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子时遇到出来的余启,她直接绕了过去。
见她竟不行礼,神情也比往日冷淡,余启停下步子,回头说道:“你觉得自己委屈,所以跟我赌气?”
慎如也停下来,双眸望着地,并不看他,“妾身不敢。”
“那甩脸色给谁看?”余启也不知自己这股火究竟从何而来,但就是见不得慎如这个冷冰冰的样子。
当日她刚从荔香院出来,他过去看她时,她也是这般,宛若一潭死水。
慎如抬头看过去,眨了眨眼:“我并没有,如果侯爷觉得我是在甩脸色,那是你自己有问题。”
她眸子里带着笑,不过是讥讽的冷笑。
余启被呛得恼火,又十分诧异,只片刻的时间,她好像又活了过来,那样灵动而明丽。
须臾,他挪开目光,冷声命令道:“好生侍奉郡主,别惹她生气,不然吃了亏,没人能救你。”
慎如懒得答言,径自扭头走了。
余启盯着她的背影,在原地驻足半晌,方沉着俊容离开。
祁姣叫慎如来的目的,就是要折腾她,因此她一到,就安排了一堆粗活给她干。
到了中午用饭时,又命她侍膳,侍完膳继续回去干活,莫说午饭,连茶水也没给她喝一口。
这里的动静适时被丫鬟传到东华堂,告知余老夫人。
但老夫人虽担心慎如肚子里的孩子被折腾没,也只能勉强忍着。
到傍晚,慎如终于干完了所有的活儿,疲惫不堪地回到青烟斋。
春芷与周妈妈见到她的状况,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吃过饭歇了一阵,慎如恢复些精神气,问道:“墨雨轩那边可有消息?”
周妈妈倒了茶来,极不忍心地将不久前被送回的书信放在桌上。
“下晌送回的。”
慎如把信封捏在手里,皱着眉叹了口气。
本也没抱几分希望,故而并不多么失望。
“那就再寻时机吧。”
次日清晨,天亮不久,慎如又被叫到欢日居干活。
用早膳的时候,祁姣让她沏壶茶进去。
因嫌茶不够香醇,当场一把打翻,开始发作。
“明知我病了,不能动气,还故意惹我,你就不想让我有好日子过,是不是?”
晴惠立即往慎如胳膊上拧了一把,柳眉倒竖:“还在这儿杵着惹郡主生气么?赶紧出去跪着!”
之前她就是因为慎如,被余启打了个半死,现在伤处还痛,所以一直记恨她。
慎如好不容易落到她手里,当然要报复一番。
看慎如不动,又打了她一耳光,骂道:“我叫你出去跪着!”
慎如立在原地,对上祁姣冰冷的眼眸,又看向暴跳的晴惠,当场一掌打回去。
“竟敢还手?”
晴惠和祁姣愣神的瞬间,她在地上捡了块碎瓷片在手里。
“你做什么?”晴惠大惊,急忙挡在祁姣身前,“还想行刺郡主不成?”
话落,瓷片被慎如握在掌心,鲜红的血透过指缝流出,滴在地板上。
祁姣不明白她意欲何为,开口欲问,慎如却转身走出,来到院中跪着。
她胸前的衣裳有好几片血迹,脸上也染了血,远处的丫鬟看得心惊肉跳,着急忙慌跑到东华堂,向老夫人禀报。
“老太太不好了!郡主伤了慎姨娘,出,出了好多血!”
余老夫人眉心猛地一跳,跳下炕来,“谁出了好多血?”
丫鬟气喘吁吁道:“慎、慎姨娘……郡主让她跪着呢……”
“那个毒妇,她想干什么?”老夫人的脸都白了,慌忙奔出院子,赶往欢日居。
慎如正一动不动地跪在院中,祁姣在屋里骂骂咧咧,晴惠与侍女们忙着端茶倒水,劝说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