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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掠过他时，他手一抖，话筒“哐当”坠地。
那声刺耳的杂音，被淹没在更汹涌的声浪里。
闪光灯疯狂明灭，我走下台，每一步都像踏在当年飘落的纸屑上。
长廊尽头，田世勋从阴影中走出，手中并非香槟，而是两杯冒着热气的纸杯豆浆，杯身上印着“老孙头”朴拙的招牌字。
他递给我一杯，杯壁温热直透掌心。
“讲得不错。”
他声音低沉，“尤其是‘垃圾’那段。”
“不及田总当年撕报告的手势精彩。”
我抿一口豆浆，粗粝的暖流滚入喉咙，混着记忆里冷包子的酸涩。
他低笑，目光投向落地窗外。
城市正沉入午夜，但无数“微光”的灯牌固执地亮着，像散落人间的星屑。
“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当年给你那份‘垃圾’定价三千时，我真正想买的，是你眼里烧不光的火。”
他侧过脸，眼底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也映着我骤然屏息的脸。
“现在，它烧成了燎原之势。”
他举杯，简陋的豆浆杯轻轻碰上我的杯沿。
“敬微光。”
“敬不甘被定价的每一个灵魂。”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窗外，最后一点金屑般的灯光融入无边的夜，而新的光，正从无数个卑微的角落，倔强地醒来。
尘埃落定处，才是真正的金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