列的反应,早就把陆月看傻了。
包括夏荷也是。
这个平时只知道欺负她们的男人,今天居然知道护着她们了。
难不成是因为闺女差点被卖,受了刺激,想通了?
但不管什么缘由,陆月早就受够了继母一家。
分家,她巴不得!
转身就去找村长了!
“什么,你要分家?”
戴兰花立即停止了嚎丧,嘴巴一撇,“不行,不能分!”
“分了这个家就散了!”
开玩笑,分了家,以后谁挣钱,活儿谁干?
“陆远,你别得寸进尺,你一大早的,往我们身上撒气就算了,现在还要闹分家,不行!”
杜红梅手臂一挥,持反对意见。
毕竟少了陆远这一家子,每月的口粮就不归她管了。
还有工分。
陆远和夏荷是俩工分,陆月没成年是半个工分,加起来就是两个半工分。
分了家也没了!
“笑话,分不分家,你们说了不算!
而且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有血缘,少他妈给我扯关系!”
陆远态度坚决。
今天这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没得商量!
旁边的张三个半天插不上话,又见陆远今个儿这么凶悍,看样子闺女是卖不了了,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开口道:“戴兰花,你们自家的事,自己先搞清楚再说!”
“我之前可是提前给了半斤白面儿当订钱的,你们还给我!”
“还个屁,我孙子吃都吃了,没有!”
戴兰花蛮狠道,“是陆远不卖,又不是我不卖,凭什么找我要?”
张三个下意识地看向了陆远。
陆远眼睛一瞪:“张三个,没把你废了,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白面儿给谁你找谁去,把我当冤大头?”
“知不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要不要等村长来了,一起处置了?”
“你......我......”张三个自知理亏,憋得满脸通红,“好,算我倒霉,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
迎面差点和一个人撞上。
“张三个,怎么是你?
大早上的,上我家来干啥?”
只见戴茂盛扛着一捆柴,吭哧吭哧地问道。
“你,你自个问去吧!”
张三个生怕村长来了,麻溜走人。
“啥情况啊?
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
戴茂盛问道。
杜红梅见自己男人回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茂盛啊,你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真没法儿活了啊!”
“瞅瞅,快瞅瞅我这脸,肿成啥样了!”
“都是你这个好弟弟打的!”
“撒手,我叫你撒手!”
“不识好歹的玩意儿!”
“人家可是足足给了两斤白面儿,换你一个赔钱货,你还不乐意了......”隐隐约约的嘈杂吵闹,伴随着阵阵眩晕,陆远感觉头都要炸了。
他用尽全力,猛地睁开眼。
在微弱的光线下,看见了头顶的茅草。
破木板垒起来的屋子,四处透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什么情况?
这是哪儿?
自己不是患了绝症,死在了病房吗?
怎么一眨眼,就换了个地方。
他下意识的掖了掖被子,又薄又破,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不对,为什么这一幕似曾相识?
陆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床头放着的一本老旧日历。
1975年,10月21日。
遥远的记忆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令他浑身剧震。
他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五十年前悲剧发生的这一天!
因为他和老婆夏荷生了个闺女,受尽继母一家的欺辱。
继母戴兰花为了给她孙子换白面儿蒸馒头吃,找来村里的老赖,以两斤白面换了他闺女。
当时的他窝囊无能,不敢和继母对着干,加上深受重男轻女思想的毒害,事后也就没管。
导致夏荷深受打击,最终选择了跳崖自杀。
后来妹妹陆月更是被嫁给了一个人渣,痛不欲生,也步入了夏荷的后尘。
直到失去最后一个亲人,陆远才大彻大悟,离开了这个家,南下闯荡。
借助改革春风,成为大富豪,但即便这样,每每想起往事,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没想到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竟让他重活一次!
“他妈的,这一次,谁都别想欺负我的人!”
陆远心中呐喊,立即翻身下床。
屋外。
天刚蒙蒙亮。
烂泥巴围成的院子里,夏荷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儿,一脸悲愤:“妈,妞妞怎么说也是你孙女儿,她才半岁,你怎么忍心把她卖了!
不行,我不同意!”
“闭嘴,你个不下蛋的瘟鸡,有啥资格不同意,但凡你肚皮争点气,也不至于生个赔钱货!”
戴兰花语气尖酸,“家里本来就不够吃食,还要养她,这不糟蹋粮食吗?”
“能换两斤白面给我孙子吃,都是她的造化!”
“是啊夏荷,别怪嫂子说话难听,女儿迟早都要嫁出去,跟卖了没什么区别!”
“家里已经好久没吃上细粮了,我们大人倒是不打紧,我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补身子,他可是男丁,家里未来的香火啊!”
大嫂杜红梅在边上劝慰,说得理直气壮。
早就被吵醒的妹妹陆月听得火大,据理力争:“大嫂,妞妞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孩子,你们凭啥卖?”
“你儿子想长身体,要吃细粮,怎么不把你儿子卖了?”
啪!
此话一出,杜红梅顿时像炸了毛的母鸡,抡起巴掌就煽了过去:“死丫头骗子,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她夏荷什么身份,也有脸跟我比!”
“我可是生了个带把的,给家里续了香火,你们这家子赔钱货!”
陆月猝不及防,被煽的一屁股跌在地上。
“行了老张,抓紧时间,赶紧把人带走!”
戴兰花朝老赖张三个说道。
张三个以前是逃难过来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獐头鼠目。
平日里工分不挣,好吃懒做,就知道喝酒赌博,甚至为了搞钱,干过好几次人贩子勾当。
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伸手就去抢夏荷怀里的妞妞:“拿来吧你,墨迹什么!”
“别碰我孩子,你放开!”
夏荷连忙拉扯,痛心道,“你们这是不把我们当人啊!”
“把孩子卖了,你们就不怕陆远知道吗?”
“陆远?”
杜红梅冷笑一声,“不怕实话告诉你,昨晚我在饭里下了蒙汗药,不到晌午,他都醒不来!
再说了,就算他在又怎么样,他还敢不听我和老娘的?”
“没错,我才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谁来也不顶用!”
戴兰花哼道。
夏荷这才明白,难怪刚才陆月去屋里喊,怎么喊都喊不动。
原来是下了药!
可正如她们说的,就算陆远醒了又怎样?
家里大事小事,从来没个主见,就知道任由大嫂他们摆弄。
埋头苦干,闷声吃亏,哪怕有气,也只敢对她和孩子,以及陆月这个妹妹撒。
想到这里,夏荷心里一片悲凉。
当初她怎么会瞎了眼,嫁给陆远,嫁进这么一个家庭。
连自己的女儿也保不住!
砰!
眼看女儿就要被人贩子拽走,一间屋门猛地被踹开。
陆远大吼一声:“狗东西,放开我闺女!”
他一个箭步上前,照着人贩子张三个心窝口就是一脚。
张三个闷哼一声,被踹翻在地,见孩子亲爹来了,没敢吭气儿!
“陆远,你,你怎么醒了?”
杜红梅和戴兰花吃了一惊,有些心虚。
陆远没有搭理她们,看着久违的老婆孩子和妹妹,强人着情绪的冲动,把她们扶了起来:“夏荷,你和妞妞没事吧?”
“还有妹,你有没有伤着?”
“哥,我没伤着,你总算醒了!”
陆月面色一喜,“她们要把妞妞卖了,难道你都不打算管?”
“死丫头片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再不闭嘴,还扇你!”
杜红梅狠狠瞪了一眼,接着道,“陆成,你醒得正好,自己生了个赔钱货,拿来换两斤白面还要死要活的,尽耽误事儿!”
“你赶紧劝劝你媳妇儿,把白面换了,我儿子还等着蒸馒头吃呢!”
夏荷闻言,心里好不容易生起的那点希望又暗淡下去。
只要大嫂她们一发话,陆远铁定不敢反抗。
最后女儿恐怕还是逃不掉被卖的命运!
殊不知,此时的陆远已经两世为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窝囊废!
啪!
陆远火冒三丈,一巴掌就狠狠煽了过去:“贱人,我女儿也是你能卖的!”
“想吃白面,自个儿脱光衣服找人卖去!”
“啊......”杜红梅捂着脸,瞪大了眼睛,“陆远,你说什么?
你还敢打我!”
啪!
陆远又是一个大嘴巴子煽过去:“打的就是你,这巴掌,是替我妹妹还的!”
“陆山林,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
老娘自从嫁给你,一门心思跟你过日子,你可倒好,竟然和陆家那个小妖精搅在一起,老娘和你拼了!!!”
眼见自家男人终于露面了,黄大花像是疯了一样,伸手就要去挠陆山林的脸。
“败家娘儿们!
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抽你!”
陆山林气得吹胡子瞪眼。
“大花婶,你先别冲动,我看这件事情未必是村长挑的头。”
杜红梅快步跑过来打圆场,凑到黄大花耳旁嘀嘀咕咕。
黄大花重重点了下头,回头指着陆远说道:“陆远,让你妹妹滚回来,我要撕烂她那张狐狸精的脸。”
“没有那张勾引男人的脸,我看她还这么浪!”
“陆村长,我先去车里等你,尽快处理好家庭事务!”
中年干部一脸不快地上了车。
“村长,你回来得正好,你媳妇是我打的。”
陆远毫无惧色地承认是自己打了黄大花。
又将打她原因讲了一遍。
“我和陆月是哪种关系?!”
陆山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娘的!
那个鳖孙在背后被自己造谣。
自己明明是去镇上开会。
怎么就成了和陆月夜晚幽会?
黄大花气势汹汹道:“陆山林,我知道是陆月勾引得你,没有小妖精也就不会有负心汉,只要你和陆月断了来往,我就继续和你过日子。”
“滚回家去!”
陆山林压着火。
没有的事情,断尼玛联系。
杜红梅语气古怪道:“村长,大花婶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您再瞧瞧他被陆远打成什么样了,您就算不为媳妇出头,说几句好听话哄哄媳妇,又不会少一块肉。”
戴兰花暗暗得意。
不愧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媳妇。
不但能生儿子。
脑瓜子更是一顶一的活络。
再看看陆远那个倒霉媳妇。
好看有个屁用!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除了哭就是哭。
不会下蛋的母鸡,卖了都不可惜。
只要搞臭陆月的名声。
也就有了将她远嫁的理由暂时卖不了陆远那个赔钱货的女儿。
卖掉陆月这个黄花大姑娘,没准更挣钱。
“村长,人是我打的,你怎么处理我都没关系,可要是有人再敢满嘴喷粪,给我妹妹扣帽子,闹到县里,老子也要讨一个公道。”
陆远自然猜不出恶毒婆媳心头的阴谋,但却能看出眼前的事情大有古怪。
敢造谣一村之长,要么是戴兰花和杜红梅疯了。
又或者。
掌握了能让她们安全过关的底牌。
一旦陆山林回过味,知道是她们搞的鬼。
绝对不会放过这对婆媳。
陆山林看了一眼车上的干部,说道:“都给我听好了,老子去镇上开了一整夜的会,白天又陪着新来的公社李主任走访了下面的村庄,再敢胡咧咧,小心我办你们!”
“陆远,就算你婶子口无遮拦,说了些难听话,你这个当小辈的,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吧?”
黄大花再怎么不省心也是自家媳妇。
陆远知道护妻女,陆山林同样也要护媳妇。
要求陆远向黄大花赔礼道歉。
事情也就过去了。
“村长,别的事情都好办,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陆远斩钉截铁道:“错了我认,没错,我也不会给任何人道歉。”
说完这些。
陆远走到低头催泪的夏荷母女面前。
“媳妇你记着,只要我活着,天底下就没人能欺负你们母女,以后再有人上门耍无赖,你就拿着菜刀把她打出去,出了事你男人扛着。”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
法律在这里几乎是透明的存在。
拳头才是说话的底气。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无赖,无赖怕不要命的。
今天。
陆远必须让所有人知道,那个怂包陆远已经死了。
谁再敢抱着旧皇历,欺负陆家兄弟和夏荷母女。
陆远当晚就敢和他拼命。
夏荷不由自主地点头,呆呆地看着陆远。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为了保护家人,陆远不惜和村长顶牛。
幸福像是潮水。
一股脑涌入夏荷的心田。
陆远答应净身出户,承诺每月交给戴兰花二十斤粮食的些许不快,也都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媳妇,你怎么了?”
感觉夏荷有些不对劲,陆远顿时面带担忧。
“村长,我家男人说得没错!
我们家没错,是你媳妇先打上门,骂我小姑子是贱货,又将我家妮妮打倒在地,换成你是陆远,你能忍吗?”
夏荷的语气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强硬。
说打就打,所骂就骂,又给小姑子扣上能逼死人的大帽子!
就连不满一岁的女儿都没有放过。
凭什么!
就是因为陆家穷。
谁都能来欺负他们,过来踩一脚?
想到这里,夏荷将女儿送到陆远怀里。
转身回到屋里。
再次出来,陆远倍感欣慰。
夏荷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乡亲们愿意来我家串门,我们一家愿意拿最好的东西招待大伙,可要是有人上门欺负人,纵然陆远不在家,我这个娘儿们也能守住这个家!”
乡亲们暗暗咋舌。
都说蔫人出豹子,这话真是不假。
先是老实巴交的陆远变成豹子。
打得黄大花哭爹喊娘。
紧接着。
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夏荷,也跟着变成母豹子。
分家的影响这么大吗?
“切!”
杜红梅一脸尖酸道:“呦,真是吓死我了,我那个受气包弟媳,原来这么厉害,都敢拎刀砍人了。”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会用菜刀吗。”
杜红梅一步三摇的走向夏荷。
以往在家里,夏荷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杜红梅和戴兰花只要心气不顺,一定会拿夏荷出去。
陆月多少还敢顶几句嘴。
至于夏荷,就是个没嘴的闷葫芦。
“夏荷不会用,老子可以教她怎么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陆远夺过菜刀,一刀砍向杜红梅肩膀。
“妈呀!!!”
面对近在咫尺的菜刀,杜红梅吓得双膝发软倒在地上。
恶臭的味道弥漫全场。
顷刻间,四周鸦雀无声。
陆山林双眼发直。
千钧一发之际,陆远调转了手里的菜刀。
使用刀背看向杜红梅。
但凡慢一点。
杜红梅整条胳膊都有可能被砍断。
吉普车内,盘算心事的公社主任李文斌眼前一亮。
“或许,可以让他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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