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绿茶贵妃她又娇又媚》,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沈绵赵祯,也是实力作者“慕槿夕”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简介:(非传统宫斗宅斗,甜宠指数百分百,女主容貌绝美,绿茶且恶人,有心机,清醒事业脑男主不洁,后期会为女主守身如玉,化身恋爱脑)生产之日一杯毒酒下肚,沈绵方知嫡姐的蛇蝎心肠。重回五年前,她还是那个刚被嫡姐带入宫中的小小庶女,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也还没被沈家害死。面对着嫡姐的温婉假象,口口声声说着要为她在宫中相看一门好亲事,沈绵无声冷笑。什么好亲事?这世上再没有比成为帝王的女人,更好的亲事了!...
主角:沈绵赵祯 更新:2024-01-08 13: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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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绵赵祯的现代都市小说《绿茶贵妃她又娇又媚》,由网络作家“慕槿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绿茶贵妃她又娇又媚》,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沈绵赵祯,也是实力作者“慕槿夕”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简介:(非传统宫斗宅斗,甜宠指数百分百,女主容貌绝美,绿茶且恶人,有心机,清醒事业脑男主不洁,后期会为女主守身如玉,化身恋爱脑)生产之日一杯毒酒下肚,沈绵方知嫡姐的蛇蝎心肠。重回五年前,她还是那个刚被嫡姐带入宫中的小小庶女,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也还没被沈家害死。面对着嫡姐的温婉假象,口口声声说着要为她在宫中相看一门好亲事,沈绵无声冷笑。什么好亲事?这世上再没有比成为帝王的女人,更好的亲事了!...
这些赵祯皆查的一清二楚,但仍沉默着听沈绵说。
怀里的女子身子逐渐变得冰凉,赵祯愈发紧的将她抱住,属于男子的灼热体温穿过薄薄的寝衣,传递到沈绵身上。
她的身子渐渐回暖。
“沈相和太后娘娘希望婉嫔娘娘能生出有沈氏血脉的皇子,到时,前朝后宫沈家皆有人,而于兵权上,亦有婉嫔娘娘外族吴将军。”
赵祯冷笑了一声:“沈氏打的好算盘。可惜,输在了沈玥那个蠢货身上。”
沈绵这样一说,结合前因后果,他也便能猜的出沈家的打算了。
沈玥落了胎,但又想入宫当妃子,自然不会告诉太后,只能拿沈绵来当挡箭牌。
太后或许知道,也或许并不知道沈玥的秘密,但这不妨碍她让沈绵入宫。
根据兵马司的查探——
“臣女姨娘家中的姊妹们,皆是家乡出了名的易孕体质,成婚不过半年皆能怀孕。臣女姨娘也是如此,入了相府五年内,便生下了臣女和臣女的三个弟弟妹妹。”
赵祯知她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双胞胎弟弟,但还是难免心中觉得诧异,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沈绵雪白平坦的腹上,在腰间滑动的手亦伸了过来。
沈绵微微一窘。
“陛下……”她轻轻瞪了眼赵祯。
赵祯莞尔轻笑,掌心抚摸着她的腹部,语气多了一丝好奇:“朕倒从未听闻。”
女子易孕这种事向来只是民间的传闻,赵祯从未想过,他身边竟也会出现。
赵氏皇族向来子嗣稀少,先帝只有他和豫亲王两个皇子,后宫嫔妃虽多,可先帝对孝仁皇后情根深重,在他三岁那年将他立为太子后,便给后宫一众嫔妃下了绝子药。
而赵祯不论是当太子还是登基以后,在子嗣方面也是颇为谨慎。
先帝曾便因兄弟众多而导致了皇室血肉相残,他亲自从九子夺嫡的血腥中胜出,便格外不喜子嗣太多,闹得大家兵刃相见。
赵祯便谨记着先帝临终时的遗嘱。
皇家的子嗣不在多,而在精。
只挑一个中宫嫡出的孩子培养,再留一个当预备,便是再好不过。
因此,这许多年来,赵祯每次宠幸完妃子,便会斟酌一番,何人适合诞下子嗣,何人不适合。
正因如此,赵祯如今二十有五,宫中还未有一个子嗣。
目光落到沈绵身上,赵祯心里莫名倒有了些期许。
他勾唇浅笑:“朕方才给了绵绵那么多,那绵绵腹中,莫非已有了朕的骨肉?”
说些,他装模作样要去摸。
沈绵又羞又气:“陛下,臣女在同你说正事呢!”
赵祯怎么这个样子啊!
沈绵真的很无语,原先代替沈玥时,赵祯最多也只是在床榻上混账一些,可现在倒好。
赵祯见她瞪着自己,笑着停了手。
“好,绵绵继续说。”
他低声笑起来,胸膛微微震动,沈绵抿了抿唇,心尖生出一丝说不清楚的异样来。
但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沈绵可没有忘记,她重生以来的目的是什么。
救出姨娘和弟弟妹妹,
报复沈家。
至于帝王的真心,呵,听听就是了,谁当真,谁才是傻瓜。
就像入宫前母亲和她说的:“永远不要去试图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男人是没有心的。”
沈绵垂下眼睫,继续道:“婉嫔娘娘冬日里落了胎,伤了身子,府医说她以后都不可能再怀孕了。因此沈夫人才让臣女入宫,若是臣女怀孕,便把孩子生下来,冒充是婉嫔娘娘生的。陛下无后,自然会对生下第一个孩子的婉嫔多加看重,若后宫之后再无子嗣,那这个孩子便肯定会被陛下封为太子。”
赵祯笑容微冷。
沈绵低声道:“臣女原本不愿意入宫,可他们用臣女姨娘和弟弟妹妹的性命做要挟,臣女没办法,这才……欺骗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她都已经躺赵祯怀里头了,就压根没有什么罪过。
沈绵只是意思意思的说一下。
“至于这次,是因为太后娘娘,她想让臣女也成为陛下的妃子,若来日臣女怀了孕,那孩子也有沈家的血脉,能够为他们所用,所以刚才让臣女喝了有合欢散的酒,把臣女带了进来……”
沈绵一副委屈模样。
赵祯“哦?”了一声,把玩着她头发的手一顿:“这么说,绵绵原本是不想当朕的女人了?”
沈绵咬着下唇,抬眸看了他一眼:“臣女,臣女不配……”
“臣女欺骗陛下,冒充婉嫔娘娘,已经是罪该万死。况且,陛下还对臣女那么好,”沈绵吸了吸鼻子,头越发的低,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女对不住陛下,哪怕臣女喜,喜欢陛下,又怎么配成为陛下的女人,得到陛下的真心呢?”
“喜欢?”
赵祯身子微微坐直了:“你说,喜欢朕?”
“抬起头,看着朕。”
沈绵迟疑片刻,慢慢抬起头来。
一双黑白分明,澄澈纯净的眸子里,满满的温柔含情,眼尾带着几分湿润缱绻,温情脉脉的看着赵祯。
赵祯指尖勾起沈绵的下巴,看着她渐渐变红的脸。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低下头去,啄了啄沈绵的唇瓣:“好。绵绵喜欢朕,朕知道了。”
沈绵似是被他这一个吻,弄的云里雾里的了,竟然也大着胆子,问道:“那陛下呢?”
很快,她像是回过神,连忙道:“是臣女说错话了,陛下恕——”
赵祯指腹揉着她的唇瓣,堵住了她的话:“别同朕说恕罪,朕不喜欢。”
“还有,”他顿了顿,目光看着沈绵,耳尖带着微红,声音低沉下来:“朕也喜欢绵绵。”
屋内一时寂静,只剩红烛哔啵做响。
两人并肩躺着。
沈绵盯着眼前的冷白胸膛,看着那上头的痕迹,便忍不住脸颊发热,一颗心却是越发的冷静。
她已经同赵祯交代了一切。
接下来,就要看赵祯是否会信她,是否愿意如她所料,提起手来收拾沈家和沈太后。
赵祯搂着沈绵,亦在思索。
如今相权过大,他收拾沈相是必不可少的。
沈太后竟敢将手脚伸到他的后宫,还试图以子嗣操纵赵氏江山,这也是赵祯所不能忍的。
可后宫势力错综复杂,贸然收拾沈相,会让武将得势还是小事,那众多文官便先逃不过。
如此,只能从沈府内部动手。
赵祯握住了沈绵的手,侧过头去:“绵绵,可愿与朕一同,将赵氏江山夺回来?”
沈绵亦转过头来,她面容娇美妩媚,一双眼眸如同坠入万千繁星,温柔又漂亮。
“陛下若信我,”沈绵轻声道:“我自然会陪陛下一起。”
她要让沈家,彻底消失。
让沈玥,沈夫人,沈相,沈太后,那些伤害过她,伤害过她家人的人,一个个都下地狱。
所有人都想成为中宫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为什么她沈绵不可以呢?
沈绵垂下眼睑,感受着赵祯落在她额头的亲吻,唇角轻勾。
至于帝王之心,
她不信,
也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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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绵蓄力勾引,赵祯又是打小培养出来的太子,身子健康精力充沛,两人一番闹腾结束,已是东边旭日初升,彩霞渐布。
闹了一夜,沈绵哪怕铁打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住了,那腿间隐秘之处更是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痛,双腿软如烂泥,用不上一丝气力。
一身白嫩肌肤上更是布满了可怖的青紫红痕,锁骨处还明显显的印着两颗牙印,周围皮肉都被咬破了,往外渗着血珠。
赵祯穿好里衣,站在床边,看到这样淫乱又糜烂的一幕,眼睛轻轻一眯,心底生出一丝难得的满足感来。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全然承受住他。
往日在床榻间,赵祯从来只是草草了事,哪怕偶尔有欲望,也只是自己解决,后宫那些女子,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比木头多了一口气的人。
他本来以为,自己终此一生都不会碰到身心契合的人,没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女子。
可惜……
想起床榻上的女子是沈相之女,赵祯眉眼间的几分柔情便尽数淡去了。
自他登基上位以来,沈相便一直以太后娘家人自居,在朝中一呼百应,于王侯贵族之间出尽了风头。
民间只知沈相,而不知他这位帝王。
赵祯早就有了削弱相权的打算,偏偏太后出自沈家,百般阻挠,甚至还想继续将她沈氏女纳入宫中。
赵祯身为帝王,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哪怕这一夜下来,他对婉嫔略有几分好感,觉得她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可如今理智回归,他便又清醒了下来。
沈绵虽趴在床上,却并没有睡着。
不管怎样,赵祯都是帝王,君王心深不可测,就算他昨夜在自己耳边如何温柔缠绵,醒来,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若是叫他知道昨夜之人是她,怕今日就要血溅当场。
此时窗外天光微亮,沈绵又是披着头发的,倒也不怕被赵祯看出什么来。
她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陛下,嫔妾为陛下更衣……”她说着,从床榻上下来,双脚刚一落地,腿根便一阵发颤,低低的惊呼一声,身子往一侧倒去。
赵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入怀中,低眸看她。
沈绵缩在他怀里,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然而脸颊却晕开了一抹红,掌心抵着赵祯的胸膛,怯生生道:“陛下,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腿软,没力气……”
“腿软?”赵祯将这两字重复一遍,再去看沈绵,便见她显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下浑身从头到脚都红透了,白嫩的肌肤上宛如披上了一层粉纱,越发娇媚动人。
“陛下~”她含嗔带娇的轻唤一声,整个人像是羞赧极了,将脸颊往赵祯怀里埋。
赵祯喉结轻轻一滚,怀中美人娇柔妩媚,这世间没几个男子能把持的住,他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眼看着窗外天色不早,他也只好遗憾的收回目光。
“累了一夜,你歇着吧,朕还要去上朝。”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沈绵滚圆的臀部,突然覆身在她耳侧,对着她盈润丰满的耳垂轻轻一咬。
“嘶……沈绵吃痛,轻轻吸了口冷气。
“朕处理完政务再来看你。”
能得帝王这样一句承诺,不管是真是假,都是难得的恩宠。
沈绵立即露出一脸娇羞又期待的模样来。
赵祯身心满足,绕到屏风外侧唤人进来,还专门让他们压低声音,别吵到沈绵。
沈绵躺在床上,哪怕浑身不舒服,脸上也带了笑。
留宿万宸宫,直到天亮才被送回去,这在皇宫里头,是独一份的恩宠。
接下来,就要看她的好姐姐,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份恩宠了。
玉棠宫,本是先帝在时宁妃所住宫殿,后来先帝去世,宁妃被封为宁太妃,长居宫外,这里便空了下来。
直到半个月前,沈玥被封为婉嫔,赐居玉棠宫东偏殿。
此时已是辰时三刻,日头高高挂在头顶。
玉棠宫东偏殿内,一宫装女子正来回走动着,那张秀美端庄的面容上,此刻被愤怒和厌恶覆盖,哪里还有什么京城第一美人的风貌。
院子外头传来动静,她顿时脚步一停,往出看去。
沈绵一只脚刚刚迈过门槛,迎头便飞过来一只茶杯,不偏不倚对准她的脸而来。
她身上神色未变,身子往旁边一躲,那茶杯顿时撞在身后长廊下的柱子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来。
里面还有滚烫的茶水。
见沈绵竟然还敢躲开,沈玥气的面色更加难看,厉声喝道:“沈绵,你莫非是忘了你的身份地位不成?”
沈绵咬住嘴唇内侧的肉,用痛意让自己忍耐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母亲和弟妹们还在相府,她还要忍着。
“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泫然欲泣,摇摇欲坠的看着沈玥,一张小脸煞白,似带着不敢置信:“长姐明明答应了我,要放我出宫去……”
沈玥立喝:“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沈绵肩膀一缩,脸上还带着委屈气愤,却将自己身为庶女的懦弱拿捏的极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昨夜,昨夜……”
她低语两句,猛地掩面大哭起来:“长姐,我失了清白之身,往后还如何出宫嫁人,还有何脸面见父亲母亲,我倒不如,倒不如……”
她狠一咬唇,沈玥察觉到不对,正要扬声厉骂。
沈绵却已经拎起裙摆,往玉棠宫后殿跑去了。
沈玥眉心突突的跳,尚未反应过来,一旁沈太后派过来的桂嬷嬷脸色一变:“快拦着二小姐——”
等众人拥过去,沈绵已经站在水井旁,作势要往下跳。
沈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桂嬷嬷更道:“二姑娘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府上的姨娘,和二公子三公子吧?”
沈绵动作顿住,回头来望。
她生的娇美动人,眼下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眸中泪光盈盈,有穿的单薄,那样一站,楚楚可怜到让宫女们都忍不住软了心肠。
“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泣声道:“我失了清白身子,往后哪里还能出的了宫?”
桂嬷嬷自是哄她:“太后娘娘说了,若二小姐听话,自然是能出宫的,至于嫁人之事,更不必担忧,娘娘和大姑娘,到时候自会替您找一门好亲事。”
沈玥满脸不悦,却也不得不道:“是啊,本宫身为嫡姐,自然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
好亲事——
沈绵脸上似还有踌躇犹豫,心底却冷冷笑起来。
这世间,哪里还有比嫁给帝王更好的亲事?
她的亲事,她自己自然会找。
好说歹说,总算哄的沈绵从井上下来。
沈玥满心怒火,却不得不忍着。
一想到早上太后,陛下赏赐的那些东西,还有那些前几日看不上她的高位嫔妃们向她讨好的模样,明明是高兴事,可一想到,这些全部都是因为让沈绵这个贱人伺候了陛下,她才得来的,沈玥便觉得恼怒。
尤其是得知沈绵竟被陛下要了一夜,还特许她留宿万宸宫里头。
哪怕在外人看来,这都是她沈玥的恩宠,可她却知道,这还是她沾了沈绵的光!
沈绵,沈绵!
沈玥恨不得要她死,偏偏又不得不留着她。
察觉到沈玥对自己的恨意,沈绵并不意外。
沈玥这个人就是这样,她从小众星捧月,高高在上惯了,最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如今她表面上看上去恩宠加身,风光无限,然而这恩宠,这风光,都是沈绵这个身份低贱,在她看来哪里都不如她的庶女带来的,这叫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她端着茶杯,冷冷的注视着沈绵。
沈绵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刻意露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柔弱模样来。
沈玥见她顶着自己的脸皮做出这副狐媚子模样,便觉得恶心。
她吩咐道:“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收拾干净再带上来。”
她派去给沈绵收拾的,都是自己的心腹。
沈绵刚一脱衣裳,几人便齐齐惊呼一声。
她们在沈玥身边,也见过不少世面,然而看到沈绵身上的痕迹,也不由搞到无比惊讶。
沈绵双手护着胸,一副强忍着羞耻的模样,眼眶含泪的钻入水中,小声央求:“姐姐们,求你们别看了……”
丛雪奉沈玥命令而来,就是要检查她身上的痕迹,回头好应付陛下的,可见她一身的伤痕点点,不由都有些沉默了。
然而,检查还是要检查的。
她将沈绵内内外外都检查了个遍,这才出去回话。
沈绵低着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缓缓勾出一个笑来。
想必,沈玥要气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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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绵披着衣裳出来,便看到沈玥面容狰狞的模样。
她站在檐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方才抬腿走入。
沈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她的面容,那张因为愤怒而狰狞的面容越发扭曲。
这是张世间绝无第二张的面容。
集青涩清纯,与美艳妩媚于一身,细弱的柳叶眉,一双看人时总是显得格外无辜纯真的眼睛,瞳仁漆黑,眼白干净,宛如上好的水墨画像,然而眼尾却如同被人描绘了一笔而轻轻上扬,洇着一抹微红,透着一股狐狸般的狡黠机灵,便又让这张寡淡的水墨画因这一抹红而活色生香起来。
琼鼻樱唇,唇瓣丰润而饱满,唇珠轻翘,像是天生等着男人去亲吻去采撷。
沈玥最恨她这张脸,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庶妹,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
“姐姐。”沈绵柔柔弱弱唤了一声,将沈玥思绪拉回。
她想起刚刚丛雪同她汇报的事,便觉得浑身无一处不难受。
那些恩泽……
本该是属于她的!
沈玥长长的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非她心腹之人早已经被她打发了出去,如今屋内只剩沈绵和几个心腹。
沈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淡道:“昨天晚上,你同陛下之间都发生了什么,给我仔仔细细,一句话都不许漏的说清楚。”
沈绵垂着头,装出一副极为耻辱的模样来,好一会儿,才慢慢开了口。
她讲起昨夜侍寝之事,并未隐瞒,甚至将他们在床榻间说的那些浑话以及姿势,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沈玥。
听的她连同其他几人,一阵面红耳赤。
丛雪拿眼神瞄着地上的沈绵,心道:这二小姐平日里看去胆怯懦弱,没想到竟然玩的那么开……
沈玥更是将手中的帕子都搅断了。
身为宫妃,她自然见过赵祯。
身高八尺三的男子,一身玄金长袍,头戴金冠,面容俊美不似真人,剑眉入鬓,凤眸凌厉,深邃立体的五官让人一眼心动。
她自然也不例外。
一想到沈绵昨夜便是被这样的男子压在身下,沈玥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嫉恨,怒声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她冷冷的盯着沈绵:“果真随了你那狐狸精娘亲,生性浪荡,无耻至极!”
沈绵心中冷笑,面上却红了眼眶,一脸委屈:“我没骗人……”
正因为知道她没说假话,沈玥才气。
“闭嘴!”
她胸膛上下起伏良久,才缓了口气。
“陛下还同你说了什么?”她不耐道:“我的意思是,他去上朝前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下朝后会过来?”
沈玥心中隐隐带了期待。
沈绵垂着头,小声道:“说了的……陛下说,等他处理完朝政便来看我。”
沈玥瞪了她一眼,却是放下心来。
一想到傍晚便能见到赵祯,她一颗心陡然飞扬起来,一时半会看沈绵也没那个可恨了。
“行了,”她懒懒道:“先滚出去跪着,跪满两个时辰才许起身。”
沈绵低下头,一副委屈又怯懦的模样,连一声为何都不敢问,便到院中跪着了。
其实比起前一世,沈绵今天起码没挨鞭子。
前世,沈玥因为沈绵连夜被送回来而成为后宫的笑话,丢了很大的人,便将所有的气都发在了沈绵身上,那十鞭子打的她足足有十日下不了床,其中一鞭子更是打在了她的脸上,险些将沈绵打毁容。
幸亏她有母亲入宫前送的药膏,这才治好伤,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比起挨鞭子,如今只是在院子里头跪跪,已经好多了。
即便如此,太阳落山时,她两条腿还是像废了一般。
见沈玥正兴高采烈的忙着梳妆打扮,沈绵并未惊动她,独自回了后院的屋子里,从带入宫的包袱里将母亲给她的药拿了出来。
她入宫之事母亲自然不同意,可她不过是一个姨娘,如何拗的过沈相,反而跪了三天三夜,只等来沈相一巴掌,以及那句“妇人之见”。
沈绵入宫那天,妹妹和两个弟弟皆是哭肿了眼睛,母亲心中悲痛,却也强忍着,将这些药物塞入沈绵包袱中,说这些药物,她入宫后想必会用的上。
事实证明,也确实。
沈绵轻车熟路的拿出一盒药膏。
比起腿上的伤,最要紧的是她腿间。
不出意外,赵祯今夜还会再来找她,而沈玥虽然想主动伺候赵祯,但丛雪和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肯定不会同意。
也就是说,今夜还会是沈绵伺候赵祯。
她自然得把这伤养好。
那药膏她上辈子用过很多次,效果极好,抹上去不过半个时辰,那火辣辣的感觉便消了下去。
身上的那些痕迹仍然触目惊心,她手头倒是有药,但沈绵没有涂。
她知道,赵祯骨子里其实是嗜血的,喜欢看别人凄惨可怜的模样,越凄惨,他就越兴奋。
沈玥没有找人来叫她,沈绵自然也不会出门,干脆躲在屋子里偷懒。
千秋宫内,
赵祯正在处理政务。
然而,昨夜那张脸却总在他眼前晃,还有那道娇柔婉媚的嗓音,在他耳边萦绕不去,声声入骨,酥媚至极。
他颇为烦躁的放下朱笔,抬手捏了捏鼻梁。
在一旁候着的康公公连忙将茶水端了上来。
“陛下,喝口茶水,歇歇吧。”
赵祯挥了挥手:“先放着。”
见他心情不虞,康公公很识眼色的将茶水放到一旁,又静静的立在了台阶下。
赵祯本以为自己休息一下,便能将那道身影从脑海中挥去,不料他越休息,那身影反而越发明显起来。
他吸了口气,干脆起身往出走去,吩咐:“去婉嫔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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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正要佯装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袖子却被丛雪轻轻一扯。
“娘娘,不可。”
她低声摇了摇头。
沈玥一顿,这才想起来,沈绵暂时还不能离开。
她的身子还未养好,母亲虽然前几日传信于她,说已经有了那神医的下落,可要将他带入深宫之中,还需要一些时日。
她得先把沈绵留在身边,否则陛下那边……
沈玥心底怄气的紧,却仍不得不笑着,拒绝了燕妃。
燕妃看了她一眼,坐了起来:“怎么?婉嫔是觉得,本宫宫里头的大太监,还配不上你沈府的一个婢女不成?”
“还是说,”她压低声音,看着沈玥,眸子里闪着恶毒的光:“婉嫔竟大度到,想要将自己身边的婢女献给陛下不成?”
沈玥如何敢接这话,连忙道不敢,心底慌极了。
都怪这该死的狐媚子!
她咬牙,心里恨毒了沈绵,却又不得不替她遮掩,只能将沈太后搬出来:“娘娘有所不知,这丫头的生母,是,是,”她后背出了一层汗,逼不得已只能道:“是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的,太后很喜欢这丫头,这才叫嫔妾带了她入宫。”
“况且,她在宫外已经许了一门亲事,只能几年后出宫,便可嫁过去了。”
见沈玥如此说,燕妃沉默一阵,似是在思索她话中真假。
若是这婢女当真有亲事,那她便不用担心了。
她生的再貌美,当今陛下也不是昏君,自然不会为了美色而夺人妻子。
就是……
她看这张脸,着实讨厌得紧。
燕妃懒懒的躺了回去:“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本宫也不做那毁人婚事的恶人,”她似笑非笑道:“可惜本宫那大太监,如今年过半百,还孤苦一人,本宫真是怜惜他啊。”
她终究还是见沈绵退了下去。
沈绵谢了恩出门,刚刚走到庭院之中,便见一个瘸了腿,满脸横肉的太监从门外走来。
那太监生的极丑,身量矮小身子肥硕,一双眼阴鸷,闪着森然的光。
沈绵心里一紧。
这便是燕妃口中的那个大太监,张林。
她前世的时候,没少受他嗟磨,若非她还有用,怕是张林占去了便宜。
沈绵垂下眸子,低垂着头,遮住眼底的恨意,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那张林却停下了脚步,扭过身子盯着她的身影。
一旁的小太监忙道:“干爹,那就是娘娘方才说想赐给干爹的宫女……”
张林虽然未见她容貌,可单单是看那窈窕婀娜的身段,便兴奋了起来,一张丑陋的剑上露出一个淫邪而又恶狠狠的笑来。
声音尖细:“倒是配得上咱家。”
回了玉棠宫,沈玥自然是狠狠地发了一番脾气。
桂嬷嬷得知她今日所作所为,更是兴奋恼怒,若非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啥都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愚蠢,短视。
只晓得拈酸吃醋。
慈宁宫内,沈太后听了桂嬷嬷的回复,心中凉了大半。
她睁开眼:“绵丫头呢?”
桂嬷嬷蹙眉思索一阵,亦摇了摇头。
“二姑娘虽容貌绝色,可胆子却太小了些,况且,以奴婢所见,二姑娘心思并不在深宫里头,一心只想早日出宫。”
沈绵日日夜夜在桂嬷嬷耳边问她何时能出宫,烦的她够呛。
桂嬷嬷怎么也想不通,沈府既然能出沈太后这样一个精明聪慧的嫡女,为何却出了沈玥和沈绵那样两个废物。
竟没一个上得了台面。
沈太后无声叹气。
她十八岁入宫当了先帝的继后,彼时赵祯已经五岁了,早知他的生母乃是先后孝仁皇后,对她这个继母,虽不算多冷漠,但也绝不亲近。
沈太后有时候,甚至觉得赵祯就是个没有心的石头。
捂了这么多年,却仍然将她当做外人。
沈太后曾经也想过自己生下一个皇子,可先帝对先后情深义重,又对赵祯抱有厚望,早在他三岁时便将他封为了太子,亲自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为了不让他的皇位受到威胁,甚至给沈太后下了绝子药,断了她的一切念头。
这么多年来,沈太后亲眼看着赵祯长大。
越发觉得,他同他那父亲越来越像了。
心机深沉。
“那避子药断了也有半个月了,你差人去,给绵丫头把把脉。”沈太后闭上眼,心底多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生不了没关系。
沈家还有姑娘。
只要下一任太子有沈家的血脉,那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这宫中的一切,自然也都是她说了算。
“姑娘脉象康健。”桂嬷嬷请来的太医为沈绵把完脉,摇了摇头:“并无怀孕。”
桂嬷嬷面色微微诧异。
怎么会如此?
她看了一眼沈绵,沈绵坐在桌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几分紧张,忐忑的瞧着她,看上去并不像是做戏。
桂嬷嬷送走太医,折返回来。
沈玥同她一起来了,进门便问:“太医如何说?”
桂嬷嬷摇了摇头。
沈玥脸色难看,看着沈绵还坐在桌边发呆,一时气极,想也不想,便冲过去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废物!”
沈绵被她这一巴掌,扇的跌倒在地,脸颊很快红肿起来。
桂嬷嬷见状,眉头微蹙,本来想拦,却也清楚沈玥心里存了怒气,便只好扭过头去,佯装看不见。
沈绵跪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啜泣。
沈玥看着她,怒骂:“你代替本宫日日夜夜伺候陛下,受了他多少恩泽?为何肚子还没有动静?”
沈绵一脸惶惑道:“娘娘,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她连连摇头,哭的梨花带雨,鬓发微乱,指下脸颊一片红肿。
沈玥气的要死,还想再给她两巴掌,却突然听的宫外宫人唱喏:“陛下到——”
沈玥一慌。
“陛下怎么来了?”
她连忙换丛雪进来帮她收整,一低头见沈绵还跪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贱人!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
沈绵连忙起身,捂着脸颊低头敛裙便往出走,却恰恰撞入赵祯怀中。
康公公一声“大胆!”
和赵祯扶住她,低声道“小心”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绵捂着脸抬起头,一双眸里水光盈盈,印着七分委屈三分无辜,漆黑的瞳孔是被水浸泡着的干净漂亮,一滴泪挂在眼睫上,摇摇欲坠。
她轻轻一眨眼,那泪水顿时便落了下来,滚烫的,湿热的,滴在赵祯扶着她的手背上。
隔着肌肤,那一滴泪仿佛落到了赵祯心尖上去,
泛起一片隐秘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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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她嗓音哽咽,带了几分慌乱和害怕,尾音发着颤,顿时慌慌张张的便要下跪。
赵祯拦住她:“不必多礼。”
他后退一步,瞧见沈绵捂着脸颊,眉宇轻蹙,抬手将她的手腕扯开,便看到那张娇媚绝美的容颜一边微微红肿,五根纤细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赵祯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怒气来。
他压着嗓音,语气极沉:“谁动的手?”
康公公跟在赵祯身边十几年,亲眼瞧着他从太子到如今的帝王,对赵祯最清楚不过。
他这副语气,便是动了怒。
康公公心中诧异,脚下后退几步,小心翼翼的觑着面前的场景。
沈绵低着头,她的手腕被赵祯攥住,只能一个劲的偏过头去,语气哽咽但又强装平静:“回陛下,是奴,奴婢自己……”
她话音未落,沈绵翩翩而至。
瞧见赵祯攥着沈绵的手腕同她说话,沈玥心里头一慌。
“陛下!嫔妾给陛下请安……”
她站在不远处盈盈福身。
赵祯却不看她。
他抬起手,指尖轻碰沈绵脸颊上的指痕,低声道:“朕再问一遍,是谁打的你?”
沈绵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他。
却撞入赵祯眸中。
看清他眼底压抑着的怒意,沈绵微微一怔。
她当然不会愚蠢天真到以为赵祯真的仅仅因为她的容貌便爱上了自己。
正因如此,沈绵才觉得诧异。
前世,她跟在赵祯身边五年,为他生下三个孩子,赵祯却从未多看她一眼。
而这次,她仅仅是在赵祯面前多露两眼,将自己塑造成一副被欺辱的无辜小白花,他便待她上了几分心思。
这并不像是赵祯的作风。
可余光看见沈玥气得要死但又没办法的模样,沈绵心中冷笑。
她并不说话,只用那双眼睛,委屈,难过,又隐忍的看一眼赵祯,便低下头去。
沈绵蹲的腿痛,不甘心道:“陛下~”
赵祯这才松开沈绵。
刚刚他的反应,叫赵祯自己也惊讶。
他眉尖微蹙,深深地看了沈绵一眼,绕过她,走进屋内,淡淡对沈玥道:“起吧。”
沈玥连忙起身,仰起笑脸,走到赵祯身边。
赵祯闭了闭眼,露出几分疲惫。
“朕记得爱妃前些日子说,爱妃身边有宫女擅长做梨花酥?”
沈玥一怔,反应过来,顿时一噎,目光看向沈绵。
她哪里知道这个贱人会不会做梨花酥啊!
那时候只不过是为了留住陛下,随口一说而已的。
见沈玥不答,赵祯“嗯?”了一声,便要睁开眼。
沈玥心里发急,见沈绵点头,一时也顾不得怀疑,便道:“回陛下,正是绵绵。”
赵祯睁开眼,目光看着沈绵。
“绵绵?”他低低的,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似乎是笑了笑。
“好,便让她去给朕做一碟梨花酥来。”
沈玥忙回头道:“听见没?还不快去!”
沈绵低头行了一礼,匆匆走了出去。
沈玥立在赵祯身边,想说些什么。
可赵祯却像是累极,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只好在旁边尴尬的站着。
眼下虽不是梨花开的季节,可赵祯喜欢梨花酥,宫中自然有备着的梨花花酱。
也有种在暖房里的梨花树。
沈绵带着几个宫人摘了一小篮子的梨花,估摸着够了,才往玉棠宫的小厨房走。
她前世代替沈玥伺候赵祯,自然不光是在晚上。
沈玥想要讨好赵祯,可自己又懒得劳心劳力,便把一切都丢给沈绵。
托她的福,沈绵对赵祯的一切了如指掌。
做了一下午,总算是做出来一碟梨花酥,沈绵提着食盒回了玉棠宫,却听丛雪道,赵祯和沈玥去了御花园赏夕阳。
沈绵只好先叫宫人把梨花酥送过去,自己换了身衣裳,再去赵祯跟前回复。
夕阳西下,御花园内各色花朵争相斗艳。
御池内开满了粉嫩的荷花,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之中,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夕阳坠在池面上,微风微荡,莲香阵阵。
沈绵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她日日陷在上辈子惨死的结局中,还从未好好看看身边的景色。
沈绵望着远处的晚霞夕阳,一颗从重生以来,被阴云密布的心,难得在此刻透入了一丝光亮。
她知道赵祯他们就在对面的假山上,自然也便不急,慢悠悠的沿着御池走着。
张林来到御花园,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一席粉衣的少女,身姿窈窕婀娜,恍若踩着晚霞落地的仙子。
这般的美貌,顿时叫他忘却了一切。
他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沈绵闻见身后的难闻味道,眉尖一蹙,顿时往一边躲去,回过头,果然是张林。
她衣袖下的手握了握,藏住眸中冷意,装出一副慌乱至极的模样。
“你,你是什么人……”
张林看着美人慌乱到颤抖的模样,淫邪一笑:“咱家自然是姑娘的好归宿。燕妃娘娘前些日子早已经将姑娘许给了咱家,姑娘还是乖乖的,到咱家怀里头来,咱家一定会好好的疼姑娘。”
他说着,便往前扑去。
沈绵侧身一躲,脚下似是慌乱的将他引至御池对面的假山旁。
“你说谎!”她咬牙道:“燕妃娘娘并未曾将奴婢许给你!况且,我们娘娘也没有同意,你这是强抢,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陛下……”
张林此生最爱看女子走投无路时的慌乱和无措。
沈绵颤抖的身体,通红的眼眶,那副隐忍的模样,恰恰每一点都足够叫他兴奋。
以至于,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他欣赏着沈绵被自己逼到假山下,后背贴着山壁无路可走的柔弱模样,舔着牙笑了起来。
“强抢?王法?”
“咱家可是燕妃娘娘宫里头的人,在外头,自有燕家护着。”
“什么王法,咱家都不放在眼里。美人儿,你还是乖乖存了咱家,咱家还能叫你享受一番人间至乐,你若是不从……哼哼!”
他凑上前来,一双肥硕大手摁住沈绵手腕,便要将她身上衣服扯开。
沈绵失声道:“松开!救命……若是,若是叫陛下知道,定,定会要了你的命!”
张林不屑冷笑:“陛下?咱家可是燕将军的人,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咱家弄死十个百个,陛下又能奈何?”
沈绵眸光微闪,在他低头将脸凑过来时,衣袖之中猛地落下一支簪子,抵在自己脖子前。
张林动作一顿。
以死相逼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
“哈!以死来逼咱家?”张林嗓音尖细:“这宫里头,被咱家弄死的人还少了?你就算是死了,咱家能照样要了你……”
沈绵忍着腹中翻腾的欲望,簪子一头抵入雪白脖颈间,手腕用了力,一副宁死也不愿受辱的模样。
张林话音未落,肩膀顿时一凉。
痛意姗姗来迟。
那只抓住沈绵的手臂,已经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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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人人皆有三分醉意了,
沈绵立在长廊外,低头沉默着。
沈相看着她这副模样,像是很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绵儿,你还生为父的气不成?”
沈绵低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女儿不敢。父亲做这一切,自然是为了沈家。为了沈家,别说是让女儿当嫡姐的生育工具,哪怕是要女儿的命,女儿也是没有怨言的。”
嘴上说着没有怨言,可她显然不是这样表现出来的。
听了她这一番话,沈相倒是放下心来。
起初,听到沈绵竟然爬上了陛下的龙床时,他本来还对这个女儿有一丝改观,觉得她好像不像府里的时候那样怯懦了。
可后来得知,她是被沈太后下了药后送过去的,沈相便又对她失望了。
沈家不怕有野心且聪敏的女儿,就怕胆小又愚蠢的女儿。
沈玥虽蠢,但她有野心,这是沈相欣赏她的地方。
看到沈绵依旧是这副模样,沈相放下心的同时,终究不免有些失望。
沈绵心知肚明。
她抬起头,话题陡然一转:“女儿虽知道父亲是为了沈家,可如今女儿当了陛下的妃嫔,自是不愿再当嫡姐的工具。父亲,既然嫡姐能助我们沈家飞黄腾达,那女儿为何不行呢?”
沈相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沈绵上前一步,低声道:“父亲仔细想想,若是让嫡姐“生”下太子,嫡姐外族吴将军,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到时候,岂不是我们沈家辛辛苦苦,冒着欺君之罪得到的一切,反而要被吴家所抢?”
她进一步道:“吴家势大,坐拥边关十万将士,若是他想借太子之名摄政……父亲,你想想,我们沈家,能奈他如何?”
沈相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沈绵,猛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沈绵一动不动,平静的看着他。
沈相手指微微用力,但很快,便又松开了。
“这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你姑姑?”
沈相狐疑,这番话倒像是妹妹能说出来的,妹妹聪颖非常,自然能知道吴家的狼子野心。
可她怎么未与他提起过?
沈相眸底多了一丝猜疑。
沈绵要的便是他们之间的互相猜疑,这是她和赵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沈太后,沈相,吴家,他们若是凝成一股绳,他们很难对付。
可只要是人,又怎么会没有弱点?
沈太后当了十五年的皇后,五年的太后,她被囚于这座深宫中,如何不会想要自己独掌大权?
而吴家,坐拥边关十万将士,吴将军又是个狂傲自大的,向来连赵祯都不服气,又怎么会服气一个襁褓里的太子?
若是来日赵祯身死,吴家势必要起兵造反,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沈相——他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为此不惜将两个女儿送入深宫,目的也不过是以皇亲国戚之名摄政,又如何甘心胜利果实被吴家所夺?
沈绵要的,就是让他们狗咬狗。
沈绵浅笑不语,她的神情,让沈相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神情有片刻的阴霾,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原先的慈父假象。
“你啊你,嘴上说不怨,实际上还是怨着爹的,”沈相似无奈又悲伤的叹了口气:“你和玥儿都是爹的女儿,何况,你更是爹和你娘亲的第一个孩子,绵这个字,便是当初爹爹为你取的,寄托了爹用你娘的一腔爱慕之情。”
沈绵垂下目光,心中冷笑。
什么爱慕之情。
若当真是爱慕之情,那她娘前世也就不会被沈夫人三尺白绫吊死了。
沈相装腔作势的抹了抹眼角:“爹知道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娘,这段时间以来,爹也一直在想,你娘她为爹生了四个孩子,爹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绵儿,爹打算把你娘抬为平妻,让绪哥儿重新记到你娘名下,回到你娘身边。”
沈绵听着前面的话,反应还有点平淡,可听到后面,一下子抬起头来。
“爹爹说的是真?”她不敢置信道。
沈相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自然是真的,爹与你娘恩爱了这么多年,自然想给你娘一个名分,若不是……”他摇了摇头:“不说也罢,你只要知道,爹和沈家,永远站在你身后便是。”
他说的真情实意,沈绵也似乎是被感动到了,眸底带着泪花看着他。
“爹,你放心,女儿永远不会忘了,女儿是沈家的姑娘……对了,”沈绵左右看了看,脸上带着几分挣扎,凑上前去,在沈相耳边小声道:“听陛下说,吴家……”
沈相眸光微闪。
同沈相分手,沈绵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惜时惜月两个丫头跟在她身边,瞧着她浑身上下一副开开心心的模样,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娘娘刚刚同沈相说了些什么,现在心情这样好?瞧着走路都要跳起来了。”
沈绵回首微微一笑,夜风突起,将她脸颊两侧的发吹起。
月光如同一层柔软的薄纱,被风一吹,轻轻荡漾开开,笼罩着沈绵。她身后桂花树被吹的枝叶簌簌作响,好几簇金黄的桂花旋转着落下来,被风吹到了肩头发上。
“开心,自然是——”
她话音未落,惜月猛地眼神一厉,一把从腰间抽出软剑,往沈绵身后的桂花树上刺去。
“谁在那儿?!”
惜时亦连忙将沈绵护在身后,正要高声叫嚷有刺客,怀里头便是一空。
“娘娘!”她惊惧万分。
一被身后的人揽入怀中,沈绵便知道他是谁了。
她冷静下来:“惜时!”
两人这才看清沈绵身后的人,眼眸微睁:“燕将军!”
惜时飞快道:“燕将军这是干什么?我们娘娘可是陛下亲封的怜昭仪,您这是——”
燕如牧呵的笑了一声,一手搂着沈绵的眼神,揶揄道:“你们娘娘都没急,你们急什么?”
惜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担忧的目光看着沈绵。
他们两人这动作也太亲密了些,若是被别人看到……
燕如牧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倒是无所谓,可看着怀里女人明明焦急恼怒,却又咬着唇强装镇定的模样,便忍不住想笑。
不远处便是来来往往的人,确实很容易被别人看见。
燕如牧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抱着沈绵便飞身而起,飞檐走壁的直往昭阳殿而去。
沈绵身子陡然腾空,还没来得及惊叫,腹部便一阵翻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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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如牧刚刚将她放到昭阳殿里的地面上,沈绵便猛地推开他,转过身去,捂住胸口弯下腰,干呕两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燕如牧瞧着她这副模样,眼睛微睁,有些不敢置信:“喂,不是吧你,只是一小段路程,至于——”
啪——
他脸颊上一下子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的太快,再加上燕如牧都没有想过刚刚还在干呕的女子竟然敢转过身来就扇他一巴掌,因此,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脸颊处一片疼痛。
他歪了歪头,伸出手,摸了摸被扇的那一边脸颊,舌尖抵着软腭,一下子气笑了。
“好啊,你敢——”
“呕——”
沈绵腹部又是一阵翻涌,她连忙转过身,捂住胸口,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反而是眼眶里聚了一层水雾,连眼尾都红了起来。
燕如牧的话被她的呕吐声打断。
他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手指头指着沈绵,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重复两声“好”,却又折过身子去,走到桌子,将倒扣的茶杯拿起,灌了一杯凉透的茶,递给沈绵。
沈绵捂着胸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了。
燕如牧被她这反应,弄的又好气,又好笑。
刚刚才打了他一巴掌,就敢接他倒的水,也是真不怕他下毒啊。
沈绵喝了一小半,把杯子放了回去。
燕如牧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沈绵却先张嘴了,声音冷冷淡淡:“燕将军将本宫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别忘了,本宫可是陛下的妃子,你若敢以下犯上——”
燕如牧扯了扯唇角,上前一步,当着沈绵的面,从胸前掏出才绣了一半的帕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绵瞳孔微缩。
这是她早上的时候绣的帕子,怎么会在燕如牧这里?
燕如牧脸上带着笑:“眼熟吗?”
沈绵扭过头去,冷嘲:“半张没绣好的帕子而已,燕将军莫非连帕子都用不起了?”
燕如牧一笑,一只手臂撑着身后的桌子,目光往窗边的软榻上扫去:“是啊,今早意外捡了个帕子,娘娘说,这帕子究竟是谁的呢?绣了一半就不绣了,那人那会儿得有多忙啊……”
沈绵脸颊猛地滚烫起来,她眼中带着怒火:“燕如牧,你——”
这个人!
沈绵几近咬牙切齿的想,这个人还是这么恶劣!
前世的这一天便是如此!
他闯入玉棠宫,闯进她住的房子,问她是什么人,还抢走了她的手帕,说用来擦鞋子;
后来,他又一次又一次的来找她,捉弄她,调戏她,在她每一次被他快要逗哭时又笑眯眯的掏出一两个甜嘴零食,一些宫外头的小玩意,用来哄她。
那件事之前,沈绵其实并不恨他,也从来没有讨厌他。
可那件事,横在他们中间,沈绵发过誓,她永远不会原谅燕如牧。
哪怕她曾喜欢过他。
沈绵脸色冷了下来,她猛地转过身去,冷冷一笑:“燕将军这是在威胁本宫?”
燕如牧道:“臣不敢。”
他绕过沈绵,走到她的面前,颇为无奈的伸出手:“臣只是想要一块帕子,一块,娘娘亲手用的帕子。”
“用来擦鞋,喏,”他抬了抬小腿,露出被泥土弄脏的鞋履,懒懒一笑:“方才站在茶花林旁,泥土把臣的鞋弄脏了呢。”
沈绵胸膛起伏了两下,没说话,一张娇美动人的面容冷如冰霜,就连微微上挑的桃色眼尾都带着一丝冷意。
燕如牧却觉得,漂亮极了。
他隐隐想起在寒雪中仍盛开的一株红梅,美的娇艳,美的张扬,又被那一层晶莹的雪覆盖,美的圣洁而冷冽。
屋外响起惜时惜月的声音来:“娘娘回来了吗?”
“娘娘?她不是去宴席……”
沈绵心里头一紧,伸手要从燕如牧手中夺过帕子。
却被燕如牧抓住了帕子的那一头:“要娘娘亲手……”
沈绵忍着怒气:“知道了,拿来!”
燕如牧笑了笑,松开手,双手背在身后,往窗边走去。
窗边和桌子之间有一道屏风隔着,他回过身,隐隐见那女子站在屏风后。
从门外透进一半的月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显得女子身姿窈窕婀娜,曲线玲珑。
燕如牧喉结微动,轻轻捏了捏掌心。
吱——
殿门被打开,沈绵往门外看去,刚好和惜时惜月两人六目相对。
“娘娘!”两人连忙跑了过来,惜时抓着她的手臂,惜月奔到窗边,看着大开的窗户,恨恨的咬了咬牙,“可恶!”
门口的宫女探进来一个头,吓了一跳:“娘娘,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燕如牧闹了这一通,沈绵身心俱疲。
喝了惜时熬煮的安胎药,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子初时分,她被惜时叫醒。
“不好了,娘娘,玉棠宫那边……”惜时一脸的欲言又止,凑到沈绵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沈绵眼底还未睡醒的迷蒙一下子散去了,化作了一片骇人的平静。
她轻轻扬了扬唇,嘴里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不信!姐姐她,她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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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留沈绵用膳一事,很快传遍了后宫。
旁人只道,是赵祯对婉嫔娘娘爱屋及乌,这才连带着对她的宫女都这般恩宠。
沈玥却砸烂了一整套茶具杯盏。
她目光阴鸷:“看来,是时候给这个贱人一点颜色看看了。”
她将丛雪唤过来,耳语一阵,丛雪略有踌躇:“娘娘,这事,我们要不还是先请示一下太后娘娘吧?”
沈玥恼怒咬牙,抬手啪的便甩了丛雪一个耳光。
桂嬷嬷如今不在跟前,她说起话来自然便毫不顾忌:“你懂什么?姑姑她若是可靠,还能在宫中十几年都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来?爹爹时常说姑姑聪颖,本宫看就是放屁!”
她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面目狰狞:“你没听见外面在说什么呢?呵,什么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沈绵那个贱人,一副狐媚子样,勾引陛下,若是本宫再不管不顾下去,真叫她爬了陛下的床,到时候事情败露——”
沈玥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去,传信于母亲。叫她好好收拾收拾府里头那几个贱蹄子,还有沈意……”
沈玥略一沉吟,面上带了笑意:“那小贱人年纪虽不大,可来日若是长成,倒是也可以为本宫所用。你叫母亲好生调教着她,至于沈绵这边……”
沈玥冷冷一笑:“待本宫亲自侍了寝,便是要她命的时候!”
她已经一刻都容不下沈绵了。
再叫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跳来跳去,沈玥怕自己还没当上皇后呢,便先叫沈绵气死了。
赵祯一连三日接叫了沈绵为他做梨花酥。
等沈绵到了,他便让沈绵在旁边立着,为他研墨添香,直到用过晚膳才让她走。
一时间,宫里风言风语不断。
如今这场面虽然是沈绵喜闻乐见。
可沈玥的反应却让她有点心慌。
她这几日来,竟好似对沈绵每日干什么,去哪儿都视若不见,并没有多加阻拦。
沈绵心里惴惴不安。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日,沈绵刚从千秋殿回来,一入玉棠宫,便被沈玥叫了过去。
她坐在主位上,笑的颇为恶毒:“好妹妹,你跟着姐姐我入宫,也有三个月了吧?”
她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玉盒,沈绵一看到那个玉盒,心里便生出一丝不安来。
她强行冷静下来:“是……”
沈玥娇笑:“姐姐知道妹妹从小在窈姨娘身边长大,肯定舍不下她。这不,姐姐我呀,专门派人去府里,取了窈姨娘的贴身之物,赠予妹妹你,好慰藉妹妹的思母之心呢。”
“丛雪,”她偏了偏头:“去,将东西拿给妹妹看看。”
沈绵跪在阶下,一时间觉得浑身发冷。
她定定的看着丛雪走过来,打开玉盒,从玉盒中取出了一个带着血迹的蝴蝶耳环来。
这是沈绵自有记忆以来,她母亲带在身边,极为宝贵的东西。
沈绵死死的咬住嘴唇内侧的血肉,才能逼迫自己忍下满腔的恨意。
她膝行几步,抓住沈玥的裙角,露出一脸惊慌模样,哭着哀求:“娘娘,奴婢知错,求娘娘饶了窈姨娘一命,奴婢知错……”
说着,她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哎——”沈玥拦住了她,她微微笑起来:“饶了她,也简单。”
“本宫要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陛下请过来。”
大后日便是七月七,陛下的诞辰,宫中会举办宫宴。
只要她能在这两日获得陛下的心,那么陛下诞辰之时,肯定会让自己陪在身侧。
这对于沈玥而言,可是无比的荣誉。
沈绵连声答应。
沈玥摸了摸她的脸,又是一笑:“好妹妹,我们都是沈家的姑娘,姐姐我以后成了皇后,你和意儿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说是不是?”
“哦,对了,”她轻描淡写道:“我已经写信于母亲,叫她把意儿记在她的名下,养在她身边,这样,意儿也就是个真真切切的嫡女了,怎么样,妹妹欢喜吗?”
沈绵忍着恨意,露出一副感恩笑颜来:“是,多谢婉嫔娘娘。”
沈玥想侍寝,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沈绵眸光极冷。
次日,她在替赵祯研墨时,自然提起了这件事。
赵祯似笑非笑的看她:“哦?绵绵这是来为你家娘娘当说客了?”
沈绵一脸恐慌的下跪:“奴婢不敢——嘶”
她捂住胸口,轻轻吸了口冷气。
赵祯耳尖,听到她那一声,再看她眉宇间隐带痛苦之色。
“怎么?婉嫔又罚你了?”
赵祯弯下腰,指尖落在沈绵衣襟处,似要拉开她的衣裳看。
沈绵却猛地往后一躲,双手护着衣领,格外惊慌的模样:“陛下!”
赵祯低眸瞧着她。
这几日来,他们两人日日相对。
赵祯有时假借不小心,握住沈绵的手,或是将她扯入怀中,她都只是红着脸,并不反抗。
他还以为,自己捂化了沈绵。
可今日,她的疏离,却如同当头一棒,叫赵祯清醒过来。
不知为何,他心底莫名生出极大的怒意来。
仿佛冥冥之中,沈绵不该是这样的。
他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很沉:“今日,朕若是非要看呢?”
沈绵捂着胸口连连摇头:“不可以,陛下——”
赵祯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困于自己身前。
手指捏住腰间衣带,轻轻一抽,那衣裳便缓缓落了地。
“陛下!”
沈绵在他怀里挣扎,却被赵祯轻而易举的治住。
他嫌沈绵挣扎,干脆用衣带将她的双手手腕绑住。
夏季宫装单薄,沈绵底下便是一件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肚兜。
女子肌肤莹白嫩滑,那细细两条带子缠绕过雪白玉肩,在脖颈后系了结。
布料上的并蒂莲开的艳丽。
赵祯喉结滚了滚。
那雪白肩头上,还有一道淤青。
他指尖缓缓的落到了上面,轻轻一碰,沈绵身子便在他怀里发起抖来。
“痛?”赵祯喉间溢出一丝低笑来:“痛还忍着?不肯叫朕看,为何?”
沈绵咬着唇,似有意无意间侧着身子,仿佛在护着什么。
赵祯眸光微暗。
他唤人去拿来药膏,亲自为沈绵上了药,脸上带着微笑:“怎么每次朕见你,你都在受伤?”
沈绵从刚才便不做声了。
赵祯此刻为她上药,她也便呆呆的看着他,很快,眼眶就红了起来,那眼泪说落就落。
一滴滴,尽数落在赵祯手背上,滚烫的,仿佛隔着皮肉,落到了他的心头。
这不是第一次了。
赵祯心下惊异。
他怀疑面前的女子对他下了蛊,不然,为何她一哭,他的心脏便闷闷的,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涨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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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
赵祯拿帕子擦了手,从地上捡起衣物,替沈绵披在了肩膀上。
他以为沈绵不会回答,没想到面前的女子抽噎半瞬,声音极低的道:“因为陛下待奴婢很好,太好了……”
赵祯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绵眼底还在晃着泪,很认真的看他:“真的。奴婢想问陛下一件事情……”
赵祯挑了挑眉:“什么事?”
沈绵怯怯的看着他,一手拉着衣襟,似无意般,微微抬起了手臂。
赵祯余光看到了一抹似乎有些熟悉的痕迹。
沈绵问:“若,若是奴婢曾经,不小心欺骗过陛下,陛下会要了奴婢的命吗?”
赵祯尚且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听见沈绵如此问。
他很淡的笑了一下,掌心摩擦着她腰侧的肉:“哦?绵绵欺骗过朕何事?”
沈绵咬唇:“奴婢只是假设……”
赵祯却道:“莫非是,朕上次问你是否愿意当朕的女人,你说不愿,是在骗朕?”
“那好,”
不等沈绵回复,他便再次问道:“朕再问你一次,绵绵,你愿意做朕的女人吗?”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绵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赵祯冷静的看着她。
良久。
“好,朕知道了。”他收回停在沈绵腰间的手,轻轻将她推开。
沈绵捏着衣襟,站在他面前,眸底水光盈盈:“陛下,是奴婢不配……”
赵祯没说话,他转过头去,拿起茶杯轻啜一口,“退下吧。”
“告诉你家娘娘,朕晚上会过来。”
沈绵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出了千秋殿。
门外康公公将里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看着沈绵的目光,诧异又不解。
这姑娘,莫不是个脑子不好的?
能叫陛下两次问愿不愿意当他的女人,这可是多么大的福气啊,旁人求都求不来,她倒好——
康公公正想着,便听见屋内传来赵祯的声音。
他连忙进去:“陛下。”
本以为陛下被一个小小的宫女拒绝,肯定是很生气的。
可出乎意料,康公公听着他的嗓音,倒是有几分愉悦。
“你去,找人打探打探,”赵祯思索着,道:“沈相家里头,有几个女儿。再去查,婉嫔身边这个叫绵绵的宫女。”
赵祯不是傻子。
他看得出沈绵看他时含情脉脉的目光,听得到她在自己怀里时急促的心跳。
他能察觉到,这个叫绵绵的宫女明明也是喜欢他的,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敢靠近他。
更主要的是,
赵祯眯了眯眼,想着他方才在沈绵身上看到的那个痕迹。
左侧胸前的花瓣状胎记。
这世间的事,一件两件或许是巧合。
可若是说,连胎记都能生的一模一样,那这巧合也未免太过于蹊跷。
赵祯清楚的记得,意乱情迷时,他尤其钟爱那“婉嫔”胸前的花瓣状胎记,那抹粉色会变得鲜艳欲滴,仿佛一朵真正的花瓣。
宫道上,
沈绵抬手,轻轻捂了捂胸口。
沈玥她们只知道她胸前有这样一个花瓣状的胎记,可她们却不知道,她的这个胎记会在动情时显现出颜色来。
她缓缓的笑了起来。
后日,七月初七,赵祯生辰。
便是她的复仇,正式开始之时。
她要让沈玥,永坠地狱。
那日,也会是她的孩儿回来的时候。
沈绵摸了摸肚子,神情多了一丝温柔。
这一次,她一定会陪在她的孩子身边,给他这个世界上最多的爱,让他活的幸福快乐。
玉棠宫内,得知赵祯晚上会过来,沈玥便着人收拾起来。
整整一下午。
这是沈玥第一次侍寝,她拉着沈绵,让她一遍遍重复她先前侍寝时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许放过。
又问沈绵,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沈绵一副很认真的模样,跟沈玥胡说八道。
沈玥倒也信了。
赵祯到玉棠宫时,已经是亥初一刻。
沈玥在宫外候着他。
“陛下,”她娇滴滴的唤,行了礼起身后,便大着胆子搂住了赵祯的手臂。
熟悉的幽香从身旁女子身上传来,赵祯目光瞥过立在一片宫女中的沈绵,旋即转过头去,面上多了一丝笑意。
“爱妃今天身上,甚香。”
沈玥心里一喜。
两人进了屋,不多时,桂嬷嬷和丛雪便开始准备侍寝事宜。
沈玥躺在床上,看着赵祯在她眼前,缓缓脱下衣裳。
男子高大健硕的身体,让她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她几近痴迷的看着。
这样充满着力度的身体,散发着的浓郁雄性气息,几乎让她想要扑过去。
和这样的身体一比,她曾经拥有过的那副病弱身体便显得那样羸弱。
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拥有她。
沈玥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露出雪白的身体。
赵祯的目光在她胸前停了片刻。
沈玥却未曾察觉,她半跪着,不胜娇羞的将手伸过来:“嫔妾为陛下更衣。”
赵祯由着她动作,二人上了床榻。
那帷幔落了下来。
屋外,桂嬷嬷眉头紧蹙,连带着丛雪也是一脸的紧张害怕。
沈绵站在不远处,脸上带了一丝微弱笑意。
屋子里头床榻摇晃声未起,一声尖叫便先响了起来。
“啊!”
丛雪和桂嬷嬷大惊,推门而入,便见沈玥浑身赤裸的坐在地上。
床榻上,赵祯脸色黑沉。
“大胆!”
丛雪和桂嬷嬷一看,那床榻上赫然一片红色。
而沈玥腿间,也有血液不停的流下来。
桂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黑。
“陛下,陛下恕罪!”
赵祯拿起一旁的衣物,披在身上,迈下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玥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她与陛下意乱情迷,正要共赴巫山,突然间便觉得小腹一阵抽痛,随即,温热液体便流了下来。
“陛下,陛下……”
沈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祯一脚踢开。
“爱妃既然来了葵水,便应该好好养着身子,此番作为……”
赵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本想将沈玥禁足。
可目光落到门外沈绵身上,陡然间转了心思。
“……罢了,好好养着吧。后日宫宴,爱妃还是要与朕一同出席。”
沈玥原本已经绝望了,听赵祯这样一说,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赵祯甩手,连夜离开了玉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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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绵知道这次是托了赵祯的福,才能在这深宫里头见着一回母亲,当夜自然是对赵祯百依百顺,甚至颇为主动。
只是她顾忌着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孩子,总归还是不敢太放肆。
赵祯靠着床头,微眯着眼,瞧着坐在他身上的沈绵。
女子乌黑长发及腰,发丝凌乱的披在胸前身后,隐隐遮住一片绮丽的风光。雪白的身子上沁出一层薄薄的香汗,浑身皆是带着绯艳的红色,檀口微张,眸底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胸膛上下起伏着,两只纤细手腕撑在他胸前,微微喘息着。
“陛下,嫔妾,嫔妾……真的没力气了……”
沈绵大腿微微哆嗦,忍不住想从赵祯身上下来。
腰肢却被男人钳制住,她眉头蹙起,极低的呜咽了一声,像是小猫叫般,挠的赵祯心尖发软。
他唇角噙着笑:“这才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沈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掌心落在小腹上,轻轻揉了揉。
赵祯抱着她坐起,目光落下去:“怎么?不舒服?”
沈绵抿了抿唇,在赵祯怀里抬起头来:“没有,陛下,嫔妾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怀孕也已经快一个月了,是时候告诉赵祯了。
沈绵正要开口,殿外却传来了康公公的声音:“陛下,锦华殿来人了,说是燕妃娘娘她身子不舒服,想请陛下过去看看。”
“燕妃?”赵祯脸色微淡,抚摸着沈绵脊背的动作顿了顿:“朕倒忘了,她还被禁着足呢。不过她哥哥前些日子倒是打了场胜仗……”
赵祯略一思索,松开了沈绵,掀开被子下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头对沈绵道:“绵绵先睡,朕过去看看,有什么话,明日再同朕说。”
沈绵静静的坐在床上,赵祯回头看她时,露出一个温柔浅淡的笑容来。
“好,燕妃娘娘身子要紧,陛下快些过去吧。”
赵祯看着她这副平静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有些堵,扯了扯嘴角,故意道:“等会儿朕就不过来了,别让宫女留灯。”
沈绵仍是浅浅的微笑:“好,嫔妾恭送陛下。”
赵祯系腰带的手一顿,哼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惜月惜时两姊妹便走了进来,瞧见沈绵浑身赤裸,胸前肩上还有一些牙印吻痕,不由脸颊一红。
惜时没忍住:“娘娘没告诉陛下您怀孕的事情?前三个月,最好还是不要同房……”
沈绵披上衣衫,淡淡一笑:“还没来得及同陛下说呢,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两人扶着她进了浴桶,水面上飘着馥郁的玫瑰花瓣,沈绵微微合着眼,有些昏昏欲睡,却听见惜月似是带着几分恼怒,小声道:“哼,燕妃她就是看咱们娘娘新入宫,故意从昭阳殿抢人呢……娘娘,您不生气?”
沈绵睁开眼,很轻的笑了一声。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熟悉惜时惜月两人的性子了。惜时是姐姐,看惯了宫里的是是非非,性子要更沉稳一些,素日里话也不怎么多。惜月是妹妹,从小又被惜时护着,因此性子要更加跳脱一些,到了沈绵身边,和她熟悉后,也爱同她说一些孩子气的话。
她和沈意差不多的年龄,沈绵自然将她当做妹妹一样,闻言,也只是笑:“陛下是天子,后宫妃嫔众多,本就该如此。再说了,”沈绵笑容淡了几分,眸中露出几分思索。
“燕将军前些日子打了胜仗,陛下问他要什么赏赐,他却只求回京见燕妃娘娘一面。这个关头,陛下自然是要对燕妃娘娘好些的。”
后宫的事,大多和前朝绕不开关系。
沈绵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只是,想到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要回京,不知为何,沈绵浑身抖了一下。
惜时惜月还以为她是冷到了,连忙给她擦干净身子,扶着她回了床上。
赵祯果真留在了锦华殿。
次日,燕妃复宠的消息传遍后宫,一连三日,赵祯皆歇在了锦华殿,昭阳殿一下子门可罗雀起来。
沈绵倒不急,仍自顾自干自己的事情。
惜时早就将桂嬷嬷给她拿来的那个药检查的一清二楚,因此太后宫里再送来什么东西,她一定是查了一次又一次,绝对不叫沈绵入口。
玉棠宫内,
经过了几日的调养,沈玥身子果真好转了不少,之前一直不曾停过的血也有好几日没来了。
黑衣男子仍拿黑布蒙着脸:“娘娘再服用三日药,身子便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沈玥面上带着笑,抬抬下巴,让丛雪赐了他一把金瓜子,让他退下。
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着外头日光正好,沈玥便带着宫女们去御花园里走走,好巧不巧,远远的便看到了赵祯和燕妃的身影。
燕妃虽被禁了一段时间的足,却比先前越发的张扬了,发髻高盘,额间点着朱砂,正挽着赵祯的手臂,笑语嫣然的依偎在他怀里。
若是平常,沈玥忌惮着燕妃的嚣张跋扈,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了。
可一想到她几日后便能侍寝了,沈玥便胆从一边生,拎着裙摆便迎了上去。
“嫔妾见过陛下,见过燕妃娘娘。”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妆容亦精致漂亮,比起燕妃的艳丽之美,倒更清丽动人。
尤其她福身时,微微抬着眼睫,用沈绵惯会看人的可怜楚楚的目光看着赵祯,倒叫赵祯一时以为他看到了沈绵,目光不由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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