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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书籍赵氏遗孤》精彩片段
小山子吓得一个激灵,回头陪着笑脸道:“玉香姐,我和侍云开玩笑呢,玉香姐最是温柔美丽,旺夫旺家了,谁要是娶了去,那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了!,侍云,你说是不是?”
永安嘿嘿笑着,头歪向玉香,娇俏的笑道:“玉香姐,山子哥可喜欢你了,就连说的话都跟你一样,叫秦管事打王婆子板子呢!”
玉香羞红了脸,拧着永安的脸蛋,咬牙道:“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吃饭去!”
说着塞到她手里一个白面馍馍,永安满足的咬了一大口,一股肉香沁入口中,永安呆呆的咬着馍,差点落下泪来。
玉香见她眼里有泪花闪动,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永安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半晌才拿出口中的馍,红着眼道:“噎到了!”
吓得玉香赶紧拿水瓢舀了些水喂给永安,永安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咽下那堵在喉间的鸡肉馍,咳得眼泪鼻涕横飞。
对不起,娘,对不起,永安没忍住哭了,对不起,娘!
永安不是孤苦无依,永安有哥哥姐姐呵护,永安没有饿肚子!
小山子和玉香一个在前轻抚着她的胸口,一个在后轻拍着她的背,直至她停止了咳嗽,两人才住手。
玉香心疼的埋怨着:“做什么这么不小心,又没人跟你抢,你就不能慢点吃,看这一脸的鼻涕眼泪,丑死了!”
永安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缺了门牙的贝齿咬着嘴唇,撒娇道:“是玉香姐给的馍馍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口大了些,没事了,玉香姐,别担心了!”
玉香牵起她的手,走到树下,让她坐在石凳上,蹲下身与她平视,柔声道:“你就坐在这慢慢吃,我帮你洗衣服,你吃完了再过来帮我洗!”
小山子端着一瓢水放到石桌上,笑笑道:“喏!水给你放这了,你别再噎着了,吓死个人!”
玉香起身要走,永安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低低地道:“玉香姐,谢谢你!”
玉香感到一缕凉意滴落在颈间,微微一怔,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等我们的侍云以后有出息了,带姐姐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好?”
永安用力的点点头,玉香拿下环住她脖子的手,苦笑着起身去了井边。
永安嘿嘿的傻笑着,眼泪顺着嘴角没入口中,混着浓香的鸡肉,又香又涩!
永安每日洗衣都要到凌晨,今日得了玉香和小山子的帮忙,不到子时就洗完了那些脏衣,玉香牵着永安的小手走到她的房间前,轻轻地说道:“今晚可以早点睡了,以后姐姐不忙就来帮你洗衣裳,快回去睡吧!”
永安眼睛发涩,可是今天她已经哭过了,她不能再哭了,娘说,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软弱。
永安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冲着小山子道:“山子哥,一定要送玉香姐回去,送到屋门口呦!”
玉香捏捏她的脸蛋,嗔道:“人小鬼大!”
永安笑容更甜,挥挥手目送着小山子和玉香离去,她才收敛了笑容,缓缓地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王婆子早已鼾声如雷,永安脱下湿透的鞋袜,搭在快燃尽的炭盆旁边。
已进冬月,她进宫已有两月,从秋到冬,一天冷似一天,而屋里的炭火却一块没添。
王婆子将薪炭都锁在柜子里,只紧着她一个人用,永安每每洗完衣服回来,屋里几乎是没什么热乎气了。
永安呵着小手,再捂上冰凉的小脚,如此几次,脚上有了些热度,她才钻进有些温的被窝。
永安掏出贴身存放的荷包,那是娘留给她唯一的信物,荷包的面料柔软精细,绣工精巧,就是较旁的荷包稍微厚了那么一点点。
比如那个副官给他的,就是很薄的一层,而娘亲的这个,是有里子衬着的。
上面的血迹早已洗去,可却留下暗红一片,仿佛满园牡丹中的开败了那一朵。
永安将一只手塞进荷包里,一点暖意裹住指头,永安微微笑了。
无数个日夜,她就是这样塞进荷包里取暖,仿佛是母亲温暖的手依然牵着她的小手一般。
永安今夜有点睡不着,每夜习惯了凌晨才睡,这会儿倒精神起来,永安自嘲的笑笑,还真是受累的命!
无聊的小指头在荷包里打转,一圈一圈,忽而又换成弹指,一下一下,仿佛五岁那年初学琴艺,手指头弹破了,她就在紫檀木的桌子上这样练习指法。
心中涌上浓浓的悲伤,她才八岁,可莫说两年前的事,就是两个月前的事,都久远的似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愤怒的小手使劲揉搓着荷包的里衬,她忽然一滞,手指轻轻的捻着那个位置,再捻,用力捻,这里居然有东西!
永安心中惊骇,会是什么呢!难道会是密信?是揭开那场陷害的密信?
永安沿着那块地方继续摸,没有摸到另一个接头,难道是缝在了荷包里面了?
永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娘亲的荷包里会有个夹层?为何娘亲戴了几十年都不曾换掉?
那必不是跟父亲的战亡有关,自打她懂事起,娘亲就戴着它,张妈妈曾经说过:“姑娘都戴了十几年了,这花色也旧了,不如就换换吧!”
可娘亲不肯,只找了些新丝线,将那些旧了的丝线亲自换了下来,她绣的那样小心,那样仔细,就像是在修复一件珍宝一样慎重。
永安说不出娘亲那时的表情,似不舍,似害怕,又似无奈。
永安不懂,她那时候还小,就是现在也不大,她看不懂,这里面的东西或许是母亲的秘密,那她该不该一观究竟呢?
所谓“君子不言人私”,何况是自己的母亲呢?
干脆不去想了,握紧荷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翻了个身,背朝王婆子阖眼睡去。
早晨的风已经很凉了,永安费力的打起半桶水,再拎到她的院子里,倒进空了大半的水缸。
这是永安早上必须做的事情,这院子里住着十几个浣衣局的宫女婆子,早上洗漱就要用去半缸的水。
影斩黑着一张脸瞪着永安,咬牙道:“让你认穴位,不是让你扎我一身,回头还叫人脱光了等你刺不成?”
永安嘿嘿笑着道:“我就是试试针尖够锋利不!”
影斩哼笑一声,炸起一股风,身上的绣花针齐齐向向永安飞去,骇得永安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的躲过这阵绣花针雨。
绣花针是众多暗器中最不好掌握的,又细,又没有重量,这个暗器的使用,必是要加上内力方可掷出。
以永安的内力,想要一条直线的抛出去都难,就别说用它伤人了,于是,只好换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树枝,注入她那点内力,也能飞出去几丈远,就是力道和准头都欠缺了些。
不过永安已经很开怀了,因为终于可以让鬼师父做一回她的靶子了!
永安这点小心思是瞒不过影斩的,没过两天,便换做影斩来掷,永安来接,别看那树枝段不大,可影斩不是永安,接不到就是狠狠的一下,永安觉得隔着棉袄都戳成了坑了!
如此这般,几天是永安掷,几天又是影斩掷,既练了发力,又练了灵活力,永安的命中率也提了不少。
不久,便迎来了这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了,司衣房要赶制各宫主子的新年衣裳,还要赶制宫女内侍的衣裳,整个司衣房是没日没夜的刺绣裁制,绣女们就快睡在坊里了。
这日好容易回来早些,几个小姐妹累得腰酸背痛,谁都不愿意去打水洗漱。
永安是几个姐妹中活计相对轻巧些的,便出去拎了水进来,又打湿了巾帕给芍药几个擦脸。
芍药很是感激,遂冲永安笑笑,接过巾帕擦着脸,春桃和紫云嘴里说着谢谢,也懒懒的擦着脸。
几人均是疲累懒怠,春桃有些不悦的嘟囔道:“也不知今年是怎么个光景,这裁制新衣的料子晚了半月有余,若不然也不会这么累。”
紫云也是一脸的不满道:“谁说不是呢,明知道是备着年下的新衣,这料子倒滞后了,害得咱们满尚工局的人都不得安生!”
芍药叹道:“今年雪大,各地的岁供都来的晚,想是耽搁了!”
春桃轻嗤了一声道:得了吧!“哪年雪不大?我看就是没银子闹得!”
芍药睨了她一眼道:“又在那胡说八道,你早晚得死在你那张嘴上!”
春桃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道:“又不是我一人说,这不都传遍了吗?说是国库空虚,就这衣裳料子,还都是皇后娘娘化缘来的呢,没看比往年薄了许多吗!”
紫云附和道:“不光是薄,颜色也不如去年鲜亮了呢!”
芍药瞪了一眼紫云道:“你就跟她学吧,就不能学些侍云,从来不参与这些议论!”
春桃和紫云看向倒水回来的侍云,齐齐道:“她多傻啊!”
永安愣愣的不知她们因何笑话自己,芍药上前拉过她坐在炕沿上,一脸和气的笑道:“别听她们浑说,我们侍云是最乖巧不过的性子了,才不会与她们一般浑闹呢!”
永安傻憨傻憨的笑了笑,向炕里挪着小屁股,脱了鞋子准备就寝。
春桃与紫云见永安已上了炕,也就没了调侃她的心,遂也悻悻的上了炕,永安等她们都中了迷药深睡,便起身又去寻鬼师父练功,一夜无话!
次日,皇后于凤仪宫中召见了各尚内侍总管与女官,听禀各尚的事项。
各女官内监总管禀完自己的事项,便侍立一旁谨慎的候着,皇后微蹙着眉头说道:“各尚司还都有亏缺,能省补尽量省补着些,前儿叫你们整理的各司的宫人数量,可都统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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