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神情淡漠道：“她已经崴了脚，被你害得养伤在床了，你还要如何？”
祁姣以为他是来哄自己的，谁知得到的却是问责，胸腔内的怒火嗖地一下燃了起来。
“她自己没站稳，关我何事？再者她的伤很快就会好，我的脸永远都好不了了，这两件事能对等吗？要不是她放毒蛇加害我在先，我又怎么会去找她理论，与她发生冲突？她才是始作俑者，负有全责！”
余启压着怒意，语调还算平稳地道：“身为晚辈，伤了婆母已是不孝，怎么还有脸推卸责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身份尊贵，底下的人不敢议论，若换成别人，早已被唾沫淹死了。
“什么叫做推卸责任？事实本来就是如此！”祁姣几乎要跳起，满目猩红，“你我是夫妻，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是，怎么能偏帮别人？”
余启看她情绪如此激动，心知再说下去，定要引发激烈的争吵，故而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明日一早随我去趟东华堂，向母亲赔罪。”
祁姣自不可能答应，当即下了炕，怒眼瞪着他。
“我才是受害者，要赔罪也是她来向我赔罪！我堂堂怀宁郡主，圣上的亲侄女，地位比起一众公主也不低，可不是让你们随便欺负的小媳妇儿！”
余启脸色微变，蹙眉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母亲是幕后黑手？”
“那瓶引蛇粉就放在她桌上，还不算证据？”
“下人进进出出，谁都有可能把药粉放到那里，并不能证明什么，若是母亲所为，她怎么会将证物毫不遮掩地放在那里让你看见？”
“她不知道我会去，没来得及收起来罢了。”祁姣坚信自己所信，心中除了愤恨别无其他。
余启还要反驳，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缓了缓心绪，说道：“你体内余毒未清，情绪不能太过激动，还是好生养着吧，这件事，等你痊愈了之后咱们再谈。”
不待祁姣言语，他便转身出门而去。
祁姣恼恨咬牙，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因此委屈万分，忍不住哭了起来。
以前无论何事，余启都站在她这边的，从得知慎如怀孕那天起，一切就变了。
“我都快毁容了，她居然还在维护那个老太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书琴等侍女屏气敛息地立在地下，没敢作声。
此时天色还早，余启在外面走了走，想起之前听母亲说，祁姣被蛇咬那天慎如也在场，还受了惊吓，摔倒受伤，决定过去瞧瞧。
西屋灯火通明，慎如尚未歇下，在案前执笔练字，屋内满室皆是墨香。
“这个时间，侯爷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慎如将蹭到手上的墨水洗净，擦干了手，过来招待。
余启在圆桌旁坐下，淡淡扫视了她两眼，不答反问：“今天没去药堂？”
“今日没什么要紧事，所以没去。”慎如接过春芷递来的茶壶，给余启斟茶。
白雾袅袅，茶香很快就盖过了墨香味。
余启抿了两口浅尝，眉心稍展，抬眸见慎如低眉顺眼地退到了旁边，一副窝囊相，眉头又皱了回去。
“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慎如便往前两步，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
余启叹了口气，沉吟片刻道：“今天东华堂的事，你想必听说了吧？”
“听说了一些，”慎如颔首，双目视地，“晚上本要去看望老夫人，又恐打扰她休养，便想着明早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