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珍自然也非常骄傲,市里领导闺女都求着要嫁给她儿子,这不侧面证明了她儿子有本事么!
周家村这二十年也只出了八九个大学生,可是哪个有自己儿子混得好?不是被分到更偏远贫穷的山村,就是远在天边的贫困县,一年都难得回来一回。
而自己儿子一毕业就分到老家富裕县城政府里当干事,所以刘桂珍鼻孔朝天,才不怕别人议论呢!牺牲的名声算什么?指不定那些人背地里羡慕得很呢!
“亲家,其实我倒觉得秀秀挺——”或许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但周大强还没说完,就被刘桂珍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他把那个“好”字硬吞进了喉咙里。
“你没长耳朵啊,说了这亲家咱担不起了!”刘桂珍瞪着自己男人说道。
刘桂珍见林秀秀不做声,便点名道:“秀秀,我知道这事委屈你了,可你跟建民没有夫妻缘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留着也吃不下不是?”
林秀秀眼皮微抬,瞄了一眼周建民,似笑非笑道:“人吃不下,可以砍烂了喂猪啊!”
李冬梅不禁抓紧了林大庆的胳膊,两人都一脸惊恐,林秀秀这两天都在磨刀,原来真的是在准备砍人!
林伟悄悄在林秀秀耳边说道:“姐,你不会真的要砍了周建民吧?你现在已经21岁,砍人要坐牢的!”
林大庆干咳了两声,打圆场道:“我女儿说笑呢,大妹子说得对,缘分的事强求不来。”说罢给林伟递了个眼色,意思让他拉住他姐,别真的闹出人命来!
林伟却在林秀秀耳边继续悄悄说道:“要砍也是我去砍,我才15岁,比你好出手!”
林秀秀白了一眼这个狗腿弟弟,低声喝道:“不关你的事,闭嘴坐好!”
接下来就是谈退彩礼定金的事,林大庆搓着手踌躇道:“秀秀在你们家这三年多也帮着干了不少活,总得有个补偿不是?我看这彩礼……”
刘桂珍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对着林大庆还保留着两分颜面,“我周家也不是完全不讲理,这事的确是对不住秀秀,所以我跟大强商量了,那两百块彩礼定金就不用退了。”
林大庆大喜!李冬梅也松了口气,只要不让她家出钱就好!回头再给林秀秀找个婆家,还可以再挣一笔彩礼!
这样一算,这退婚反倒成了好事!
“哼,我在周家勤勤恳恳当牛做马干了三年零六个月,两百块就想打发了?”林秀秀直直盯着周建民。“你是不把我说的话当真啊?”
“你的青春损失费我可以补偿一点,但你要的也太多了!”周建民鼓起勇气,对上林秀秀的眼睛。
“啥青春损失费?难道你不在我周家过,你就永远十八岁吗?”刘桂珍打断儿子的话,脸色冷了下来。
想要她掏三万块,没门!别说三万,三毛都没有!
周大强却看不过去了,从荷包里掏出五张票子,递给林秀秀,劝和道:“叔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五百块就当建民给你的补偿费,你拿着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好哇!你个龟儿子居然敢偷藏私房钱!”刘桂珍一把夺过票子,“等老子回去再跟你算账!”
周大强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道:“老婆子,秀秀光是帮我卖桌子板凳就卖了不少钱——”
林秀秀依旧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瞧着周大强说道:“总算不全是狼心狗肺。”
“林秀秀,你现在咋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了?以前我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周建民突然大声,吓得周围人都愣了一下。
“我尖酸刻薄?我看你们周家才是吃人不吐骨头,把老子劳动力压榨完,还不想给钱!”林秀秀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啥子意思?”周建民。
“啥子意思?问问你爹妈,老子在你周家简直就是当了三年半的长工和保姆!”
周大强惭愧地低下了头,刘桂珍不屑地别过脸去,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