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涌入记忆:她抱着父亲的诊断书在出租屋痛哭,房东却拿着解约合同催她搬走。
那时的她满心绝望,根本没等到陆沉舟后续的解释。
“小棠是许家千金的私生女。”
陆沉舟的声音低下去,“离婚时我才知道,她和许氏的财务总监早有私情。
我收养小棠,一是可怜孩子,二是......”他望着急诊室的门,“我总想着,或许有天能带着她,去见你画里的雪。”
凌晨三点,小棠退烧了。
苏念守在病床边,看着陆沉舟用棉签蘸水轻拭孩子干裂的嘴唇,动作轻柔得像在描摹一幅画。
记忆里某个片段突然重合——七年前她在画室通宵作画,陆沉舟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给她披上毛毯。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在地面铺就银毯。
陆沉舟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雪花造型的钻戒:“当年北海道的雪,我失约了。
但如果你愿意,以后每个冬天,我们都可以一起画雪。”
苏念正要开口,手机在包里震动。
画廊老板发来消息,语气激动:“苏老师!
《雪落无声》被知名艺术杂志选为年度封面,有收藏家愿意出千万收购!”
她盯着屏幕,忽然想起画展上那幅《雪后初晴》——原本洁白的雪面上,不知何时被她添上了两个小小的剪影。
“其实......”她将手机转向陆沉舟,指尖拂过屏幕上的新闻,“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给小棠办个雪地画展开始。”
晨光初现时,医院走廊传来小棠清脆的笑声。
苏念望着窗外渐渐消融的积雪,突然明白:有些错过不是终点,而是命运为重逢埋下的伏笔。
就像雪落无声,却终将在春日里,化作滋养万物的温柔。
春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画室,苏念将最后一笔金粉点缀在画布上。
这幅名为《融雪之约》的新作即将参展威尼斯双年展,画面中,三个牵着手的身影在雪地里留下蜿蜒的足迹,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淡淡的玫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