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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阅读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

兔紫月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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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康睿秦莲秀   更新:2024-08-24 21: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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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阅读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精彩片段


太后久久未语。

宋初语跪在下面久久未动。

最终,太后叹口气:“让你父亲将男孩子带进宫给哀家看看。”

宋初语瞬间抬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不是因为婚事有着落,而是姑姑愿意给她做主的机会:“谢谢姑母。”

“你喜欢他?

宋初语摇摇头,她才见过对方几次:“侄女觉得,他是侄女该伸手去碰的人,侄女就想去尝试。”

太后感慨的点点头:“初语,你长大了。”

“是姑姑给了初语胡言乱语的机会。”

……

康睿已经很多年没住的如此简陋过,一个院子七间房,住了六户人家,稍微有个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从门到挡风墙的距离,仅是一个过道,没有雕刻花纹,更不要提戏水莲鱼。

跟郡主府,偌大的隔断和配有门房小院垂花墙比,算了,没有可比性。

他的房间靠近厨房,每天到了饭点都能闻到乱七八糟的气味,厨房屋檐挡住了他房间大半的阳光,阴天下雨还有些潮湿发霉。

康睿忍着脾气,将未干的衣服晾出来。

他倒是想买一个小厮伺候起居,但京城有学问的小厮都要十两银子以上,耗去他半年俸禄,以他目前的条件,根本买不起。

“康编修,康编修!”老妇浑厚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有要修补的衣服吗!老妇只收两文钱!”

康睿闻言嘴角僵硬,不通规矩的东西!大户人家的粗使婆子也不会如此不懂规矩。

“李婶,是李婶吗?你等一等,我家有!”

“好咧,可要记得以后给我李婶做,比周婆子便宜,我保证件数多了以后更便宜。”

“好的李婶。”

“康编修没在家吗?”

“应该吧,没见出来。”

“状元就是不一样,听说都去参加长公主举办的秋霜宴了。”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说,状元前程比他好,说不定没半年就不住我们院子了。”

“那敢情好,我走了,有活记得找我,我手艺没得说。”

康睿只觉得头疼,这个院子每天喊浆洗衣服的、打扇坠的,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可即便这样一个院子,已经是他入住翰林后,能分到的最好级别。

以前当职时常听同僚说,不好将家眷接到上京城,住不开,他还觉得是同僚图喝酒清静,方便有如意的人在身边伺候。

如今再看,这样的住房条件,不上京也罢。

以后,是该好好改善一下官员的住所,至少不能什么人都进院子里吆喝。

……

宋初语去了别苑,她觉得确实要问一下林清远的意见。

万一他不同意,她也不会为难。

“他身体怎么样了?”

微蕊快哭了,郡主终于来了,她是郡主的贴身侍女却要伺候一个下人,这个人还不配合,想想她都觉得委屈,可当着郡主的面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回郡主,他好多了,大夫说,除了有些体虚需要好好调养外,其他已并无大碍。”

宋初语往里的脚步顿住:“只是有些体虚?”她记得上辈子太医回来时说,林清远身体亏损严重,慢毒深入五脏六腑,药食难医,现在只是有些体虚?

郡主不满意?想有点别的:“回郡主,确实只是体虚。”

宋初语纳罕,如果不是确定大考前出了事,曹昭她有映像,她都要怀疑认错了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身体除了有些小毛病根本没有大问题,是后来,他才病入膏肓?

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知道了,你照顾病人有功,去庄嬷嬷那领赏。”

“多谢郡主。”

宋初语进来时,林清远已经收拾整齐。

少女如一束盛开的百合,在丫鬟的护拥下走进来,清幽高贵。

他是沙土,实不该出现在这里:“草民参见郡主,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草民不胜感激。”林清远避开她的目光,如果可以,他希望从今以后两不相遇,她当然无需记住,也不会记住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一天,他也不会提起今日传奇。

相比于两不相交,他更不想曾经触手可及过。

宋初语声音疲惫:“下去吧。”

林清远要动。

“不是说你。”

林清远抬头,随即站定,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样,态度不卑不亢,背脊孤傲,心里翻江倒海,不懂她眼睛为何红肿,哭过?为何?

宋初语坐下来,开门见山:“请问你可有婚配?”

林清远没听清,或者说,这不是对方该问的问题。

宋初语自然知道他没有,上辈子,他没有成婚,至于身边有没有女人,也不重要 ,一点爱好而已,他爱好的起。


林清远没有怪郡主的意思,只是提醒她,以后做事,多问问,也不担心自己有不轨之心:“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在他这里是了不得的大事,在郡主那里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用替我找补。”她该过问婆婆的。

林清远看着她晃动的耳环,突然想伸手摸一摸那明润的色泽,是不是如想象中一般触感冰凉。

“放心,我不是庶出。”

“我没有……你说。”

“我母亲是那个人的正妻,但我母亲出身不好,当年那边身体不好,有一大师给那人算命,需要一个命硬的人压一压他的薄气,母亲八字刚好合适,于是他们家买了母亲回去,可那边嫌弃她出身不好不太接受她。后来那个人身体好后,娶了心仪的女子,便把我和母亲放在了庄子上。”

“我从小在庄子上长大,本来也很好,但那个人家里的夫人不太喜欢我和母亲,找人对我母亲和我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我母亲就疯了。”地痞、流氓、山匪。

那里说是庄子,却都是旱地,十分荒凉,是流放人的聚集地。他母亲……

宋初语慢慢靠近他,欲将他揽在怀里。

林清远突然抬头。

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又尴尬的放开手,坐回原位。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怎么害羞了,不争气!宋初语鄙视刚才不够干脆,硬把他脑袋按自己肩上能怎么样!

林清远轻咳一声:“你不用担心,我娘大多时候很正常,但受到刺激会有一些非常过激的行为。”

宋初语见过,她后来没有疯因为康睿不值得:“那娘一个人过来?”

“不是,我有几个朋友护送她一起过来。我那几个朋友出身有点不好。”既然说了一块说了。

宋初语疑惑:“怎么不好?”

林清远掀掀眼皮看她片刻:“是山匪。”

“哦。”宋初语被看得莫名其妙。

林清远更觉得郡主莫名其妙:“他们是寇你不问问?”

问什么?他既然把母亲交给了对方,说明他认同对方,他认同的人,自然不会差:“对了,那边你是不是不联系了?”

不问?“没有联系过。”

“城西那次对你动手的人,是那边的人还是你的仇家?”

“应该是那个女人。”

“你父亲新娶的女子很有身份?”

“苏江府太守的女儿。”

“那是可以只手遮天了,要不要我让姑母撤了她父亲的职?”

林清远险些被她的话呛到,其实……咳:“我母亲来了,我会看好她的,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看,我让太医给娘看看,再从我母亲那要几个有经验的婆子过来伺候着,我母亲身边有几个懂药理会功夫的,也方便照顾。”

林清远心中微动,这样的下人不好养,她竟舍得给了他母亲:“夫人,费心了。”

月色染了霜花。

小蚊子悄悄推开书房的门,给房间添炭。

林清远听到动静抬头,放下毛笔,看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小蚊子神色恭敬,再没有以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谁知道他不过是陪落魄书生玩小书童的游戏,竟然真成了‘大人’的书童。

可他不识字,这里有那么多认字的下人,他怕大人嫌弃他,不要他了:“回大人,太阳落山好一会了。”小蚊子声音越来越小,他还没有认清时辰表,大人肯定不要他了。

林清远想到了郡主,她说,他既然上来了,就依照他的意愿来;她说,她会照顾好他的母亲,她的手握住他时的诚恳,她今天在安国公府护着他的神色……


林清远看着宋初语。

宋初语也看着林清远。

赌坊背后有问题?

“我找人先打听一下。”凡是银子最好只进不出,当然,大事除外

“辛苦相公了。”宋初语话落,心中落定,猛然发现,潜意识里她如此相信林清远的能力,比信任康睿更甚。

宋初语突然停下脚步。

林清远险些撞到她身上。

宋初语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顺便将林清远拽到与自己平齐的位置,总在她身后走什么,前面去。

“谁?”

那人已经走了过来,来人人高马大,与国公爷七分相似,他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郡主,立即后退一步:“属下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

宋初语看了她片刻,微微福身:“大哥。”

林清远紧跟着见礼:“大哥。”

宋石受宠若惊,急忙后退一步,不敢认。

宋初语也没有多说,带着林清远走了。

留下宋石若有所思的看着郡主离开的方向,这个家里没人觉得他是庶长子,他跟着马房的刘伯长大,一直以为自己是下人的孩子,后来知道了自己爹是国公爷,但也还是知道,府里没有人觉得他是。

他也不觉得自己是,郡主和世子平日更不会理睬他,可刚刚郡主叫了他‘大哥’。

这种感觉,像被落下来的星星砸了一下,头晕脑胀。

宋石憨憨的挠挠头,没意识到自己扛着弓笑眯眯的跑了。

……

马车上。

林清远看眼郡主,想问什么没敢问。

他侧面了解过国公府的人口,郡主有几个庶弟庶妹,关系虽不算亲厚,但都井水不犯河水。

唯独这位庶兄,可以说他生母和宋夫人有仇,她不但在宋夫人未过门前怀了孩子,还企图让国公爷悔婚,带她私奔。

夺夫之恨也不为过。

所以宋夫人进门后,对这位庶长子不闻不问,国公爷也不过问,像下人一样在府里长大,没听说什么品行不好的话,反而是力气很大,在军中有任职,可为人安静,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知道的,也只当他是马房刘伯的儿子,因为感念宋家,才叫宋石。

现在看来,郡主对这位庶兄不错,至少比对她大嫂更认同,否则她不会特意停下来问候。

宋初语心情非常糟。

上辈子,她没有注意过这位大哥,到大哥死,都没有多看一眼。

如果不是他为国牺牲,他死后,他的妻子以功臣之妻的身份嫁给了镇国公世子续弦,后来成为镇国公的心尖肉,她根本不会记起有过这样一位兄长。

更让她惭愧的是,也是因为庶兄是个妥妥的悲剧,她才记忆犹新。

庶兄将娶的妻子也是庶出,那女子确实惊才绝艳、学富五车,可,那女子不喜欢庶兄,她喜欢的是她表哥镇国公世子。

可身份过低,根本不可能嫁给镇国公世子做正妻,于是嫁给了庶兄。

庶兄常年在边疆,为救安国公牺牲后,追封大将军,他的遗孀水涨船高,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恰逢镇国公世子原配去世,三年后,镇国公世子续弦英烈之后,身份、家世刚刚好不说,她娘还出了一份嫁妆。

从此那个女人一生顺遂、事事如意。

宋初语告诉自己不该以阴谋论想别人,可她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或者她那位庶嫂和镇国公世子前妻的死有问题。

可,他们又不可能将手伸入战场,她庶兄确确实实为救父亲死了,谁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庶嫂选中哥哥,图的就是孤寡的身份。


“出去!这帮乞丐越来越没规矩,南城是他们能来的地方!”

林清远立即点头,又给尚书斟了一杯:“越来越不像话,龚叔,您还没说完皇陵的事呢,后来怎么着了?”

“当然是我拿下了主体工程,跟我争,他们也配,你知道吗,皇上的地寝宫,单主宫横跨十五公里。”

林清远惊叹出声:“如此宏伟!龚大人若能克服跨度问题,实乃当代学术第一人!不过好像历代君王登基后第一件事都是造皇陵?”

“自然,除生死外无大事,长生的秘诀都在皇陵里。”

“冒昧的问一句,大人可选好墓址了?”

龚西成不说话了。

林清远仿佛没看见,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叔,我拿你当自己人才说的。”林清远说着谨慎地看看周围,起身,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才坐回来。

龚西成身体紧绷,酒醒了一半:干什么?

林清远声音更低了,一脸真诚:“叔是昌淮府的人吧,以后势必葬回老家,侄子不是咒您,这是大事,您的祖祠竟然在昌淮,我们何不再大一点,给您建个神庙。叔知道有人要动难民了吗?”

龚西成不明所以:“怎么说?”跟神有什么关系。

“侄子听人说有人看中了昌淮府的三山两河交汇之地,是风水上佳的好地方,想在下面起坟,侄子觉得这都是小事,可,若是在那里建个神庙呢,叔,您想过香火这个问题吗,不是子女,是永世受人香火,侄儿虽然不懂香火有什么重要,但神都争的事,能是差事?”

龚西成完全不懂了:“大侄子,你明说。”

“叔,您看啊,这只是侄子不成熟的想法,昌淮现在在闹什么?闹灾呀!整个南方都在闹,南方咱们管不了,可昌淮府咱们能不能动动心思,比如,跟昌淮府的难民说,他们那里冲撞了神明像,神倒水冲是天降灾祸,只需要他们重修神明像,神将终身庇佑他们,保他们不闹水灾。然后我们把神像雕刻成大人您的样子,等您老了以后,就葬在神像下,不比皇陵差呀,是不是叔?”

龚西成觉得这孩子病的不轻。

“叔是不是觉得我异想天开,完全不是,神明重要的是什么,是灵不灵,侄子看过了,昌淮在九江的上游,只需在侧面挖一条渠,就能保当地五十年无大水。叔在工部多年,侄儿说的对不对,您一看便知,到时候当地百姓能不信您是最灵的神,世代给您供奉?再说,这件事就是上面知道了,上面以后去了那边,不需要人手吗,昌淮不需要土地爷吗?咱们不能只考虑活着的官职是不是,条件允许的话也要考虑考虑以后的官职,先占一个不吃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龚西成微微心动,封神啊,谁不想:“那——原来的神官呢?”

“都发水了,就是没干好,没干好不是给了下面人机会,我们怎么能不抓住。”

龚西成陡然严肃——“这件事能做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大人可以回去后看看图纸,没有人比您对这方面更有研究。”

“怎么让百姓相信?”

林清远嘴边的故事说来就来:“昌淮当地不遵法纪。”冤假错案多了:“开罪了水神,水神大怒不准正义的河神降世救民,先需要昌淮子民十步一叩首感动水神放河神下凡,叔到时候看看难民请不请您下凡。”

下凡?凡!龚西成有点飘,好像他真成神了,现在要抚慰他的子民,觉得未来的格局一下就开了,眼前无限清明。

活着的官职他做到头了,没盼头了,可死后呢,人总要为死后做准备。

“叔犹豫什么,昌淮是您老家,您为老家子民谋福祉,谁能不说您大义,昌淮人民不该世世代代记得您?您根本不是占当地便宜,而是行功德。五百年后,朝廷里说不定变了几代帝王,可神庙还在那里,即便忘了里面是哪位神,可谁经过此地不给您一口吃食?”

龚西成想到那样的场景,瞬间有了画面,是啊,五百年后他的墓地或许没了子孙,但庙不会,哪怕就是土地庙,只要看到都有香火。

龚西成瞬间觉得昌淮子民就是他的子民,他的子民正在挨饿受冻就是他在挨饿受冻,简直欺人太甚,怎么能容忍:“但财力上?”他虽有,可没那么多。

“叔,您神像旁边不得有几个将士,谁想挨您近点,不表示表示?”

龚西成豁然开朗,大力拍拍林清远的肩:“侄儿啊!叔的好侄儿!”

林清远惭愧:“哪里,哪里,是叔心系乡亲。”

小说《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你胆大包天,妄议朝政!”

“会不会?”

“当然会,你姑姑又不是专权的人。”

“可皇上呢,皇上怎么想?”姑姑还政于皇上后,总怀疑姑姑有所保留,羽翼稍丰便限制姑姑的行动,齐王反时,姑姑没有犹豫便拥立齐王为帝。

可姑姑看清朝中局势时,手里早已没了实权:“皇上他到底不是姑姑的亲儿子。”

宋夫人立即警觉:“你别想哄我,就算皇上不是,也轮不到你低嫁降低皇上的戒心,就算低嫁也没有你嫁的那么低的。”

还真没有:“娘——”

“少想说服我。”

“娘——”

“别叫我,走了。”宋夫人直接起身,寒门,也是状元那样的,轮得到一个奴才!

那是奴才!

庄嬷嬷也觉得不妥:“郡主,奴婢也觉得不妥……”

“是吗,进宫,我要见太后。”

“郡主,郡主,您再想想。”

宋初语想通后,并不觉得不妥,他的事她来做,他随心所欲的活着就行:“我大哥呢?”

“回郡主,世子出去了。”

“去哪里了?”

庄嬷嬷支支吾吾。

宋初语深吸一口气,大哥一生沉迷赌道,败光了祖上百年基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人带回来。”

“可世子——”

“带回来!进宫见姑母。”母亲这里说不通,她去说服太后。

……

巍峨的宫殿,庄严肃穆。

皇上还未亲政,太后手掌大夏政权。

太后的慈安宫尤为凝重。

慈安宫的掌事太监早已等在殿外,看到安国郡主红肿的眼睛,顿时心疼不已:“奴才的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宋初语扶着德公公的手臂:“不过是与母亲顶撞了两句。”

这……德海不敢说了。

……

太后从繁杂的政务中抬起头,见状,心咯噔一下,摒退了在场的理事内监。

内监走时,忍不住看了小郡主一眼,谁得罪小郡主了,哭成这样。

宋初语攥了两根辣椒才哭的如此倔强:“姑姑,侄女有话说。”

太后五十多岁,保养得益,虽也善待先皇留下的遗孤,可朝中上下都知道,太后最宠爱的是自己侄女,不是公主胜似公主,封号还是安国,如果不是‘长公主’必须是先皇亲女才行,太后能封自家侄女一个长郡主。

宋初语跪下,神色郑重:“姑姑,侄女请教您,侄女成长为什么样的女子,您才会同意我娶自己喜欢的人,无论此人什么身份。”

太后愣了一下,欲扶她的动作停住,直起身:“你这么问……哀家以为多了一个侄儿。”

“姑姑。”宋初语看着太后。

太后不解的看着侄女,她这个侄女从小骄纵任性、心气颇高,除了容貌好,是上京城再常见不过的贵女。

今天却……有些不一样:“男方身份很低?”

“您礼贤下士也礼贤不到的人。”

“确实低了,怎想到要娶他?”

“怜他半生蹉跎,亦有人负他。”

“可怜的人多了——”

“是,但可怜到侄女心上的不多,想让我护在身边的也不多。”

“对方同意了吗?”

宋初语愣了一下,她没想过这个问题:“需要对方同意吗?”

太后想了想:“不需要。”若是初语同意,自己同意,男方什么想法不重要。

宋初语不觉得:“很重要。”她完全忽略了这一点,有些男儿宁折不弯、宁死不屈,吃软饭是耻辱,林清远极有可能是这一种。

“不重要。”

“重要。”

“不重要!”一个身份低到尘埃里的男人,还要问问对方的意见,她侄女成什么了:“那你还要不要娶。”

宋初语眼里绽放出明媚的光彩:“侄女说要,太后姑姑现在就答应吗?”

太后看她一眼,避开了这个问题:“德海,拿点药给她擦擦眼,也不怕毁了眼睛。”

“是娘不理解侄女吗,还是姑姑好,不在乎世俗,理解侄女的想法,侄女在姑姑这里想哭都没有机会。”

“不用给哀家带高帽,也别指望哀家替你压你母亲一头,男孩子是谁?”

宋初语有些语塞,虽然她不觉得林清远身份低,可他身份确实低:“一个小书生,但他的不足,侄女可以补齐。”

太后坐回座位上,早对她这句话有兴趣,平日只知道花花草草的侄女,突然有志气了?“说说,怎么补,入朝为官,给他挣一世荣华,还是案牍劳形,让他永世流芳。”

“如果可以,侄女都想学,侄女恳请姑姑教导。”宋初语双手交叠,越过头顶,郑重下拜。

这辈子,她不想磨平棱角困于后宅,要像姑姑一样、像林清远一样,尽己所能,护一方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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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的起五年吗,没有安国公府,一切回到原点,他必须找出出路。

康睿想到了齐王,权势争夺最后的赢家是齐王,凭此项先知,他必须现在就开始谋划,才能有所作为。

他记得逍遥赌@#场,是齐王的生意之一,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但这已经说明,齐王早就开始布局,他也是时候会会齐王了,股肱之臣均相识于末时不是吗。

……

林清远把逍遥赌@#场查停业了,理由是,多项场地设施不符合规章制度。

一年几万两打点银子扔出去的逍遥赌@#场大掌柜广爷听说后,差点没笑死,寻死寻到阎王殿,会找地方啊:“一个小小的七品令史,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吗!”

属下立即出列:“爷,这个不一样!”

“他长了三只眼?”广爷语气平淡,身体胖乎乎的,没有一丝凶悍之气,反而像个和善的弥勒佛一样,给人和气生财的老好人印象。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手段如何。

“差不多,安国郡主的夫婿。”

广爷闻言,神色顺了不少:“安国公府?”他对两位公子更熟悉一些,他名下的几个赌@#场,没少被他们关照:“这么说来,是没有给他上过贡。”人不大心却大,刚刚上任,就敢从他这里扒皮,该说他愣头青呢,还是不怕死。

不过。

广爷想到城西消失一空的难民,对此人多了三分警惕,凭借一人之力,肃清上京城多年隐患,此人会是贪财好色之辈?

如果仅仅是小人得志、鼠目寸光也就罢了,就怕他:“拿二百两银子,先去探探路。”

“九爷,是不是太多了?”

“让你去就去!”七品令史,张嘴就敢咬这么大?上京城的三大营都未必有这个胃口。

工部署衙内。

林清远一听来人不是一把手,根本没露面,直接让属下陈历去接。

陈历殷勤备至,自认很懂上峰心声,在茶楼见了逍遥赌坊管事,两人推推搡搡半天。

陈历默认收下二百两。

林清远看着颇有分量的银子,取了一锭,给了陈历:“只要他来,你就见,不管给什么,都接。”

陈历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忍不住想咬一咬,又觉得丢人,他们这个级别,平日都是拿一两个铜板,谁拿过这么多银子,也就是这位敢:“林哥太多了,我——”

“都叫我哥了,我的不就是你的。”林清远神色很淡,丝毫没有这是几百两的感觉。

陈历佩服林哥的眼界,这可是两百两啊,能在京郊买一个小院子了,林大人眼睛都没眨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想不到他一个蒙父恩的芝麻官,还能跟到这么大的人物:“谢谢哥,我一定为哥鞠躬尽瘁。”十两啊,他一年的俸禄加添头。

“过来。”

“哥,您吩咐。”

“每隔三天查逍遥赌坊一次。”

陈历闻言目瞪口呆,三,三天?这么多银子就管三天?

林清远看向他:“有问题?”

陈历立即摇头:“没,没问题。”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二百两啊,这么多银子都不满意吗,三天后还查,而且,下次再让对方给二百两吗?

逍遥赌坊,三天能不能赚三百两?而且听林哥的意思是,每隔三天查一次,林哥这是要逼死逍遥赌坊啊。

……

林清远回家后,自觉把银子放在了公中。

库房外,他看着认真整理郡主嫁妆的库房管事不慎在意的将一匣银子放入库房,神情淡然。

“姑爷,还有事?”

林清远看着库房落锁:“没事。”心中落定,与郡主比他的银子是冰山一角,可这是他成婚时就知道的事,如今只是更具象的看了一遍。


“兵马司罩着的?”

“那到没有。”

“那就去查他。”

“不是林哥,我们好端端的查他干什么?”

林清远意味深长:“快过年了。”

听的人顿时懂了:“明白,这就带人去。”谁不想捞点外快,何况这是林哥提议的,逍遥赌坊就是条龙也得盘好了,否则就是和国公府作对!

李宇觉得自己果然跟对了人,以后吃香喝辣指日可待。

……

宋初语看着桌上的三十两银子哭笑不得,她要这银子做什么,但也想起,康睿从来没有给过她银子,她也不需要别人给她银子:“庄嬷嬷,姑爷的俸禄是多少?”

“回郡主,以姑爷的官职,每月一两以上。”不低了,在上京城吃穿用度是够的,何况还有别的收入。

“让公中每月给姑爷添八十两。”

“是。”

宋初语将三十两银子收了起来,他放在她这里的,她替他收好便是,免得他想起来找银子。

宋初语想到他为了几袋粮食也跟各地商船斤斤计较的做派,不禁想笑:“不定怎么心疼三十两呢。”

“郡主说什么?”

“无事。”

……

翰林院正七品高监修,直接驳回了周礼提议编写科举真题的建议。

他们翰林院上承天子,起草修编的是天子之言、圣旨、文书,怎么能行如此小道。

何况国子监、八大书院怎么想,除了国书,其他书籍是国子监和八大书院的事,何必为了一点小利,得罪了其他衙署,不碰。

周礼据理力争:“可,此举关乎每位学子的前程?”

“你也说了是学子,不如你去跟国子监博士谈谈。”

周礼闭嘴。

康睿没想到他的提议会被打回来,明明上辈子这件事十分顺利,人人称赞,成绩斐然,怎么现在连提议也过不了。

周礼知道康睿是想办实事,科举真题他们翰林院不是不能做,但上面如果不做,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周礼拍拍属下的肩:“算了,上面也有上面的考量,也不能越过国子监办事不是吗。”

“但,周大人,这绝对是件好事!”

周礼点头,他知道:“高监修有高监修的顾虑,阁楼还有许多孤本需要抄录,先整理那些也一样,好好干。”

康睿看着周礼离开的背影,觉得荒谬。

但身居高位多年,他更明白,他的提议会被打回来只因为他不是国公府的女婿!撑不起各种关系。

原来,很多事能那么顺利,离不开一个身份。

康睿觉得可笑又情理之中。

他当年的门生何尝不是因为他身居高位而升迁顺利,他再不依靠国公府,别人先看到的也是安国郡主夫君的身份。

如今,他只是翰林院普通的官员,想做成一件正事都频频受阻隔。

……

安国公府。

杜桑心思一转,上前帮夫君顺着气,示意丫鬟给世子倒茶。

虽然她也看不上夫君整日流连赌坊的作风,她夫君每日输的银两够她家一年花用了,与其让他输了,还不如给了她。

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达成,不得不先顺着他:“夫君说的是,不过是区区几两银子娘何必跟你计较,你输的那点银两连妹妹一个出嫁的箱子都比不了。”

“娘就是偏心!”竟然不让他支银子。

杜桑将茶端到世子手边,恭顺温柔:“相公,你年纪不小了,哪还有伸手向母亲要银子的道理,妹妹成婚的时候,娘给了妹妹那么多铺子,咱们成婚的时候娘肯定也给你了,你花用你自己的就是,哪能跟母亲要。”


因为不好处理,上京城所有官员都不处理。只等着明年春暖花开,这些人自行离开。

然后这些人发现家乡土地越发贫瘠,收成不好再遇天灾,秋后继续北上,来年初春再次离开,时间长了,难民如同候鸟,被列入自然现象,再没有人关注过,连施粥的人家都没了。

可这些人却在逐年增多,占据的地方也越来越广,时间长了,势必冲击上京城。

……

康睿也明白,但他更知道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时机,国库空虚,上京城势力繁杂,这件事,要等到太后还政,皇上急需政绩的时候才是契机。

上辈子,他临危受命,当时皇上刚刚亲政,所有人不信任皇上的政策,更不觉得皇上有这个能力治理好已成顽疾的问题,众官员避之不及。

他无奈接过来后,也以为会困难重重,谁知道皇上铁了心治水,连下七八条政令,举全国之力也要出政绩,流民问题才略有小成。

再后来,林清远占据三河九江。

康睿不愿意想到他,心烦!

可也不得不说,林清远后来也是殚精竭虑半生收拾这个烂摊子,得罪了北方所有的商户,耗时七年,才奠定了鱼米之地的根基。

可见这件事不好做,而且吃力不讨好,所需银钱更不是一个小数目,国库耗尽也只是小成。

所以,现在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康睿下衙后头昏脑胀,也得容忍着不断上门乞食的乞丐,一波接一波烦不胜烦!

康睿昨晚没睡好,初语的事和赶工修复的书让那些乞讨者的噪音成了微不足道的一环。

“早。”

“早。”

内务监将需要润色的帖子送到翰林院。

《论修筑水利的利弊》的朝本被钱学士拿出来商议。

状元康睿、榜眼孙谦可破格参加。

中途,康睿压住了顶头上峰周礼欲签字的手。

周礼蹙眉,怎么?这折子有理有据,可润,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康睿觉得上辈子周礼死的快,不是没有道理,太后不支持、皇上志不在此,一再联名上书只会让太后不高兴,他敢说翰林院几位老油条谁也不会签。

康睿压低声音:“学士大人都没拿。”周礼为人不错,虽迂腐,但看重学问,也看好他。如果他没有办法遇到初语,康睿还需要周礼。

周礼想想也对,将这篇好折子让了出去。

可轮了一圈,这张折子谁也没有接。

周礼不敢置信的看向康睿。

康睿摇摇头,这里不适合说这个问题。

……

从商议室出来,周礼急忙拉过康睿:“怎么回事?”

“国库没银子。”就是有银子,落实也是问题,历朝历代这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层层剥削下来,谁接这个问题谁倒霉。

周礼沉默着不说话了。

……

同一时间,林清远恭敬的邀请工部尚书龚西成喝酒。

龚尚书哪能随便跟什么人喝酒,但小人物有个好岳父又不一样了。

龚尚书热情的反带着林清远去喝酒:“国公爷前天刚找过我,小林啊,你在工部有什么问题就找老徐,让他帮你处理。”

“多谢龚大人,常听宋大人提起您,说您义薄云天、能力斐然,当初说去哪个部时,宋大人第一时间想到您,下官来了以后才知道宋大人高瞻远瞩,工部是锻炼人的好地方。”

“是吧,我们忙啊,上京城和周围大大小小的工程,哪个不是我们造的,马车、纺车、攻防车哪个不是我们出的,宋大人真这么说?”

林清远严肃的点点头:“战弓的弓身处理的非常精良,百弯不折。”

龚尚书哈哈一笑,自豪得意:“那可是我们的老工艺,三部的那个拿鼻孔看人的老头有印象吗?就是他的手艺,兵部跟我挖好几次我没放人,以后可以多打交道。”

“他呀,多谢尚书大人告知。”

“自己人,走喝酒去。”

酒过三旬,余音绕梁。

一个有意讨好、一个有意提携,酒桌上气氛和谐。

林清远向门边看一眼,给龚尚书又倒了一杯:“三十年陈酿,我也喝不懂,大人尝尝正不正宗!”

龚尚书来劲了:“说到酒,就没有我不懂的,你呀,还太年轻,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只要这么闻一闻……”龚尚书像模像样的深吸一口气:“就知道是不是——外面吵什么!没完了是不是!”

小二慌里慌张的进来:“得罪贵人了,实在抱歉,有一批乞丐闯进来,刚刚轰出去,大人见谅,大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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