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舟推门而入，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明明三年前是你让我离季明殊远一点的！”
“现在又将她奉为座上宾。”
“那我算什么，你有把我当你的儿子吗！季明殊害我至此，你......”
静慈大师走出来时，陆悬舟质问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他依旧双拳紧握，眼底猩红一片，浓烈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以为，母亲同他虽不亲近，但至少也应当同仇敌忾。
静慈大师手中佛珠转动，重重叹息：“你既记得我的忠告，为何三年前不听？”
陆悬舟吸了口气，半晌没说出话来。
为何？
当然是因为他舍不下与季明殊十几年的感情。
她修为尽失，正是脆弱的时候，他那时疏远岂不是薄情寡义。
静慈大师看懂了陆悬舟的欲言又止，眼底里也是惋惜无奈：“有缘无份，情深缘浅，终究还是你欠她多一点。”
红尘滚滚皆痴儿。
“我欠她？”陆悬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紧紧咬着牙，心脏像是被割碎了一般。
奢望了十几年的母爱还是与他毫无干系，但他必须为自己辩解。
“她变成凡人性情大变，是我不离不弃去药王谷为她寻了长生丹。”
“灵丹妙药、天地灵宝，我流水一样送到了如尘殿。”
“她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替她拿到。”
“她呢？为一己私欲害我群英会被取消资格，又在幽冥谷将我置于死地。”
“明知道去拿幽冥草会触怒神兽，可她还是不在乎我的死活！”
“是我命大死里逃生。”
“可我手腕废了，剑骨没了，我被迫放弃剑道。”
“她是薄情冷漠、见利忘义的小人，我哪里欠她？都是她欠我的！”
陆悬舟越说声音越大，他不止是说给静慈大师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为这几天莫名的动摇感到羞耻！
他没错！
错的是季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