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摆满了瓶瓶罐罐。
沈妩手里还捧着一本香谱,认真地看着,时不时还提笔做笔记。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抬地说:“泼她一盆洗脚水,洗洗她的嘴。”
苏晚晚迟疑:“可她是姐姐的嫂嫂,用水泼她,会不会不好?”
沈妩抬眸,认真想了想,“对,用水泼,没有威慑力。用泔水泼她。”
苏晚晚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
吴姐姐温柔聪慧,竟会想出如此促狭的点子。
张姨应了一声好,便拉着苏晚晚出去了。
苏晚晚小声地说:“我们真的要去取泔水吗?”
张姨摇头,“不行。泔水不够,再添一点尿。你去准备泔水,我去拿尿壶。”
苏晚晚:“……”
张姨也是人不可貌相,很促狭啊!
看着苏晚晚傻愣愣的模样,张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就和摸两小只的脑袋一样,充满了爱怜。
她耐心解释:“阿妩那嫂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绊子,就是以为阿妩不会反抗。可阿妩并不是受气包的性子,也就是在京城收敛些,要是在江南,早就将她丢去河里喂鱼了。”
苏晚晚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张姨拍拍她,“回神,快去准备吧。”
“啊?啊,好,我我我去准备。”
两人分头行事,准备好了加了料的泔水。
为了培养苏晚晚,朝贺媛泼泔水的任务,张姨交给了她。
苏晚晚不是娇养的小姐,手上有的是力气。
双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提,当头朝着贺媛泼去。
贺媛尖叫:“啊!!!沈妩!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嫂嫂啊!”
张姨嘲讽道:“谁家做嫂嫂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宣扬家丑,污蔑小姑子啊。我看你是处心积虑,想抹黑忠勇侯府吧。来人,去告诉忠勇侯,有人要害他。”
阿昀机灵,大声喊了一声好,便跑进了街上,很快就没了影。
他是要去向沈侯爷告状的。
沈侯爷的底线,就是侯府的名誉。
贺媛想到,今日为了逼沈妩交出铺子,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不少侯府的家丑。
她心里慌得厉害,“别去!回来!”
一张嘴,被迫吃进去不少泔水。
酸臭中夹杂着腥骚味。
她立刻吐了起来,吐得直不起身。
随行的丫鬟很是嫌弃她满身的泔水。
可身为下人,不得不忍着恶心上前,将她搀扶到一边。
身上的泔水味实在是太熏人,她竟被生生地臭晕过去了。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将她抬进马车里,匆匆回侯府。
傍晚时分,沈妩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安置好孩子们,沈妩独自去往议事厅,又是一场三堂会审。
但这一次,是针对贺媛的。
沈侯爷坐在上首,神情晦暗,隐隐带着怒火。
沈堂坐在边上,连看一眼贺媛都不愿意。
沈夫人和沈宝儿坐在一块。
一个忧心忡忡,一个幸灾乐祸。
沈妩跨过门槛的那一刹那,生出了风水轮流转的感慨。
贺媛算计她时,可曾料到自己也会有这一日。
余光瞄到沈妩进来,瘫坐在地上的贺媛坐直了身子,哭道:“我是有错,可阿妩妹妹就没错吗?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阿妩妹妹只要及时阻止就好。可她非但没阻止,还让人泼了我一桶泔水。她这么欺负我这个嫂子,是看不起夫君吗?”
这把火烧到了沈堂头上,沈堂面色当即一变,不善地盯着沈妩。
沈妩不卑不亢地继续走进去,向长辈行礼后,淡淡地道:“嫂嫂连说一通,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机会。”