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便和张姨去了。
踏出后院前,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季小公爷不知从哪里出现,手里拿着两个风车。
饶是早熟的沈砚礼,小脸上都笑开了花,有了孩童的稚气和天真。
沈妩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轻轻关上后院的门,随张姨出去了。
惜香铺门口,很是热闹,聚集了不少人。
两个妇人,正坐在台阶上,又哭又嚎。
两人的脸上布满了红疹,触目惊心。
“……我就是用了这家铺子买的香膏擦脸,脸就成这样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毁了容,往后该怎么办啊!”
“我是用了这里买的香粉,不仅脸上,我身上都起了红疹,”妇人卷起袖子,露出了满胳膊的红疹,“这家铺子卖的东西都有毒!”
众人一惊。
开业时,惜香铺卖的东西都便宜,众人或多或少都买了些。
且购买的客人几乎都是女子,女子爱美,如何能接受被毁容了呢?
“啊,香膏里竟然有毒,我还买了两瓶呢,亏我还觉得惜香铺的东西物美价廉,原来是要谋财害命啊!”
说着,这妇人拿出才买的香膏,气愤地说:“这害人的东西!”
说完,狠狠摔碎了香膏。
玉瓶碎裂的尖锐响声,让众人的愤怒又上了一个层次。
众人纷纷拿出从惜香铺买的东西,“走,咱们去报官,让他们关门赔钱!”
“对!”
沈妩和张姨站在大堂内目睹一切。
事态将要达到不可控制的高度。
同时,在此等时机澄清,会让众人更加信服惜香铺的口碑。
沈妩正欲走出去,突然,一女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站在了人群中间,高声说:“等等!”
众人看向了她。
苏晚晚走到那两个满脸疹子的妇人身边,说:“你说用了惜香铺的香膏才毁容了,可否将你买的香膏拿出来。”
妇人迟疑了下,从怀里拿出了香膏。
苏晚晚接过,闻了闻,随即皱起了眉头,“你这瓶香膏里,加了樟蘅,樟蘅是很好的驱虫香料,可若涂抹在皮肤上,会对皮肤造成损伤。”
妇人得意大喊:“看吧,惜香铺的香膏里果然被人加了毒物!这等铺子,怎能让它开下去,继续害人!”
“咱们把铺子砸了!把所有毒物都毁了!”
“对!姐妹们,咱们上!”
苏晚晚拼命挥手阻拦,“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樟蘅稀有,一瓶就要百两银子,只有大户人家用得起。这一点樟蘅的价格,足够买十瓶香膏了。
惜香铺是傻了吗?宁愿倒贴钱也要害你们?这么做,惜香铺有什么好处啊!”
众人被她问住了。
对啊,惜香铺为何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苏晚晚蹲下身子,手指蘸了点地上的香膏闻了闻,“这里面没有加樟蘅。”
闻言,买了香膏的人忙取出自己的香膏,“小姑娘,帮我们的也闻一闻。”
苏晚晚一一闻过,皆没有加樟蘅。
只有满脸疹子的妇人的香膏里加了樟蘅。
那妇人心中慌乱,急中生智,道:“你和惜香铺的人是一伙的!大家别信她!”
苏晚晚双手叉腰,“你胡说,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诬陷别人,说了一句公道话罢了。且应该有人知道我,我是苏家晚晚。”
“我认识你,你还有个哥哥在书院念书,今年要参加春闱的吧。”
“我想起来了,苏家这对兄妹为人友善,帮了我不少忙呢。”
“对对对,晚晚是好姑娘,肯定不会撒谎。”
大堂内,沈妩欣赏地看着苏晚晚。
年纪不大,有勇有谋,还有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