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
他语气像说今天天气一样平常。
“可我真醒来的时候，我脑子是很清楚的。”
他顿了顿，转头看我。
“不通道长，我知道你不是神仙！”
我背脊一震。
“你也不是骗子。”
“你是活着的人里，最像祖师爷的。”
我手指一抖，差点没捏碎自己那串挂在脖子上的廉价佛珠。
“所以你别怕。”
他说。
“这事不赖你，是我自己回来找你的。”
我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他妈就是个骗人为生的，怎么会有人，说我像祖师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老李头笑着。
“你怕这事再闹下去，你就完了。”
我没说话。
他忽然凑过来，把手里的祖师爷画像塞到我怀里。
“我来救你一命。”
“……你？”
“我去跟警察和记者说清楚，是我自己死过去的，跟你没关系。”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已经按了床头铃。
“护士，帮我联系一下那个一直说要采访的记者，叫……叫张芸。”
我一听那个名字，汗毛立起来。
“老李头！”
我急了。
“你别乱说话，那些人是专门骂我的，阴得狠！”
“我活过来了这事本身就阴。”
他反手拍拍我的肩膀。
“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念想，现在换我帮你。”
我闭上眼，心口狂跳。
……11夜里，我没睡着。
病房外头风吹得墙皮哗哗响，像是在给谁做法事。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灯影重重。
一会儿是祖师爷的像，一会儿像我自己跪在庙前……我他妈要是回不去了，那小道观就彻底废了。
可现在老头说他要帮我。
我得赌一把。
……12“你别光拍符水碗，拍她的脸——你看得出来她七十了？
天天走两公里去道观，腿脚比我都快。”
张芸把手机往下一掂，镜头扫到那个坐在社区小院石椅上的老太太。
那人笑着挥手：“别拍近了，万一……卡粉了。”
“您还化妆？”
“当然啦，道长说人活着得像人样，我就开始画眉毛，偶尔还扑个粉呢，嘻嘻。”
张芸没笑。
镜头拉回来，她对着录音笔，重新自言自语：“采访对象，冯桂芝，镇中学退休语文老师，膝关节置换手术术后康复期患者，连续喝了三个月的符水，自述症状稳定，情绪平和，自愿接受采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